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咬了咬牙,就這樣離去當然不甘心,可向鬼怪複仇,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無稽之談。  “咚咚咚——”門外忽然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室內幾人朝著門口看去,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開門——門縫底下,看不到腳。  “大師,你說過這裏的鬼怪應該……”羅景忻強迫自己冷靜一點。  肖律盯著門。  按照他所知,這裏是尹森的地盤,旅館裏弱於他的鬼怪應該都會本能地避開才對,特別是那些死在他手裏的鬼魂,就像是學生鬼魂們對於楊校長的恐懼一樣。  是什麽,讓敲門的家夥對抗自己的本能?  目光忽然掃到了受傷的姐弟。他們願意為了慘死的父母,遠渡重洋涉險尋找真相,那被尋找的那一方呢?  “你們,會玩筆仙嗎?”  姐弟倆交握著筆,有些忐忑地念誦請筆仙的咒語,然後看著指尖的筆一點一點地動了。  筆尖前進得很慢,字跡也歪歪扭扭的,並不如之前在樓下時的從容,顯然寫下這些文字的鬼魂並不輕鬆。  【忻忻】  【昇昇】  人到中年的姐弟倆突然紅了眼眶,心中酸澀湧起:“媽……”  已經有二十多年,沒人這樣叫過他們了。  【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這是不該凝視的深淵】第67章   ▍假靈媒  放下筆後, 姐弟兩人滿臉淚痕。  他們想知道的一切真相都在眼前展開,真相比他們以為的更加殘忍。  他們的父母一直在進行關於某位古神的研究。世界各地都流傳著關於許願與代價的故事,每個故事裏的神明都有不同的名字, 而他們卻通過各種資料和線索,分析出這些故事裏的神明也許是同一人。  兩人研究這些倒不是有什麽貪婪的願望,隻是出於學者的求知欲罷了。  大概三十年前, 兩人得知了關於尹森和秋暝旅館的事情, 覺得這和各地故事中的許願十分相似。正好當地有適合發展生意的機會,夫妻二人便將廢棄多年的學校買下, 偶爾過來研究一番。  最開始一切都是平靜的,沒有鬼怪, 沒有任何詭異的事情, 就好像那些血色的過往都是子虛烏有的傳聞。  一兩年後,兩人在國內的生意漸漸走上正軌,幹脆將這裏翻修, 成了自己的居所。  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第三個孩子。  生活幸福美好的仿佛夢幻。山間空氣清新,又靜謐怡人,兩人甚至想要以後將還在海外讀書的子女也接過來。  事情漸漸開始不對勁起來。  羅父經常整夜整夜地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反複翻找著關於過去的卷宗資料, 甚至拒絕讓自己的妻子觸碰。  他的性格也從原本的溫和沉穩逐漸變得孤僻。似乎除了書房裏的研究,他對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失去了興趣,連生意都很少打理了。  再後來,羅母發現丈夫看自己和小女兒的眼神,好像變了。  那雙眼睛裏不再有溫情和欣賞,反而是冰冷的, 像是在打量某種獵物。這種眼神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出現, 當她試圖仔細窺探時, 又消失無蹤。  她感到不對勁,想勸說丈夫搬離這裏。  但不出所料的被拒絕了,羅父甚至發了怒,要求她必須和自己住在一起,還將門窗全部鎖上。  羅母並不是一個柔弱沒有主見的家庭主婦,她敏銳地察覺了就不知名的力量在影響自己的丈夫。  為了保護自己和女兒,也為了拯救自己的愛人,一天深夜,她抱著上小女兒悄悄溜出了房間。  但,有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大門口,仿佛埋伏已久的獵人。  那雙熟悉的眼裏,已經全然是陌生的情緒。  【後來我知道了,一切都是尹森的布局】  【他將我們引誘過來,給我們構造虛幻的美好,然後在最幸福的時刻,讓屠刀落下】  【他是一個盤踞於此的殘忍魔鬼,所有被魔鬼殺死的靈魂都無法得到解脫,隻能被他拘禁,永遠徘徊在這裏】  肖律繼續端詳著紙張,後麵寫的是他想知道的內容。  【尹森有一間地下室,他在那裏進行殺戮,地下室被旅館的第二任主人填了,但每到午夜,它依舊會出現】  【祭刃?我不清楚,但如果是和尹森的相關的秘密,應該會出現在書房或者地下室裏】  【如果你對許願有興趣的話,我這裏還有兩條根據過往傳說推測出來的規則】  【神不欣賞謊言】  【不要試圖用別人的生命支付代價】  【我知道,勸人放棄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早點離開這裏】  【你們已經成為了尹森的獵物】  肖律收起寫滿了字的紙張,視線落在有些魂不守舍的姐弟二人身上:“在天亮之前,你們暫時待在這裏吧,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羅寧昇:“那尹森?”  “不出意外的話,他今晚應該會很忙,沒有時間回來。”  “天亮之後,你們可以試著離開。這裏的鬼怪大部分都無法出去,尹森暫時顧不上你們,疑似可以外出的女仆已經被我打散了,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也許這就是你們最好的機會,如果可以的話,叫上我房間裏的月月他們幾個一起走。”  姐弟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鄭重地點點頭。  說完,肖律和崔雲瑾兩人便準備開門離開。  “你們去哪裏?”  “去讓尹森更忙一點。”肖律的笑容裏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神秘。  ·  來到一樓某個不起眼的房間。  原本是地板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向下的門,門已經打開。有人先他們一步進入了隱身的地下室。  這也沒什麽好令人驚訝的,有了之前書房的襲擊,肖律便知道還有另外的人也對尹森的秘密感興趣。  也許是郭和江,也許是當時其他的人。  向下的通道漫長曲折,空氣裏彌漫著潮濕、黴菌和腐敗的味道。無論哪一點,都非常的令人不愉快。  兩人小心翼翼地向下走著,然後發現事情比他們想象得更離奇。  有兩撥人正在對峙。  一邊是有著最大嫌疑的郭和江,身邊站著那個叫琪琪的女人。  另一邊則是在原本劇情中帶領眾人逃出去的顧安州。但此刻的顧安州看起來和他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神色冷漠,手裏還握著一把沾血的刀刃。  地上還倒臥著一具軀體。從衣著和打扮來看,似乎是和他們一起過來的叫做譚小青的女人。女人躺在那裏,腰側是鮮紅的血,但胸口還在起伏。  肖律兩人找了個不被注意的角落,靜觀事態變化。  他原本以為在郭和江和顧安洲兩人之間,顧安洲才是更像主角的那個。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郭和江神色凝重:“安洲,把刀放下。”  顧安洲不言不語。  琪琪躲在郭和江身後:“和江,他不對勁,也許是被鬼怪蠱惑了,他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朋友了,你看小青……”  郭和江看了眼無力倒在地上的譚小青,掙紮著伸手入懷,手心裏赫然是一把漆黑的槍,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渠道來的。  但他還在猶豫。  顧安洲前進得很慢,眼睛裏一時是冰冷,一時是悔恨,似乎在和意識裏的凶獸作鬥爭。  琪琪的聲音軟軟的:“想想你的願望……如果這次失敗的話,大部分家產就是你大哥的了。”  郭和江的目光顫抖,緩緩抬起了槍口。  肖律多看了幾眼這個看似嬌滴滴的女人。不對勁,這個女人表麵上依附郭和江,實際上卻是在挑動郭和江和顧安洲的對立。  同時,她的目光與其說是落在顧安洲身上,不如說是在看對方手裏的刀刃。  這把刀造型古樸,薄如蟬翼,形如鴉羽,通體漆黑,似乎還刻著一些古怪的紋路。  一瞬間,祭刃兩個字出現在他腦海裏。  琪琪也是扮演者!  她選擇了依附郭和江幾人,然後悄然引導他們探索過往的真相,幫助她一步一步接近祭刃,同時也讓他們逐漸遠離原本可以生還的命運。  她將一個矯揉造作的無腦菟絲花演得太好,好到肖律都沒有發現竟然還藏著這樣一個競爭者。  是誰在書房門口暗中放下了鏡子,不言而喻。  此時此刻,對方距離任務目標更近。  “別怕……和江,不要怕。”琪琪聲音溫柔,細長的手指攀上郭和江緊繃的手臂,一點一點向前覆蓋住了他握槍的手,像是在給予他支持的力量。  “我愛你,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她想殺了顧安州。  “砰————”  槍聲響起。  顧安洲的臉頰上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線,子彈劃破了他的麵頰,釘入背後的牆壁。  最後一刻,郭和江的手還是偏了。  “不行,我不行……琪琪,他是我的好兄弟啊……”郭和江痛苦地咬著牙。  “fu*k!”琪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是個扶不起的二世祖,活該家產都被大哥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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