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川不斷慘叫,撐著身子像狗一樣掙紮,陸廷鶴反手把他按上地板,隻聽一聲悶響伴著陸逢川尖銳的慘叫炸開,酒瓶的碎片全都紮進了他的側頸。  “啊!!我艸你媽王八蛋…… 嘶…… 我他媽一定殺了你!”  陸廷鶴沒再作聲,按著他後頸的手猛地施力,拖著陸逢川的腦袋再一次碾在酒瓶碎片上,底下登時又傳來一陣慘叫,陸廷鶴聽著這愉悅的聲音慢慢開口:“好啊,我等著你。”  血腥氣和仇人的嘶吼都讓陸廷鶴情緒高漲,他的眼底越來越紅,渾身的血管都鼓漲起來,一絲淺淡的烏木香不經意溢散到空氣中,手底下本來正在咒罵掙紮的人突然怔住。  “陸…… 你是陸廷鶴……”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陸廷鶴斂了笑容,眉頭緊皺,手上鬆了力氣:“你怎麽知道是我?”  然而還沒等他再反應身下的人就猛地彈起,慌亂的推了他一把就跑了出去。  陸廷鶴沒有急著追他,抬手取了變聲器才慢慢走出去,紮進後頸的藥開始見效,陸逢川歪扭著身子踉蹌著往外跑,眼前越來越暗,腦袋疼得要炸開,耳邊也不停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  “陸逢川,你想去哪啊?”  陸廷鶴在他身後冷眼旁觀,看他像個神經病一樣在樓道裏打著圈兒的亂撲,“還記得回去的路嗎?嗯?是不是看哪裏都一樣啊。”  “滾!滾開!別跟著我!別跟著我……”  陸逢川還在找不清方向的四處亂撲,鼻子裏突然淌出兩道血痕,好像吸藥過量馬上就要暴斃的癮君子。  他一走一撲的闖進另一條樓道裏,眼看要躲進拐角的房間裏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對麵傳來,“不…… 不對…… 不是這兒……”  放在門上的手猛地拿開,陸逢川驚慌著後退,那陣腳步聲又追了上來,如影隨形,怎麽都甩不掉。  他大叫著跑上樓梯,幾乎是用爬的往上逃,身後傳來一聲冷笑:“跑什麽,有鬼追你啊?”  “滾!給我滾!”  陸逢川根本不敢回頭看,把手邊撿到的所有東西都朝後砸去,陸廷鶴前世摔成肉泥的樣子猛地闖進腦袋,此時樓梯下突然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陸逢川渾身僵硬的扭過頭,隱約看到下麵站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衝他伸手:“大哥,我是廷鶴。”  “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你早死了!”  陸逢川已經被藥物逼的神誌不清,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往上爬,褲襠裏滲出一股腥臊的水液,全都濺在了台階上。  陸廷鶴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下了然,真巧啊,陸逢川也重生了,一家人還真是整整齊齊。  陸逢川麵色慘白,眼睛怒瞪著往裏逃竄,四麵八方全是緊追不放的腳步聲,後背一陣陣泛涼,有粘稠的液體不停滑進他嘴裏,透著惡心的血腥氣。  “別想跟著我!別想跟著我!”  他大叫著找尋出路,偌大一層樓裏卻沒有一扇門可以打開,眼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逢川也窮途末路的撲向了最後一扇門,是開的!  陸逢川欣喜若狂的大笑起來,撞開那扇門就躲了進去,“哈哈哈哈陸廷鶴!你別想跟著我!是你自己該死!你自己跳樓的!怪不到我頭——”  癲狂的叫聲戛然而止,陸逢川驚恐的看向牆角,那裏躺著一個沾滿祝挽星信息素的抱枕,和他逃出來的那間屋子裏放著的一模一樣。  “怎麽會…… 怎麽可能…… 我怎麽還在這兒……”  陸逢川絕望的後退,崩潰的抱住腦袋,“我上了三樓…… 不對!還在二樓!還在這兒…… 我出不去了…… 我出不去了……”  陸逢川癱在地上胡亂的後退,仿佛那抱枕是能把他一口吞了的怪物,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悶響,像是重物從高處墜落在地的聲音。  “別過來!別過來!不怪我!是你自己跳樓的……”  陸逢川朝空中胡亂的揮拳,哭叫著求饒道歉,隱約間好像看到那抱枕被血染成紅色,一坨血肉模糊的屍塊從抱枕中鑽出,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攥住他的腳。  “啊啊啊!!!不要!別殺我!別殺我!”  陸逢川大叫著縮腿,轉身向後爬去,後麵的屍塊就慢慢跟著他,濕熱的觸感從腳踝開始蔓延全身。  “放過我!放了我吧…… 別殺我!”  他閉著眼在地上癲狂的磕頭,右手邊突然照過來一片亮光,刺的他睜不開眼,陸逢川抬手擋著睜開眼睛,看到一處亮著光的出口。  是門…… 有門!門在那兒!  他踉蹌著爬起來朝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流淚,渾身都在虛軟發抖,但卻逼自己千萬不能停下,門外就是挨著廢棄樓的酒吧,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隻要出去一定能夠得救!  陸逢川幾乎是劫後餘生的笑出來,一邊咒罵著陸廷鶴一邊飛快向前,與此同時身後的腳步聲也消失不見,這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哈哈哈哈哈陸廷鶴…… 就憑你還想和我鬥!老老實實做你的孤魂野鬼吧!”  出口就在眼前,陸逢川加快腳步猛地一躍,然而就在指尖要碰到門口的刹那間,那片亮光突然消失了。  他猛地急刹車停住,往下一看就發現下麵是三層樓的高空,除了剛剛關掉大燈的車之外什麽都沒有,而自己的腳正踩在落地窗口的邊緣,再多一寸就會墜下去。  身後又傳來一聲輕笑,飄蕩在漆黑的夜色中更顯陰森。  陸逢川徹底僵住,機械的轉動脖子回過頭,看到陸廷鶴拿著車鑰匙站在他身後,“大哥,歡迎回來啊。”  “砰” 的一聲悶響,陸逢川被人從背後砸了一棍,解脫似的向後栽倒。第16章 審問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陸逢川躺在束縛椅上,手腳被皮帶牢牢綁著,眼睛上纏了一塊黑布,陸廷鶴正坐在桌子前和邊上的人一起翻著資料。  “小鶴,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他怎麽還不醒,我那一棍子可沒使多少勁兒。”  說話的人就是剛才撞倒陸逢川的 “酒鬼” 王嘉,從小和陸廷鶴一起長大,十來歲的時候去河裏摸魚差點被水衝走,硬是被陸廷鶴拿根樹杈撈了上來,他又虛長幾歲,從那以後就把陸廷鶴當自己半個弟弟了,陸廷鶴重生的事,除了剛剛知情的祝挽星以外就隻有他知道。  “應該是醒了。” 陸廷鶴抬頭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人,輕蔑道:“哥你不知道,陸逢川別的本事沒有,演戲是真好。”  王嘉嗤笑了一聲,叫旁邊人抬桶水把他潑醒,陸廷鶴抬手攔了一下:“別麻煩了,不是開著電嘛。”  他說著話就抬手撥了下開關,細小的電流瞬間劈裏啪啦的爬滿陸逢川全身,隻見他置入油鍋的活蝦似的猛地痙攣彈動,大叫著挺腰掙紮起來。  “啊啊!!陸…… 陸廷鶴我弄死你!媽的裝鬼套我!你給我等著!唔!”  王嘉撇了撇嘴,“謔,清醒了啊,夠有勁兒的啊,比東苑的鴨子叫的都歡,藥效這麽快就過了?”  陸廷鶴也跟著笑了笑,“嗯,下針可以再加一倍。”  王嘉知道接下來的事隻能陸廷鶴自己來,拿了資料就把其他人帶了出去,臨走前還小聲囑咐了一句:“小鶴,哥知道你想弄死他,但別把自己搭進去,你手底下得有數,無論如何,他不能死在這兒,懂嗎?”  “懂,哥你放心,我有數。”  陸廷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把人推出去就被一隻手探到背後,王嘉拿了桌子上的一堆刀具裝進口袋,“既然有數這個我就沒收了!”  “哎、你——” 陸廷鶴有些失笑:“你倒是給我留一把。”  “咱不用那個,太便宜他了。” 王嘉獻寶似的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根粗樹枝,一頭是劈尖的,“這個好!我剛給你折的,又硬又糙,不容易出人命還好遮掩。”  陸廷鶴拿著那截小樹枝哭笑不得,剛要開口王嘉就給他堵了回去,縱容道:“一根還不夠啊?沒事兒!哥給你折了兩根!”  他說著就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樹枝,硬塞給陸廷鶴,“就兩根啊,多了沒有了,你都不知道這兒的樹有多硬多難劈!我頂著雨在樹底下蹦了十分鍾攏共劈這兩根!省著點用啊。”  陸廷鶴知道王嘉是看出來他情緒不對,怕他拿著刀心一橫就把陸逢川結果了。  “用的時候注意別劃了手知道不,留下指紋可以被雨衝掉,留下血跡是衝不掉的,實在不行你就把手裹上,哎,有東西裹嗎?”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解領帶,“把我領帶給你一會兒自己裹——”  “行了王媽!” 陸廷鶴笑著打斷他,推著他留往門口走,“快走吧你,別在這磨嘰了。”  “嘿你瞎叫什麽!” 王嘉扭頭給他一下,“沒大沒小!”  陸廷鶴好不容易把人轟了出去,連著王嘉的領帶一起扔出了門,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過多牽扯別人。  等王嘉出去陸廷鶴立刻就冷下了臉,撿起那兩截樹枝往裏麵走,陸逢川正躺在束縛椅上苟延殘喘,渾身都是亂七八糟的冷汗和尿液。  他抬手扯了陸逢川眼睛上的黑布,“別來無恙啊,我的好大哥。”  陸逢川驚恐的看著他,用力喘了好幾口氣,“陸廷鶴你要幹什麽!你……你最好想清楚殺人是犯法的!我昨天去東苑之前告訴我助理了,他馬上就會帶人找過來!”  “對,你正好提醒我了,我得速戰速決。” 陸廷鶴拿著樹枝在手裏試了試,“既然你也是重生的,那我們就不用敘舊了。”  “看這架椅子眼熟嗎?我從那間精神病院弄來的。”  他邊說邊拿著樹枝劃過陸逢川的脖頸,被王嘉劈開的樹枝尖銳又粗糙,手一施力就能刺進皮肉,“前世你就是把我綁在這架椅子上的,我特意讓陸少爺也試試。”  陸逢川哆嗦著盯著那根樹枝,聲調都在發抖,“陸廷鶴…… 你別亂來…… 我們這輩子沒仇沒怨!你現在把我放了我絕對不和你計較——啊啊啊!!”  伴著他的慘叫樹枝硬生生刺進胸口,陸廷鶴攥著那根樹杈從鎖骨狠狠劃到小腹,一道鮮紅的血印子立刻蔓延擴大。  “不和我計較?” 陸廷鶴嗤笑一聲,“陸少爺還真是大方,可惜我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他說著話猛地把樹枝拔出,粗糙的木刺立刻把皮肉豁開,“時間倉促,沒準備電極,隻能拿這個招待陸少爺了!”  話音剛落陸廷鶴就抓著他的手臂猛一施力,樹枝登時摜入陸逢川小臂,把那截胳膊刺了個對穿。  “啊啊啊啊!不——”  陸逢川拚命掙紮起來,大叫著挺動身體,被刺穿的那截手臂痙攣成一個扭曲的形狀,想要抽出來卻被皮帶牢牢綁著。  “我…… 我殺了你!陸廷鶴…… 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束縛椅上連著電的開關被順勢按開,陸廷鶴抬手把檔位撥到最大,陸逢川瘋了似的扭動起來,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褲襠再次被尿液浸濕。  “殺我?大哥,你怎麽還是看不清形勢呢。”  陸廷鶴把手上濺的血隨手抹在他褲子上,“我們在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偏僻的樹林,這兩天的雷雨很大,隨處可見被強風刮斷的樹枝,甚至是樹樁,這種地方,最適合死人了。”  陸逢川口水眼淚糊了滿臉,翻著白眼不斷抽搐,陸廷鶴適時把檔位撥小,讓他喘一口氣。  “到時候我會把你插在一根被雷劈斷的樹幹上,偽裝成在樹林裏不慎踩滑意外身亡的事故,你的血會把樹幹整個染紅,多大的雨都衝刷不幹淨,樹林裏饑餓的蛇和狼狗聞到味道就會吐著舌頭興高采烈的趕過來,一口一口分食掉你的血肉。”  陸廷鶴湊近他的耳邊,另一根樹枝順著他的話割上陸逢川的身體,“先是脖子,再是胸口,然後是手指,四肢…… 他們會把你啃的血肉模糊,肢體分離,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你說,到時候還能查出來什麽呢?”  “不!不行…… 陸廷鶴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啊啊!”  又是一聲慘叫,陸廷鶴冷著臉把另一根樹枝捅進他左上臂,鮮血噴出來濺上陸逢川的下巴,眼看他翻了個白眼要暈死過去,陸廷鶴抬手把開關撥到最大。  陸逢川痙攣著矢禁了,在束縛椅上瘋了似的彈動,斷斷續續的哽咽著求饒,血順著椅子邊緣滴到地上。  陸廷鶴趕在他窒息之前關了電,等了好久陸逢川才安靜下來,雙目無神的縮在椅子上,像個快沒電的玩具似的一陣陣痙攣。  “陸少爺想清楚了?”  一道驚雷正好炸起,閃電從窗口打進來照在陸廷鶴臉上,躺椅上的人嚇得一抖,瀕臨崩潰。  陸廷鶴拿出口袋裏提前藏好的小刀湊近他眼眶:“接下來我問你答,有半句假話,我就用它捅穿你的眼睛。”第17章 真相  暴風雨越下越大,伴著空中不斷亮起的閃電,連聲劈下的驚雷在空曠的山中炸的震耳欲聾,地下室裏傳出的哀嚎仿佛帶著混響。  陸逢川奄奄一息的躺在束縛椅上,半睜著眼睛望著陸廷鶴,即便電擊停下身體還是慣性的痙攣彈動,空氣中滿是血腥氣和騷臭味。  他有好幾次撐不住要暈死過去,都被高強度的電擊弄醒,之後陸廷鶴就給他打了針興奮劑,起碼能讓他清醒著回答問題。  “陸臨江重生了嗎?還是隻有你?” 陸廷鶴把小刀貼在他眼眶上,“什麽時候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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