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被心魔吞噬,神魂死亡。  謝韞心尖發冷:他竟然不知道,應白夜的心魔已經到了最嚴重的地步。  作者有話說:  掏出更新。第84章 應雨繁  修真界一直有正魔之分, 但真正的邪魔,隻有心魔。  它不是任何一種生靈活物,而是與天地靈氣一樣自世間誕生便自然出現的“氣”, 遇到充足的負麵情緒,就會化成心魔。  “活過來”的心魔會挑選“食物”,死死糾纏“食物”, 心魔沒有軀體, 隻是一團氣,它沒有靈力也無法真的殺死活物, 因此心魔的進食要求“食物”失去反抗能力,乖乖地被心魔吞噬。  這個過程漫長而又折磨,最後一步就是將修士虛弱的魂魄拖入最深的執念中, 逼迫修士回憶當時的痛苦, 將修士的崩潰推到頂峰。  謝韞此刻所麵對的,就是應白夜的執念,這已經心魔吞噬修士的最後一個階段了。  謝韞也有心魔, 可是到底沒有經曆過最絕望的愛恨,心魔給他造成的騷擾不值一提, 無外乎是看上了東家的長劍西家的短劍, 卻沒辦法收為己用的遺憾。  但是心魔最棘手的地方在於,它從外界來,從修士內心獲得力量,卻又不完全依附修士。  它的根係紮入心髒,向外呼吸天地的靈氣, 在不同修士麵前變化成不同的模樣,被心魔糾纏的修士自己尚且看不破,如何拿出破解心魔的辦法呢?  人尚且不能全盤認知自己, 正道修士回避內心的欲/望與執念,魔道修士則在放任中迷失自我。  因此世人對心魔的認知寥寥無幾,即便有人能克服心魔,顛來倒去也隻有心性堅定四個字可說。  等於廢話。  謝韞手指搭在劍柄上,但是這一刻,心意相通的本命靈劍再也不能給他任何回應——這世間並沒有一柄可以斬斷心魔的劍。  可是謝韞是一個劍修,此刻他的劍不能給他一往無前的解,他的摯愛身困在心魔之中。  謝韞麵無表情,他強迫自己咬破舌尖,血腥氣在唇齒間彌漫開,謝韞生平第一次厭煩自己遲鈍的痛覺——  這一點疼痛實在不足為道,好在他對血腥氣足夠敏感。  沒有無解的局麵,他會撕開所有晦澀的灰暗,找到最深處的解答。  謝韞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現在的情況,他鬆開手,指尖在身邊的架子上觸碰了一下。  果然,指尖絲毫不停頓地穿了過去。  這裏是心魔構造的內心世界,在場所有與年幼應白夜無關的,隻有謝韞,所以謝韞無法和世界裏的其他東西進行交流。  這種情況下,不知道應白夜能不能看見他。  謝韞的靈力修為還在,可以感知到應白夜正順著通道往外慢慢挪,他知道自己不能急,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強迫自己關注應白夜之外的人和物。  如香洞天已經被洗劫數遍,所有的屋子都髒亂不堪,即便如此,這廂房也布置得十分精致。  倒在地上的檀木架子,繡著金絲的軟枕……這些凡人世界裏相當金貴的玩意,對低階修士而言也算得上貴重。  開光引氣期的修士,其實就是凡人世界裏飛簷走壁的俠客,算不得正經修士。  所以這應當是如香洞天洞主的廂房。  那個與應白夜麵容相似的女修坐在洞口邊上,她背部有一道深且狹長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漸漸轉變成黑色。  她中毒了。  魔修幾乎都用毒,所用的武器大多用市麵上可以買到的毒藥淬過,是帶毒的。這些毒也有解藥,隻是對於一個隻有開光期的低階修士而言,她甚至認不出自己中了什麽毒。  開光期的修為太低了,這個花一樣年紀的女修很快就有了凋零的苗頭。  她活不過半個時辰,所以才不願意和應白夜一起走。  她死在路上,叫應白夜怎麽辦呢?  應白夜鑽進通道後,她小心關上洞口,費力撿起地上破碎的瓷片和床幃丟在洞口上方。  謝韞知道她。  應白夜曾經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她叫應雨繁,可惜我……不大記得她的模樣了。”  謝韞默默看著。  應雨繁,應白夜的生母,果然是個風采絕代的美人。  應雨繁蓋上洞口沒多久,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麵露驚慌,毒素已經讓她喪失了大半的行動能力,她趴在地上,用兩隻手拽著身體往外爬。  她不怕死,怕自己暴露了應白夜。  今天來搜刮的,是洞主的老相識狼重,他知道自己有個孩子。  但是她挪不動了,剛剛把半截身子藏進床底,腳步聲便已經進了廂房!應雨繁臉色慘白,忽然腳腕一痛,有人拎著她的腿將她拖了出來!  張恒縮在狼重身後,嘶啞道:“就、就是她!”  應雨繁吃驚道:“表哥?!”  謝韞一怔。  張恒是應雨繁的師兄?難道他是如香洞天背叛出去的修士?  張恒躲躲閃閃地避開眼睛:“洞主很喜歡師、應雨繁,經常叫她進廂房內獨處。她一定知道美人皮的製作方法!”  應雨繁不敢置信:“表哥你怎麽能?”  張恒蜷縮起來,小聲嘟囔道:“我又沒有撒謊,洞主死前,你天天跟在洞主身邊,吃的是靈丹,用的是靈石,沒見你分給我這表哥。”  應雨繁看上去過的不錯,她除了過於蒼白清瘦,麵容卻呈現怪異的容光煥發,仿佛下一刻就要在最豔麗時凋謝。  狼重捏著應雨繁的臉,仔細看了好幾遍,笑道:“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你們洞主喜歡你,我問你,美人皮的製作方法到底在什麽地方?如香洞主手裏真的隻有外麵掛著的這一百零二張美人皮嗎?”  應雨繁沒有掙紮的力氣,唇邊溢出鮮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洞主把拿東西看得和寶貝一樣,怎麽會拿來給我們看呢?”  狼重重重拍打應雨繁的臉,眼底露出明顯的垂涎,他低頭在應雨繁身上嗅了嗅:“那也不妨事,你跟我走。”  應雨繁見過許多這樣的眼神,一眼就看穿了狼重的心思,她難以自禁地發起抖,一股惡心從胃裏升起,她忍著吐出來的欲/望,繼續與狼重虛與委蛇:“您說笑了,我是將死之人,怎麽配服侍您呢?請您行行好,賞我一個幹淨吧。”  “哈哈哈哈哈,”狼重大笑,“你想什麽呢?我怎麽會看上你這種被人睡過的玩意兒?你師兄可是說了,洞主很喜歡你。”  應雨繁被刺了一句,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小女子……”  她絞盡腦汁想對策,忽然狼重狐疑道:“什麽聲音?!”  應雨繁瞳孔微微放大,她用力咬在狼重手上,狼重吃痛甩開她,應雨繁借助被甩出去的力道調整姿勢,整個摔在碎瓷片上。  應雨繁似乎嚇到了,爬了幾步團起身體,正好壓在洞口上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洞主真的什麽都沒說!”  應雨繁暗暗咬著牙,她能感覺洞口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去而複返的白夜!  他沒等到應雨繁,所以折回頭來找她!  狼重一把拉住應雨繁:“敢咬我,小賤人……”  張恒眼睛一亮:“大人!應雨繁有個兒子,一定就藏在這裏!這可是洞主的廂房,能藏人的地方一定放著好東西!”  作者有話說:  兩張之內應該能寫到解決問題吧(摸下巴)第85章 美人皮  狼重抬手扇了應雨繁一巴掌, 將她丟在一邊。  他見過許多女人,十個月養下來的肉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即便他花時間嚴刑拷問, 這女人也絕不會供出小崽子的下落。  逼問應雨繁,隻會給小崽子更多逃跑的時間。萬一那密室裏有洞主私藏的好東西,被小崽子偷走可就麻煩了。  要在魔道裏找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崽子, 那可真是大海撈針。  張烜點頭哈腰道:“剛才那動靜一定是小崽子弄出來的!應雨繁突然咬人必然有鬼!”  狼重彎腰, 一把掃開地上的雜物,屈指在地磚上挨個敲擊。  應雨繁已經毒發, 她吃力地撐起身體,眼前所有景象都是模糊一片,毒素讓她看不清, 手腳發軟。  她以為自己一直在往前爬, 實際上連一步的距離都沒有挪出去,她伸出手,用盡全身力氣, 也隻能輕輕捏住狼重的衣角。  狼重一腳踹開她:“別擋老子的路!”  應雨繁吐出一口血,她很快就要死了。  應雨繁眼睛沉重, 她迷迷糊糊地想:要是她死了, 她的小應白夜該怎麽辦呢?  沒關係,一定會沒關係,她就算變成厲鬼都會保護白夜的。  絕不會丟下她的孩子一個人。  應雨繁徹底昏死過去。  張烜蜷縮在角落。  他有築基期的修為,原本就是如香洞天洞主的遊離人選,他用如香洞天的靈石寶庫換了一條命, 這才能活著跟在狼重後麵。  魔修喜怒無常,如果狼重找不到密室,翻臉殺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張烜咽了口唾沫, 餘光瞥向一動不動的應雨繁,這一眼讓他心裏生出一絲疑惑:應雨繁不是中毒了嗎?怎麽臉色和正常修士差不多?  不,應該是太好了!  麵色紅潤,膚如凝脂,絲毫沒有中毒將死之人的蒼白。  張烜張開嘴,下一刻忽然閉上:他為什麽要提醒狼重,應雨繁要是化成厲鬼和狼重打得兩敗俱傷才是最好!  張烜再次縮回去,悄悄挪動屁股,無聲遠離應雨繁。  這間廂房很大,狼重拎起應雨繁的時候,沒有注意應雨繁躺的地方,因此隻能一塊一塊地敲過去。  在狼重快要敲擊到洞口上方的磚石時,一陣令人發癢的“沙沙”聲。  狼重猛地回頭,隻見原本躺在地上的應雨繁用一種古怪的姿勢站起來,背對著狼重。  狼重一手摸上後腰,緩緩抽出自己的短刀。  應雨繁轉個了頭,動作格外輕巧,她淺淺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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