而等見到五人出現在眼前時,閻攸寧倒是給人笑著的感覺,但笑意未深達眼底,優雅而貴氣的瑞鳳眼裏雖有流光,卻都是無情的淩厲。  這是一個對北落師他們而言夢裏都忘不了的人。  但因為長年未見,再見的一刹那,他們都不敢置信對方是苦尋已久的那人。  男子的長發高高束起,隨風而動,飄起的發絲有些在他俊美的臉上拂過,一身仙風道骨的黑白道士服套在身上,卻透著奇妙的恣意灑脫,和不怒自威完美結合,讓人甘願臣服。  對方把玩著手裏的拂塵,在察覺到他們到來後,看了過來,眼尾優雅上翹的眼眸微微眯起,這表情勾起他們骨子裏熟悉的不寒而栗。  這是對方不怎麽高興的前兆。  一身令人顫抖至靈魂都要流下淚的震動威壓襲來。  “恭迎尊上,拜見尊上。”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下意識,看到閻攸寧的瞬間,閻攸寧就算一個動作都無,北落師便被從心冒出的戰栗打敗。  太微、天市、魅、魍四人與掃過來的那一眼對上,亦情不自禁跪拜下來,異口同聲道出對閻攸寧的敬畏。  數十年過去,才決定放棄尋找閻攸寧的行蹤,並且足足憋了多年的火氣,以為見到對方會忍不住發泄一通,未曾想,真的見到閻攸寧的那一刻,他們的憤怒與不甘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除夕快樂!  ——第27章 尊主夫人  閻攸寧被請到有些破敗的小院裏。  五人並未怎麽精心打理過小院, 加上沒任何侍從,五人來到這裏後都是自顧自修行,本就亂糟糟的院子更顯得破敗。  太微、天市曾為護教法王, 以前隻有別人給他們添茶倒水的份,現在彼此一個眼色就知道對方怎麽想,連忙給閻攸寧添茶倒水。  魅、魍兩個護衛紛紛給閻攸寧擦凳擦桌。魅護衛是五人裏僅有的女性,請命要給閻攸寧捏肩揉腿, 被閻攸寧一口拒絕了。  北落師坐在另外一邊,因臉上溝壑叢生, 一雙眼望著閻攸寧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閻攸寧喝了一口杯中茶,覺得沒有池醉那邊的好喝就放下了杯子。他撐著臉頰, 微微抬眸, 掃向五人道:“就剩下你們五個了?”  “回稟尊上, 自從……”太微仔仔細細將多年來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對於閻攸寧洗劫珍寶閣相關的卻隻字未提。  當說到他們如今的處境時,太微忍痛道:“婆海刹趁著尊上不在教中,襲擊逆塵教, 巫祺然那廝當年雖然隻有合體前期, 卻找到機會與逆塵教一些烏合之眾合謀, 最終屬下等人不敵大敗。尊上,屬下等忍辱偷生在婆海刹之下,皆是為了尋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說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這樣啊。”閻攸寧拖長的音調聽在五人耳中, 讓他們心裏非常沒底。  每人都緊張地咽下一口吐沫,誰都不知道還該說什麽, 明明是尊上洗劫珍寶閣才引發如今這些事情, 但在實力麵前, 他們隻能忍氣吞聲。況且, 尊上今日突然現身,說不定就是逆塵教重新崛起的征兆呢?  北落師作為長老,思忖頗多,終於開口道:“尊上,您歸來後需要我們作甚?隻要為光複逆塵教,我等什麽都願意做。”  閻攸寧挑了挑眉:“你們幾個也是這麽想的?”  其餘四south wind人連忙點頭稱是。  他們身中蠱雲毒,離半年一次的解藥還剩下五日,這時候叛離婆海刹,豈不是找死?還是等五日之後……但半年之後又半年,他們都是惜命才會苟且偷生至今,現下先要安撫尊上為上。  不過,太微先前說的忍辱偷生其實說到他們心坎兒裏了。在婆海刹他們雖然吃穿不愁,但服蠱毒後所感受到的不過“憋屈”二字,就算和婆海刹那些人一起共殺正道修士,最後慶祝時,卻還是有種格格不入被排擠的感覺。而當初選擇留在這裏,其實也有幾分臥薪嚐膽後東山再起的想法。  隻不過誰都打不過巫祺然,隻能匍匐在人腳下。  可現在尊上回來了!事情或許有了轉機?!  “好,既然如此,本尊有事情要交代你們。”閻攸寧先後拿出幾個瓷瓶,卻沒有立即開口說要交代的事。  北落師等人一看到瓷瓶上草書的“逆”字便知道這是曾經放在珍寶閣的上品丹藥,他們的目光盯在藥瓶上看了一瞬,飛快轉移到閻攸寧身上,紛紛單膝跪下道:“任憑尊上吩咐。”  北落師一咬牙,道:“尊上,有一事告知。”  他將五人身中蠱雲毒一事告訴閻攸寧,看著閻攸寧眯起的眼眸,心驚膽戰。  “蠱雲毒啊,本尊會想辦法拿到解藥。”閻攸寧話音落下,看到五人皆是眸光閃亮地望著他,猶如看著天神一般,麵不改色道:“五日之內本尊會將解藥交給你們。許是蠱毒作祟,本尊看你們修為窒澀,想必這些年在修行一事上遭遇了困境,這裏有突破瓶頸用的破厄丹,也有提升法力增加突破幾率的增元丹,都是極品丹藥,具體如何用你們自己看著辦。”  如果一直用丹藥不斷提升修為,到後期會越來越艱難,而且丹藥堆砌的修為終究帶點雜質,服用過多到達某個頂點,可能一生都無法突破煉氣期。當然也無法和同境界踏踏實實修煉來的修士相比。  但有些修士始終無法沉下心來,大多數還是會選擇投機取巧。所以修真界多得是一些修為低下之人。  五人聽到極品丹藥時皆是瞪大眼睛。  閻攸寧說的兩種名字的丹藥在珍寶閣隻有上品,唯一的可能就是尊上自行煉出的極品丹藥。但這種丹藥連上品都很難煉出,每煉製一顆就需要浪費很多材料,成丹率格外低,就算是舉世聞名的築丹世家軒轅家,也鮮少把破厄丹和增元丹拿出來販賣。  這在修真界已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他們誰都不知尊上會煉丹這手,而且煉出的還是最頂級的丹藥!  曾因見到空空如也的珍寶閣他們升出的怨念,因為隨著到手的極品丹藥瞬間化解。北落師五人麵麵相覷,一時相顧無言,卻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激動。  那是對解藥即將到手,可能停滯不前的修為會有變化的激動!  閻攸寧一邊交代打算,一邊將一些天材地寶放到桌子上,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好在這些東西有的已經看厭無甚稀奇,有的是收了複數,不在乎這一個兩個。  而北落師五人的眼神亦是越來越亮,到最後熱淚盈眶,就差高呼一聲“尊上萬歲”了。  閻攸寧坦然接受後悄然離去,留下的五人大鬆一口氣。  他們沉默了很長時間,先後坐下後,還是無人出聲。  待確定閻攸寧真的離開後,天市護法開口道:“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按照尊上所說,我們開始行動吧。”  天市護法一直很有責任意識,之前以為閻攸寧消失,逆塵教不再,就要淪落成婆海刹的走狗,都覺得人生了無生趣,如今卻是精神抖擻起來。  “說來,閻攸寧竟然已經煉虛中期,他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太微眉眼間都是深深的嫉妒,然後腦袋就被狠狠打了一下。  太微捂住後腦往後一看是北落師,隻聽北落師道:“不得如此不敬。”他看在尊老的份上,實則是幹不過對方,沒再大放厥詞。  魍護法常年一言不發,轉身朝門外走去,被魅護衛叫住問去作甚時,言簡意賅道:“結界。”  四人這才想起還有個閻攸寧破壞的結界需要修複。  一麵往外走,北落師一麵道:“之後我們準備準備明日去歡慶大典該作甚。”這一切都要計劃計劃。  魅護衛走得搖曳生姿,卷著長發,舔了舔鮮紅的嘴角不禁道:“你們覺不覺得,尊上越來越迷人了,現在妾身還有機會嗎?”  “魅護衛,收收你那小心思吧。”太微翻了大白眼,魅護衛的功法就是靠和男修雙修修煉,加入婆海刹後,雖然有蠱雲毒作祟,但她靠著美貌仍然是五人中修行最快速的,如今已是元嬰大圓滿,甚至不久後就要進階化神。  而魅護衛也是看在曾經同在逆塵教的情分上,仍然與四人交往甚密。  其餘四人皆是眼饞卻無能為力。  太微憋著一股氣,再次直呼其名道:“閻攸寧和閻摩就沒一個愛美色的,否則還輪得到你?”  當年閻摩帶著還是嬰兒的閻攸寧從凡俗界歸來,他們都無比震驚,還以為閻摩動了情字滋味,前仆後繼的男女魔修不計其數,卻都被斬盡殺絕。後來閻攸寧作為魔僧歸來,一些男女欲行不軌,下場亦是分外慘烈。  美色在他們麵前仿若無物,根本魅惑不到他們。  這大概便是成為魔教領袖的定力。  魅護法嫵媚生姿地瞟了太微一眼,對於太微顯而易見的忌妒,嗤了一聲,隻覺心中美哉。  ……  歡慶大典當天。  婆海刹魔主終於登場,高高在上,俯視地麵一眾教眾和外來魔修,傾吐而出的每一個字都夾雜著讓人心驚膽顫的威壓,聽在耳中,地動山搖,情不自禁想就地臣服。  他們眼看巫祺然同時摘下那株冰魄銀草上的花枝,分給兩位護法和三位護教法王,紛紛發出羨慕的歎息。冰魄銀草除了是頂級的煉器材料外,可還是頂級修行仙草。雖然名字裏一個“冰”字,卻能保任何靈根一次心魔幹擾的機會。  隻因修士結丹期後每一次雷劫,幾乎都會可能出現心魔,冰魄銀草便是摒除心魔的最佳之物。可惜目前所知的冰魄銀草隻有婆海刹擁有,其他修士隻有眼熱的份。  另一株冰魄銀草被盜,婆海刹城正在大肆搜查,但巫祺然今日站在教眾麵前,卻看不出絲毫怒火,一身氣勢讓人無法直視,而他望著那些仰望自己的人,端起酒盞道:“今日的酒水美食皆由吾婆海刹所出,爾等隨意暢飲,不醉不歸亦是為吾婆海刹這盛世慶賀。這一杯,吾幹了!”  聲聲入耳,每個字都裹著法力,皆震懾人心。  如今巫祺然手裏隻剩下最後一枝冰魄銀草,但在外,他麵色沒有絲毫不悅,身著華貴的金絲玄服,身姿隨意地坐在寶座上,俯瞰世間,猶如修界唯一的王者。  池醉默默坐在一側,收回視線,腦海裏不禁浮現另一張恣意張狂的臉孔。  這一日婆海刹城喝掉無數桶酒,全城除了繼續搜查冰魄銀草蹤跡的護衛緊繃了神經,其他魔修皆是沉浸在歡快中。  “聽說,熾巍派聖女已是元嬰大圓滿,但卻因為心境問題,遲遲無法突破,熾巍派絞盡腦汁想尋找修界暫存的冰魄銀草,但至今無處可尋。”  “不會是有人為奪得聖女歡心偷盜的另一株吧?”  “傳聞聖女美若天仙,誰見過?”  “鄙人見過。當年熾巍派迎接聖女入派那日,鄙人偷溜到正道隊伍裏看了眼,那時聖女還是個少女,卻已然有了絕色之姿,白衣如雪、冰肌玉骨,一眼望去,猶如天上謫仙,真讓人想褻玩呐。”  “嘻嘻,比得上池護法?”  “男女是兩種美,不能比之。不過,如果讓我選,我還是更愛女子的柔軟。十二年過去,聖女成長後的窈窕之姿,定是傾國傾城、秀色可餐。”  “熾巍派怕是要折在冰魄銀草上嘍。”有人豪飲一杯酒後,抹了抹嘴道:“我還聽說另一件事,據說有修士碰上了行蹤成謎的魔僧行苦,魔僧竟已是煉虛中期。”  “煉虛中期???”  “宿承宣上次閉關出來是合體後期,現在又在閉關了……魔僧怕不是修界最強境界了吧?”  “真是魔僧還會留人小命?”  “因為魔僧知曉了逆塵教被婆海刹找機會掃除這事,他要找婆海刹算賬,所以放過那人是讓他散布消息。”此人振振有詞,“聽說他還要重振逆塵教,現在加入逆塵教的都是元老,將有機會從珍寶閣中拿走想拿的寶貝。”  旁人一聽珍寶閣三字,動作皆是一滯,眼中不禁流露渴望。  “就算有人想加入逆塵教,又該找誰?”  “一月後在城外渡鬼坡上,自會有領路人前來。這消息別大肆宣揚,否則到時候拿到寶貝的幾率又小了許多。”  “自然。”  然而修士耳朵靈光得很,這邊的議論早就傳入他人的耳中。  不久後,逆塵教將卷土重來一事在婆海刹城內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因為如今都在婆海刹地界,無人敢明目張膽地說要加入逆塵教,全都是表麵不屑,背地裏卻是偷摸著商量起來。  而這個消息很快又傳到巫祺然等人耳中。  彼時,婆海刹主城內燈火輝煌,酒香撲鼻,無人不在歡慶婆海刹站在魔教頂點的時刻。  倏然間,兩道戴著麵具的暗影分別出現在衡敘和池醉身後,悄然傳達白日裏引起魔修們沸騰的消息。  衡敘聽聞眉頭一蹙。  另一側則有溫熱的氣息撲在池醉耳側,池醉眉頭亦是皺起,剛要發怒,寬大袖袍掩蓋下,卻是有人在他手臂處寫到“歸”之一字。  聽著熟悉的聲音說著今日之事,池醉卻有些坐立不安,青絲遮掩下的耳朵爬上一片粉紅,無人察覺,耳朵更是陣陣麻癢,逐漸癢到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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