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白夜轉向謝韞。  他有些摸不清, 謝韞是一時興起折騰, 還是……  在魔道, 謝少主這些行為,統稱為勾引。  謝韞對疼痛相當遲鈍,腰背卻敏感, 他癢得縮了一下,“你沒見過真的?哄我呢?”  應白夜一眼就能認出爐鼎, 說自己沒見過真的?  應白夜比謝韞略高一些, 謝韞掙了一下:“別抱那麽緊。”  應白夜順著鬆了點力氣:“我哄你幹什麽?難道不是謝少主見過真的,嘲笑我?”  謝韞認定應白夜是惱羞成怒:“我上哪裏去見?我連爐鼎都認不出來。”  “這是儲物戒裏,混在一堆丹方功法裏, 我隻是看了好幾遍而已。”  謝韞掙開應白夜,撿起地上的秘戲圖, 他手指修長白皙, 毫不避諱地捏在彩圖上,大大方方翻了兩頁:“我沒見過這種新鮮玩意兒。”  他以前也見過秘戲圖,繡在手帕裏,像這樣成冊的秘戲還真是第一次見。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新奇了好一會兒。  應白夜:“……”  謝韞遞給他:“你要看嗎?裏麵還挺有意思的。”  應白夜:“……”  謝韞興致勃勃地翻到最後兩頁:“人居然能擺出這種姿勢。”  應白夜忍不住好奇, 湊過去看了一眼,“師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這是兩個男人的秘戲圖。  “很有意思,”謝韞指尖冷白, “我要是看到一定會買回來翻著玩。”  應白夜蹙著眉:“這有什麽稀奇的?”  兩人擠在窗下,一邊嫌棄一邊將秘戲圖從頭開始翻看。  謝韞已經看過很多遍,小聲道:“你以前真沒見過真的?”  這是應白夜第一次正眼看這種東西:“騙你做什麽?我恨不能繞著合歡宗走,我連秘戲圖都沒見過幾本。這裝訂得還挺好,畫工太次。”  謝韞和應白夜挨在一起,謝韞身上那種濕漉漉的香氣再次漫過應白夜的呼吸。  應白夜看著看著,目光從秘戲移到謝韞身上。  謝韞這個人像是冷玉雕琢出來的,膚骨冷冷的白,眉目卻極深刻,性格鮮明得如同雪裏燒出來的火。  世上怎麽有這樣的人?  應白夜突然無聲笑起來。  “笑什麽?”  謝韞歪頭看他。  應白夜靠在謝韞身上笑得不行:“我笑我第一次見你,怎麽都猜不到你是書裏的哪個角色,想來想去,還是你不好。”  謝韞語重心長:“做人,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憑什麽是我不好?”  應白夜仔細回想當時的心態:“我總想著,你這樣人即便在書裏,也一定是濃墨重彩,叫人神魂顛倒。”  他始終記得當日飛銀城內一劍豔絕,見之難忘。  謝韞十分寬宏大量:“我勉強認為這是一種誇讚,姑且不和你計較。”  他低頭翻了一頁秘戲圖。  應白夜卻怎麽都沒辦法再看。  他終於遲鈍地意識到這場景似乎有些奇怪:“我們……為什麽要在一起看秘戲圖?”  “嗯?”  謝韞按著紙頁,他茫然道:“我偶爾回到謝家,那些堂兄弟們也會聚在一起看。很奇怪嗎?”  謝韞悵然道:“以前都沒有兄弟陪我。”  所有兄弟都被他“指教”過,見到他跟見到親爹一樣。  當然了,這一茬,謝少主一定是略過不提的。  應白夜皺著眉:這麽說也是正常。  剛巧謝韞翻過一頁,應白夜強迫自己講視線轉移到畫冊上,道:“底下那個畫得太瘦弱了些。”  瘦骨伶仃,纖弱得像一隻單手就能扼死的白鳥。  謝韞飛快皺了下眉:“程安平和梁垣也是這樣。”  應白夜立刻失去繼續看下去的想法,謝韞也喪失興趣,索然丟開秘戲圖:“還是看看正經的。”  《逆天改命》署名萬咒,除此以外都是謝韞他們已經了解的消息。  話本子停在謝宇飛進入魔道的章節。  謝韞指尖慢慢敲著紙頁:“先前我一直認為,這世界由看客的願力組成,但是……願力組成的世界,怎麽會有這本書的存在?如果看客們希望主角可以手握這本書,那麽話本子應該在謝宇飛手裏才對。”  事實上,這破本子不僅不在謝宇飛手裏,反而落到了師尊手中。  原著中對師尊的相關劇情……  謝韞一度看不下去,謝宇飛對待女修的態度差不多,沒有到手時百般討好,到了手就希望對方安靜乖巧。  謝韞眼神沉下來:“我昨日看了一章,裏頭竟然寫師尊吃一個女修的醋。真是……竟然這樣臆想師尊。”  應白夜:“想來師尊沒有看到後麵,否則不用我們動手。但是這麽一說,世界是願力組成的這一點,不成立。因為話本子落入師尊之手這一點,對謝宇飛本身就是不利的。”  謝韞:“換個方向,也許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呢?”  應白夜勾著佩刀的平安結:“或者謝宇飛本身是一本書?”  謝韞若有所思:“那麽,寫書人生活在這個世界就能說得通了。”  但伴隨而來的還有另一個問題——他們這樣不出名的小人物,如何能連名帶姓一字不差地出現在書中?  還有一個謝韞最不喜歡的猜想——世界是真的,但他們這些小人物,都由願力組成。  應白夜慢慢道:“細數整本書,除了我們這些不成名的角色,不乏如今正魔兩道聞名的高階修士。從元清宗宗主,到中後段的日月宗宗主少宗主……包括師尊。”  謝韞心裏不痛快,懶洋洋地敲著劍柄:“這倒也算了,畢竟是修真界聞名的人物。但是能寫出這些人的名字……”  修士們的道號比本尊的名諱更出名。  比如二人的師尊陸琢玉,不知字是什麽,道號長曦。  但是名震三道的不是名並不是指“陸琢玉”,而是隻道號,魔尊長曦之名遠比本名如雷貫耳。  正魔佛三道稱呼為魔尊長曦。畢竟對於陸琢玉這等大乘修士,名字往往是個避諱,輕易不提起。  這也導致低階修士雖聽聞魔尊名號,卻不知魔尊名諱。  而陸琢玉大乘之後,第一魔尊四個字逐漸取代長曦,魔道眾人甚至開始避諱道號。  書中應白夜修至合體期,取代陸琢玉的位置後,三道逐漸不再稱呼他的道號,隻以第一魔尊四個來代指。  謝韞接著道:“寫書人必然是修為不凡,想來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  應白夜吐出答案:“萬咒天尊。”  第五魔尊,道號萬咒,居於鹿鳴洲萬咒城。  謝韞:“一個合體期的麻煩人物。”  顯然,以他們現在的勢力,連和對方打照麵的資格都沒有。  應白夜收起《逆天改命》,“先到鹿鳴洲。魔道西淵九十六州,論起機緣靈寶,不比東陵八十八州差到哪裏去。我手中有一份大澤的地圖,恰好在鹿鳴洲內。進去碰碰運氣嗎,師弟?”  謝韞:“那就勞煩你多照顧了,師——兄——”  ……  鹿鳴洲位於西淵九十六州的南方,地下靈脈縱橫,故而草木豐茂,妖獸出沒。整個鹿鳴洲內,最大的勢力便是萬咒城。  謝韞在路上揍了一隻畢方血統的妖獸,令其俯首為坐騎。兩人不費力趕到了大澤附近,應白夜喂了妖獸幾顆丹藥,放妖獸離開。  大澤附近有不少城鎮宗門,人聲鼎沸。  謝韞一身劍服鬥篷,兜帽落在眉宇間:“這裏居然這麽多人。”  應白夜正要回答,一道諂媚的聲音擠進來:“兩位是新來的吧?我們雲找鎮建立在雲找澤旁,這雲找澤曾經是鮫人一族的駐地!每年六月都會有一次大潮,修士們提前聚在這裏,為的就是趁著退潮入海。”  謝韞回過身。  隻見一名矮胖魔修站在兩人身後,他隻有築基巔峰的修為,不斷搓著手,連連賠笑:“小的胖子,是大夢館的招待,兩位可要住店?”  應白夜瞥了眼胖子,對方腰間掛著一塊青銅牌子,確實是大夢館負責攬客的招待。  他往謝韞身上挨了一下:“去嗎?”  謝韞莫名其妙:“我自然聽你的。”  什麽大夢館小夢館,他聽都沒聽過。  應白夜道:“帶路。”  胖子鬆了口氣,“請兩位跟我來。”  謝韞跟著走了好幾步,才想起來傳音:“他不會是騙子嗎?”  他讀過一些話本子,魔道中充斥各種黑店,將客人騙去剝皮抽筋做人肉包子。  應白夜道:“大夢館是第三魔尊大夢尊者創立,因為有魔尊之名鎮壓,相對來說比較安穩。”  謝韞:“這麽大住所,還需要上街拉客?”  應白夜道:“大夢館特設招待,這些招待會主動上街拉客,拉到的人越多,抽成得到的靈石越多。”  謝韞饒有興致:“大夢魔尊這麽閑?”  應白夜道:“合體後期的修士,因為掉進錢眼裏,至今參不破紅塵,索性叛出正道宗門,來魔道開大夢館。一心一意地經營了三十年,大夢館已然是魔道最受歡迎的旅店。”  謝韞原是個奇葩,此刻身在魔道,感覺自己也是個正常人。  兩人說話間,胖子已經將兩人領到大夢館門口。  大夢館門口圍了一圈魔修,隻見一名魁梧的魔修正毆打一名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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