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姚剛走,這時正是守衛交班的時間。鍾闌稍加小計便進了那間房。  徐公子垂著頭,青絲散落,身上都是血汙與煙灰。  身旁,炭盆正在灼燒,滋滋響。牆壁上各種刑具,張牙舞爪。  徐公子聽到響聲,似乎以為是刑訊的人又來了,肩膀下意識微微抽搐,想要抬頭卻無力。  鍾闌心陷下去一塊。  他忽然感謝自己,並未因為想逃脫責任和諾言、為了所謂的安全和謹慎,將徐公子拋下。  他走到徐公子身邊,輕輕搖動他的肩膀:“快醒醒。”  徐公子頭微動聲音虛弱:“陛下……”  “一起逃出去。”  徐公子苦笑:“陛下,我太痛了。”  鍾闌的瞳孔微縮,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徐公子半個身子趴到自己肩上:“咳咳,陛下,我聞到了酒的氣息?”  他的頭發雜亂,和血汙一起粘連在臉側,看不出麵貌,隻覺得無比可憐。  鍾闌打開餐盒。上層是飯菜和酒壺,下層則是兩把匕首。他倒了一杯酒:“喝些酒,麻痹些疼痛,忍一忍。”  徐公子輕微搖頭,手顫巍巍地伸過去按住酒壺示意鍾闌對酌。  他這模樣太惹人憐愛了。鍾闌也知道不能拖時間,順著他的意思又倒了一杯。  那張紅唇抿酒:“陛下,請。”  徐公子的聲線似乎發生了變化。三個字從那種豔絕的嘴唇間吐出時仿佛有了魔力,勾得鍾闌意識混沌,酒杯微傾。  徐公子看著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液體在喉結微動時盡數而下,笑意更明顯了。  “有感覺好些嗎?不能拖時間,得盡快離開”鍾闌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忽然,那軟趴趴靠在他身上的徐公子有力地攬住他的後背,將無力掙紮的鍾闌按在地上。  門怦然開了。聞梁賊兮兮地探頭進來:“皇兄,我這藥猛吧?”  草,是一夥的。  鍾闌昏迷前,眼前一片模糊中,他看到徐公子邪邪一笑將頭發撩到腦後。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8.21)入v,照例萬字更新~周末v章評論都有紅包!  給自己打個廣告,求預收《請魅惑光明神》。  文案:  葉勒是被封印的邪神,妖冶誘人、惡毒卑鄙。  星際時代,他掙脫封印決心複仇,要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然而  他看著自己嬌柔無力的四肢、一掐就泛紅的皮膚,聲音顫抖。  “我……成魅魔了?!”  葉勒沒有死心,勢必要報複人類!  他潛入聯邦上流社會,想挑起動蕩。  眾人被魅力震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葉勒冷笑。人類不過如此!  眾人熱淚盈眶:“這位同誌,魅惑神明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人類終於有救了!”  葉勒:“……”  這劇本不對勁。  更不對勁的是,  他潛入神殿才發現,自己要魅惑的是老對頭光明神。  -  諸神隕落。光明神是最後的神明。  如永晝不滅,亦無感情。  然而,人類發現的神光逐漸過熱,即將吞滅人類。  人類用盡一切方法減弱其神性,但都無濟於事。  直到葉勒出現。  那是人類第一次看到光明神的欲望、癡迷。  第一次從聖殿走出,將企圖逃跑的低賤魅魔拖回來,抱在懷裏。  純淨的眼眸被陰影掩蓋:“別逃跑。我什麽都給你。”  -  葉勒身份恢複,被全星際通緝。  軍隊包圍,神親臨。  葉勒冷酷看向頭頂的那團聖潔、嚴厲的聖光。  聖光威嚴,委屈:“你能把翅膀和尾巴變回來嗎?”第27章 傀儡  迷迷糊糊間,鍾闌想,自己在過去幾十年時光裏做的最明智的決定就是孤身一人。  他一直想當無錯的好人。為此,他曾付出過血的代價,然而到最後都沒能改掉這個毛病。因此鍾闌曾選擇孤身一人,不給自己當好人的機會。  他現在後知後覺地佩服當年的自己,清醒地認識到獨身是有多重要。  一旦有了牽掛,那便是劫。  總而言之:  不要靠近男狐狸,不然會變得不幸。  他被捉了。  鍾闌麵無表情地睜開眼,仰頭是溫暖的燭光。精致的燭台在牆角,火焰熊熊燃燒,跳著雀躍的舞蹈。屋內還點著熏香,味道很熟悉。  鍾闌嚐試起身,但失敗了。他的手腳都被綁住,並且因為藥力使不上力氣。  聞姚要對我做什麽?  鍾闌警惕地打量四周,卻發現周圍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這裏溫暖、明亮,沒有想象中黑暗的牢房與各種可怕的刑具。他身下是一床柔軟的錦被,下麵還墊著四五層柔軟的墊子,每寸布料都被熏香仔細地染上了氣味。自己陷在床中央,像一樽易碎的瓷娃娃似的被保護了起來。  自己真的被聞姚捉了嗎?  他一動,腳踝和手腕處的束縛提醒他,這的確是囚|禁。然而鍾闌低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是被錦帶捆住的。若不是他渾身無力,這東西一掙紮就散。  砰  大門忽地開了。一襲純色紅衣翩然而至,白色的紗被微風吹動,隨著步伐走近而波瀾萬千。他無害而優雅,似乎還是之前那個徐公子。  “聞姚,你……”鍾闌睜大眼睛說不出話。  “陛下,你不是喜歡徐公子麽?”聞姚坐到床邊,語氣溫柔和緩,卻在此時有滲骨的寒意,“怎麽,又不喜歡這副裝扮了?”  鍾闌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幕籬後模糊的輪廓,發現的確與聞姚能合上。良久未言之前誰想得到徐公子是聞姚假扮的?!  聞姚見他不說話,繼續笑盈盈道:“對了,忘了告訴陛下。兩次,陛下都未曾在上過。”  “咳咳咳”  鍾闌臉側微紅,下意識地往後縮。  聞姚一把將人撈過,輕而易舉地按住鍾闌,將他困在自己的懷抱裏:“陛下,該喝藥了。”  鍾闌謹慎抬眼:“什麽藥?”  床邊桌上放著一托盤,上麵是一隻純白的玉碗盞。淺褐色的藥汁泛著淡淡的苦氣,溫熱著散發水汽,似乎隻是普通中藥。這個托盤是剛才聞姚進來時端著的,鍾闌自然知道這不可能沒古怪。  他忽然抽緊的肩頸線條落入聞姚的眼睛,後者挑起嘴角,哄騙似的:“自然是好東西。”  聞姚端著藥碗,殷切地將碗捧到鍾闌嘴邊。然而鍾闌卻盡力別開臉,讓碗抵在自己臉頰上,嘴唇緊閉,不給他任何機會。  聞姚歎了口氣,換了聲線,用徐公子的聲音在鍾闌耳邊誘騙道:“這藥可花了我不少心思,隻喂給陛下一人呢。”  鍾闌後背一陣冷汗。他嚐試掙紮,手腳卻連錦帶都掙脫不開。他猜,身體的古怪就與這種藥有關。徐公子的模樣和聲音溫柔體貼,而那隻藥碗的壁冰冷無情。他心裏一橫,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猛然撞向聞姚的胸膛!  苦澀的汁水在錦被上落出一灘難看的痕跡。  聞姚的語氣一下就變了,似乎是生氣了,但語氣不急不緩:“藥灑了一半。”  鍾闌還未來得及做更多的反應,聞姚將他整個人翻轉過來,按在床柱上。他一把將白紗掀開,露出那張如豔鬼般的臉,眼神似乎黏在鍾闌身上。  鍾闌的手腳全沒力氣,咬著牙:“你拿開,我不喝!”  忽地,一隻骨節分明、冰冷的手死死鉗製住鍾闌的下顎,硬生生將他的頭轉了過來!  鍾闌死咬牙關,眼神冰冷不屈,與聞姚對視。聞姚平靜地接受他敵意的視線。  忽地,他鬆開了一個笑,拿起那碗剩下的藥水喝進嘴裏。  鍾闌的瞳孔動蕩,眼睜睜地看著聞姚俊美卻可怖的臉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鼻尖抵上自己的鼻尖  “唔唔唔,你,唔唔。”  鍾闌的下巴被固定住,被迫仰頭承受這個帶著藥草味的吻。他咬緊牙關,拒絕藥流入自己的喉嚨。忽然,一隻手惡意地纏上他的腰窩。手指修長、纖細,看上去適合拔完各種精巧的器件,此時卻將流連和柔軟都送到鍾闌腰窩那一塊可憐的軟肉上。  鍾闌閉上眼睛,烏羽似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濕的葉片似的不住顫抖。  那隻鉗製他下顎的手頑劣地用指腹在他臉側嘴角打磨。指腹光滑,輕微的指紋起伏輕輕刮擦柔嫩的唇畔,耐心且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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