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胎動和腸道蠕動的位置是不一致的,後者也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單純的心理作用,能夠讓身體配合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也會出現真實的胎動嗎?  宋訾謔地從床上站起來,他把桌子上的燈拿到床頭櫃邊上,確定光線足夠的明亮,然後屈膝半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去解阿言的褲腰帶:“你讓我看看,讓我再看看!”  難道他一直以來瞎了眼,他睡的不是男人,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第32章   “小七?”  宋訾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微妙,主要是眼神和表情都不太對,目光匯聚的地方就更不對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司馬彥又喊了第二遍,往日裏刻意放柔的聲音都拔高幾分:“宋小七,你到底在看什麽地方呢?”  雖然不是沒有看過,但是這種氣氛就很古怪。宋訾表示自己不僅敢盯著看,他還敢直接上手驗證。他懷著忐忑的心無比緊張的動手實踐了一下。還好還好,不是假丁丁,也沒有多一個不該器官,大半年了,他沒有眼瞎,更沒有睡錯。  天子就算是再遲鈍,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偏偏孕期格外敏感的身體被心上人撩撥得動了情,頓時心頭一陣邪火躥起,一把拍開情郎的手:“好你個宋小七,你給我滾出去!”  睡了這麽多次,宋小七居然還在懷疑他是不是男人!聽到他這麽生氣,宋小七竟然當真了鬆了手,匆匆退後幾步,一句話不說,直接離開了床邊。  他要是不聽話,司馬彥會惱怒。可是對方真自己聽話走了,司馬彥更惱,人在氣頭上,怎麽想都不高興。之前沒讓他碰偏偏亂碰,現在怎麽這麽聽話,要他走就走,白白浪費了自己一腔情意。天子惱怒非常,又覺得格外委屈。  這家夥,但凡多哄一句,多說一句好話呢,他指不定就不氣了。原來宋小七之前一直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現在是發現他真的有孕,是個男子之身孕育生命的怪物,便連美色都不顧,迫不及待要逃離他麽?!  宋小七他敢?!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玉麵觀音瞬間變成了玉麵羅刹,但是天子的怒氣值尚未能夠繼續滿值釋放,就被後者有些奇怪的動作打斷了大招。  隻見宋訾蹭蹭走到地毯麵前,一屁股坐下,然後雙手雙腳伸直,像是裹春卷那樣一滾,骨碌碌從靠近床榻的部位,滾到了長地毯的另外一邊。  “我滾出去了……”  他換了個方向,從門檻處以同樣姿勢滾了回來,“我滾進來了!”  宋訾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回到阿言身邊,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沾上灰塵的手,握住大美人白白淨淨的爪子:“阿言,你別氣了,氣壞身體就不好了。”  “不行,我情緒還有點激動,你再等等,就待在原地,別動,不要亂動!我出去跑兩圈,馬上回來!”  其實他還想嗷嗷叫,但是大半夜的,萬一鬼哭狼嚎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外麵圈子裏巡邏的士兵就不好了。  宋訾也沒跑遠,圍著小院跑了幾圈,期間還時不時看被他震懾住的大美人一眼,一會兒從窗戶裏探出一張臉:“阿言你在嗎……”  一會兒扒著門縫左邊:“阿言……”  一會兒扒著門縫右邊:“阿言……”  窗戶、門縫、門框上方、屏風後麵,簡直就是神出鬼沒,整個屋子裏都充滿了宋訾喊阿言的聲音。  皇帝陛下的一腔怒火,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一聲聲的全方位立體環繞音的阿言給澆熄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從年輕情人的反應來看,對方並不是嫌棄自己,隻是被這個驚喜給震撼住了,亟不可待的需要抒發情緒。  第四次露臉之後,宋訾離開的時間有一點久,大概過去了有小半刻鍾,剛剛還嫌棄吵鬧的天子開始覺得空蕩的屋子裏過於安靜,正要喊情郎名字的時候,宋小七終於從外頭回來了。  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因為劇烈的奔跑,臉頰微微有些發紅,不是過分的紅,冷靜沐浴之後,它正好是熟得正好的水蜜桃的顏色,濃密的鬢發也濕漉漉的,束發的簪子應當是被收進了宋訾的袖子裏,烏雲壓雪一般堆在肩上,還帶著井水微涼清冽的氣息。  等宋訾湊近了,司馬彥還能夠聞到情人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氣,還有內裏和皂角味道相得益彰的草木氣息。  之前因為羞惱被壓下去的念頭蠢蠢欲動的躥了頭:“怎麽這麽早就沐浴更衣。”穿成這樣,分明是在誠心勾引他。  他像是一條無骨蛇一般攀附上去,纏住了這棵挺拔青蔥的小白楊,但嫵媚妖嬈的蛇胡亂的動作被“小白楊”多出來的兩隻手給及時捉住了,後者堅定的阻止了司馬彥?  方才激動得無法自控的人不過是洗了個冷水澡,歸來的時候仿佛就變成了廟堂中無欲則剛的佛子,堅定的拒絕了嫵媚多情的蛇妖:“昨兒個已經鬧過了,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能頻繁做這麽激烈的運動。”  蛇妖露出尖尖兩顆蛇牙,泄憤一般在佛子的細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他斥責道:“我看你就是為了肚子裏這個孩子,搞大了我的肚子就不想負責。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它重要?”  來了來了,經典死亡提問,孩子重要我重要。宋訾在睡了個男人之後,就沒想過自己會麵臨這樣的世紀難題。他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當然是你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還頗有些委屈:“睡你之前,我也不知道你會生啊。”  雖然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什麽哥兒夫郎文學,可活了二十多年,這個世界就是正常結構,原著是正兒八經言情文,又不是生子文!和自己一模一樣生理結構的男人也會揣孩子,這誰能想得到。  孕夫的情緒總是這般喜怒無常,看阿言動了怒氣,桃花眼的眼尾都氣得染了上微微的潮紅,宋訾把人抱起來,調整了動作,換了個能讓孕夫更舒服更不會受傷的姿勢:“今天真的不可以。”  宋訾低下頭,以唇封緘,安撫性質的吻化解了某位欲求不滿的蛇妖的怒氣,讓對方從一塊冷硬的寒冰徹底再度融化成了一灘春江水。  高高在上的皇帝被哄了大半天,終於被美色迷昏了頭腦,看美人長得好看的份上,暫且饒過他這一回。  “阿言,我得走了,鍋裏做了紅豆餅、花卷、饅頭、山藥餅還有青菜瘦肉粥,我還炸了小油條和麻圓,你喜歡哪個吃哪個,不過油條不要多吃,你照顧好自己……”宋訾頓了頓,到底是添了一句,“也照顧好咱們的孩子。”四個半月了,胎兒比之前穩固,可也不能過分大大咧咧的。  阿言什麽都好,現在連孩子都能生了,就是嬌氣任性了一點。不過大美人嘛,本來就有驕縱的權力,更何況懷著孩子不容易。  宋訾打著哈欠換了班,交接的時候,和他搭配的是張半生不熟的新麵孔,應該是禁衛軍新增派的人手,對方見狀還熱情的問了句:“夜裏巡邏這麽累啊?”  “還行,都是為陛下做事,不辛苦。”宋訾習慣性說了句套話,哈欠連天的往外走。  昨兒個阿言是睡得挺好,但是他翻來覆去,怎麽睡都睡不著。因為過分忙碌總是睡眠不夠的人,頭一回夜裏失眠。大半夜的,他也沒什麽事情幹,幹脆就進了小廚房,提前做了一大堆早餐。  孕夫口味多變,也不知道阿言能吃的了多少。以前一個人,吃那麽點東西都沒什麽肉,現在肚子裏還揣了一個,不多吃點哪能行。當然,也不能吃得太多,不然到時候不好生,還是得運動運動,保證生孩子的時候有足夠的體力。  不對,男人就算能懷孩子,生孩子總不可能是從後麵吧,那應該要做剖腹產,這個年代有剖腹產技術嗎?也就四個多月了,他是不是得找個大夫先培養一下技術。  萬一沒人肯上,他是不是得自己來,可他怕對阿言下不了那個手。現代的醫生還不能輕易給自己的至親做手術呢,就是怕手抖。  他原本以為阿言是開玩笑,現在阿言懷孕了,到時候肚子會不會膨脹起來,那麽大個人,怎麽好弄出去。可是孕夫搬動起來的風險大,阿言自己不樂意,萬一來個應激就不好了,等孩子生了,到時候藏在繈褓裏抱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麽,宮女侍衛什麽的,把宮中嬪妃的孩子偷龍轉鳳,孩子就那麽小小一隻,裹在冬天的衣服裏很好偷渡。可是阿言不出去,接生的大夫怎麽才能弄進來。在震驚、狂喜過後,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煩惱。  宋訾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遲來的倦意如潮水一般襲來。不行了,撐不住了,他現在腦子裏就像是被灌了漿糊,亂糟糟的,一時間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明日裏還得上白班,先回去休息。畢竟以後不僅要養媳婦,還得養孩子了,當家人更加要愛惜身體才行。睡個短覺,回一趟左相府吧。他爹那麽聰明機智,興許能有什麽好主意。第33章   “耿哥,我太困了,今日就不幫你整理卷宗了。”  耿奇頭埋在卷宗裏,手上的筆如遊蛇一般走得飛快:“這種事情還要和我說,你吃喝拉撒是不是也得知會我一聲,我又不是你娘。”  “不是,我回七略書局睡哈,審刑司房間的床太硬,我認床,睡不習慣,和你吱一聲,免得你找不到我。萬一有什麽急事,你就去七略書局喊我。”今天他還得回一趟相府,就算是和親爹親娘都交代過了,他也不能頂著現在這張臉直接回去,必須要去七略書局中轉一下。  臭小子落了難,也是少爺身子,實在挑剔的很。耿奇剛想說什麽,掃了眼宋訾座位上小山高的書籍,想了想如今七略書局的規模,話到嘴邊強行咽了下去。  他從成堆的卷宗中分出心思,抬頭看了宋訾一眼,一下子看到了後者眼下大大的黑眼圈:“行了行了,回去睡吧,哪有那麽多急事找你。昨日你辛苦了,明日白班你晚一個時辰再過來。”  “謝了耿哥,耿哥最好了。”宋訾愉快的走了,他坐上了七略書局外提前來候著的馬車,馬車的背影剛消失在審刑司外,一個令審刑司上下都十分意外的不速之客卻貿然拜訪。  紫色的朝服出現在審刑司門口的時候,門口打著瞌睡的老人家一下子睜開眼睛,然後伸出胳膊攔住了陌生的外人:“審刑司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隨便進。”  紫色的朝服,隻有三品以上的大員才能穿,不過童老伯在審刑司這麽久了,見過被抓進來的三品大員也不少,陌生人進出,他還是要按規矩辦事的。  “放肆,左丞造訪,你也敢攔。”  審刑司在偌大宮城的外圍,有很多馬車來來回回,宋明成來的時候,是從左相府直接出發,今日天子不上朝,他便先到了政事堂點了個卯,然後直接奔審刑司而來,坐的還是家裏的馬車,見他被攔,左相府的馬車夫立馬開口嗬斥童老伯。  宋明成轉頭厲聲斥責馬車夫:“我也隻是個普通官員罷了,這位老伯不過是盡職盡責。這兒用不著你了,你回府吧。”  馬夫急了:“左相,可是這離政事堂還很遠。”  “夠了,給老伯道個歉,日後不許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頭如此張揚!”斥責完馬車夫,宋明成看向童老伯,笑容和煦,十分親切道:“請這位老伯通報一聲,說是政事堂宋明成有要事尋淩夷淩司長。”  不得不說,宋明成這皮相氣度還是非常能夠唬人的,童老伯站起身來:“有事的話,得先登記一下。”  審刑司的地盤不算大,但也不是外人想來就來,隨便到處能亂逛的菜園子。除了皇帝之外,各個部門都得按照自己的規矩辦事。  宋明成表示理解,按照規矩簽了自己的大名,他掃了眼應卯的名字,笑得格外平易近人:“真巧,這還有個叫宋小七的,和我正好是本家。”  童老伯聽這話就來勁了:“小七可是個好孩子,勤勞又能幹,要不是我家裏沒姑娘,我肯定把我孫女兒嫁給他!”  一群壯漢裏,就數司長最好看,可司長煞氣太重,童老伯都不敢看,還是小七好,熱情和善,細心體貼,是個相當優秀的少年郎。  宋明成過來,一是有正事,可來的這麽早,還想順帶嚇一嚇家裏那個騙了自己這麽多年的混賬不肖子,結果時間沒掐好,正好和人錯過。不過他也沒算白來,從童老伯那問到了不少關於自己的兒子信息。  越問,他是又欣慰又好氣,喜的是,兒子腦袋瓜沒被小時候的高燒給燒壞,還是遺傳了他的聰明機靈勁,氣的是,這孩子一件這麽大的事情,一瞞能夠瞞家裏人十年,而且居然還進了審刑司這麽個地方。這地方是能隨便來的嗎,宋訾骨子裏倒是真的應了他的名字,肆意狂妄,膽大包天。  以前他發愁兒子膽子小,現在又擔心對方膽子太大,要是闖下什麽彌天大禍,他這個做丞相的親爹和他那做郡主的親娘也不一定能夠兜得住。  聽到童老伯感歎宋小七親爹死後仰臥起坐,不僅遭遇山匪打劫,還在嶺南討了大半年飯的傳奇經曆的時候,宋明成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他磨了磨牙:“是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就說自己為什麽前段時間動不動打噴嚏,在朝堂上和老對手吵架都能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原來都是宋訾這個臭小子害的。要不是死對頭被降職,他一世英名差點毀於一旦。混賬東西,他上輩子得是欠了多少債,這輩子才生出這麽個討債鬼!  “左相請跟我這邊來。”  審刑司很快有人來為宋明成帶路,後者擺擺手,仿佛自己剛剛真的是和童老伯簡單的嘮了一下家常。  自己兒子來上值的時候,童老伯還沒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那左相是個好官,就是家裏的馬車夫實在是嚇人,嗓門那麽大,把老頭子我嚇一跳。”  負責引路的人把宋明成帶到了淩夷的辦公處。淩夷不在,他就在屏風外的會客廳候著。雖然看不清內裏,但宋明成有注意到角落裏堆著的高高書籍。  耿奇同朝臣打交道不算多,但是大名鼎鼎的左相還是知道的,一見人來,他立馬熟練地將相關重要的資料倒扣朝下,親自給這位左相斟了一壺茶。  宋明成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小口,然後又喝了一口:“這茶不錯。”審刑司也能喝這麽好的茶?  耿奇笑眯眯的:“相爺多讚,不是什麽名茶,就普普通通老農炒的茶。”  說起來,小七來之後,他們喝的茶味道都比往日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按照宋小七的說法,這茶價錢真不貴,是找山上幾十年的茶農拿的新茶,數量不多,他就平日裏自己喝,然後送點親友。  耿奇倒了茶:“不知相爺找我司長有何要事?非要找他不可嗎?”  宋明成看了眼耿奇:“你能替他做得了主?”  耿奇一愣:“瞧您這話說的,我在司長底下做事,自然是要聽他的,哪能做得了他的主。隻是司長很忙,若非有什麽要事,審刑司也不多留。您有什麽事情,我可以代為轉達。”  宋明成道:“我記得淩司長今年應當二十有四了吧。”  淩夷比當今天子還小兩歲,不過他這個暗衛,已經做了快二十年。當年給天子做暗衛的,那都是從很小的孩子開始抓起,會走路了,認知和意識都沒有完全形成,就開始以極其殘酷的方式訓練。  淩夷稍微特別一點,他是天子暗衛當中,唯一一個從暗處變成明處的人,藏匿在黑暗裏的影子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一把牢牢被天子握在手中的刀。  耿奇不懂這位左相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但他還是應了一聲:“不錯,我們司長年少有為。”  “淩司長應當家中無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婚約,至今尚未成親吧。”  聽到前麵半句,耿奇心中不悅,聽到後麵半句,他睜大了眼睛,這語氣,這台詞,左相聽起來,怎麽像是媒婆來提親的呢。他的大腦飛速轉動,左相府上,好似有一兒一女,女兒還出落得格外出色。  宋明成當然並不打算提親,人都沒正兒八經的打過交道,不深入了解一下,他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麽嫁出去。  他再啜了一口清茶:“我來找淩司長,當然是有要事。這京城中最近流言四起,涉及到諸多京城貴女,甚至波及到陛下,這是審刑司該管的範疇吧。”  流言壓不下去,是因為有心人推動,單靠丞相府的力量,很難壓得住那麽多張嘴。京都的衙門,本就是右相,現在應該說前右相一個派係的,他便是報案,施壓,也敵不過對方。  沒關係,抓不到別人,那他就多加點渾水,衙門的人管不了右相,難道敢明目張膽的得罪他。把水攪渾之後,再請審刑司出手。  陛下手裏最好用的一把名刀,人人憎惡的審刑司,為什麽不能為他所用呢,宋明成以前從未和淩夷打過交道,印象中,這群人不過是一群鬣狗鷹犬,靠著刀刃和拳腳殺人的莽夫。  作為文官,似乎天生骨子裏就有些清高,看不慣粗蠻的武夫,偏偏自家那孽障把人誇得這麽天花亂墜,家中愛妻也非得讓他來看一看。正好也讓他看一看淩夷的本事,看看審刑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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