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用一貫彬彬有禮且謙和的微笑看著鍾闌,忽地,他驚呼:“啊,那隻東西要跑了。”  說著,隨從遞來一支箭,他拉開弓……  鍾闌掌心的小刀在空中驟然劃開一道寒光!  一個麵無表情的打手不知從何而出,一把擋在燕國君麵前替他擋下。  “帝師大人,您為何要阻止朕?這些麻煩,不是您最討厭的嗎?”他無辜地問。  鍾闌二話不說,向前兩步,就要越過那打手從燕國君手中奪下弓箭。  對,就是這樣!  燕國君看著鍾闌在月光下如無常一樣凜冽且銳利的模樣,瞳孔緊縮,呼吸加快。  咻  一支利箭破開空氣。  這裏的所有人都未注意到,這支箭從哪裏而來。極快,極準,砰地一聲,整個箭頭鑽入樹幹!  燕國新君的笑僵在原地,手中的那把木弓,上半段被那支箭鑽了個洞。兩息後,裂紋布滿了整把弓。  遠處,一個聲音像是從地獄而來,平靜,淡漠,但包含無盡隱秘且壓抑的怒火。  “他的這種模樣,可隻有朕能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9-17  19:18:46~2021-09-18  19:08: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幹煸娃娃魚10瓶;酷愛精美甜點的小木侖5瓶;取名廢3瓶;世有蓮花2瓶;小粉紅襯衣、楠木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2章 騙局  “嗬,”燕國新君低頭含蓄地笑了聲,“朕倒也不清楚哪些東西是獨屬你的,衝撞了羅國君,抱歉。”  他的神態和語氣都溫和得很,但總是讓人感到輕蔑的笑意。說完這句話,他微微欠身就要轉身離去。  忽地,一支利箭破空,擦著燕國新君的耳鬢,狠狠釘入身後的巨樹!  耳鬢的頭發斷了半截,臉側一條猩紅而刺眼的血痕異常分明。燕國新君眼睛眨也不眨,怔怔看著前方,像是沒料到他竟然敢動手。  他身旁那名棺材臉的高大男子臉上橫肉直跳,如獵豹一樣繃緊肌肉,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出去給聞姚一拳。  聞姚立在原地,慢慢放下弓,勾起嘴角慢條斯理:“手沒拉穩。朕也不清楚為何這箭也像是獨屬你似的,抱歉。”  棺材臉怒氣衝衝:“你!”  聞姚無視他憤怒的眼神,淡然走到兩人之間,一把拉住渾身緊繃、表情冷淡銳利的鍾闌,像是沒見到他此時攻擊的欲望似的,抬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眼神曖昧且寵溺。  “先生,以後不許再打架了。”  “……”  鍾闌渾身的殺意還收不住,一時未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聽到聞姚這般寵溺的語氣一時呼吸錯亂,眼神瞥開。  一隻手扣住這尊殺神的後腦勺,使他被迫轉過頭與自己對視:“先生,您這副模樣,可不能隨意露給人看。”  新君在遠處,雙手死死捏拳,指甲陷入掌心,摳出一道血痕。他雙眼怒瞪,恨不得衝上去插到兩人之間將人分開。  聞姚斜瞥一眼,像是故意在挑起新君的注意。他勾起嘴角,故意湊到鍾闌身邊,從他手裏將小刀抽出,向對方炫耀鍾闌能任由自己奪刀。  “先生若氣不過實在想打架,那回去,朕與您打。”  旁邊的那人氣得呼吸錯亂,快厥過去了。  聞姚繼續,聲音低啞卻清晰:“在哪裏打都行。”  “咳咳。”鍾闌終於受不了了,渾身放鬆下來,月光灑落臉頰將臉上的微紅照得清晰可見,“我們回去。你將還活著的那幾個人手腳解開,讓他們住到羅國使團裏吧。”  “盛雲剛才與朕一同在山腰解決掉圍困陷阱後,朕已讓他帶人將那些人送到使團房裏了。朕與先生這就回去,先生的命令,朕當然得聽了。”聞姚勾起嘴角,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被先生命令的。”  鍾闌:“……”  聞姚牽著鍾闌的手,將旁邊的人當做空氣,一路徑直往回頭。  自始至終,燕國新君、棺材臉打手以及隨從都在旁邊,如空氣般被人遺忘。棺材臉打手見他們就要離去,臉色鐵黑,抬步就要追上去。  新君伸手擋住他,再次抬眼時臉上的笑容被僵硬的肌肉拉到了崩壞邊緣:“算了。”  深秋如刀的夜風中,明月似寒水凍骨。  新君的聲音果決而自信,在他們背後響起:“帝師大人,您還是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你夢想中的生活,聞姚真的可以給你嗎?”  遠處傳來聞姚的一聲冷哼。臉上那道血痕與眼中的恨意交織,新君慵懶地勾唇,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  “雨行畢竟是燕國的土地,還是要更加小心才是。”聞姚將鍾闌拖到自己屋子,“是學生大意了,夜晚不能與您分開。還有兩個時辰天亮,先生再睡一會兒吧。”  “嗯。”鍾闌揉著眼睛。困意後知後覺的爬上後腦勺,他昏昏沉沉地將外衣脫下被聞姚笑著接過。  聞姚的屋子很大,除了床還有一張臥榻。  鍾闌想著,聞姚這些日子熱衷於玩師徒遊戲,大概又會說什麽不合禮儀之類的話,幹脆從旁邊拉了張絨毯,自己到臥榻上:“我隻要闔會兒眼,等天亮就好了。”  蠟燭被吹滅了。  忽地,鍾闌在困倦中感到自己的後背貼上滾燙的熱意。他一個激靈。  “學生怎麽能自己睡床,讓先生睡臥榻呢?”  鍾闌猛地清醒,耳朵旁回蕩他剛才說的“在哪兒打都可以”,困意煙消雲散。  “聞姚你,”他嗓子裏似乎含著某些熱切的黏意,故意試探,“要欺師犯上?”  後背那逐漸貼近的熱意忽地僵硬。那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鍾闌的腰上,聲音委屈。  “學生不敢。”  鍾闌:“……”  你不用這麽自省啊!  他們兩個直挺挺地並排擠在臥榻上。聞姚的手規矩且安穩,貼在鍾闌小腹上,而將下巴靠在他的肩窩裏。  時間逐漸流逝,鍾闌越來越清醒。  在他的氣憤中,環繞住他的人發出了酣睡的輕微呼吸聲。  鍾闌:“……”  既然如此,我們兩個都擠在這張窄窄的臥榻上做什麽?!  -  正式會談無聊且枯燥。  鍾闌防著燕國新君,然而直到會盟結束他都沒有再做手腳。  此次會盟規定往後三年的貿易往來與軍事協定。如今羅國與燕國分別占據南北兩邊,都有稱霸之勢,但若真想吞下對方,也不知鹿死誰手,隻能生靈塗炭、哀鴻遍野。因此,當燕國主動提出從邊境撤軍以及裁軍、增補農業時,聞姚一口答應了。  鍾闌安靜地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麵隱約的言語,眼皮半耷。  “你心事越發深沉了。”  鍾闌嗯了聲。  聞姚伸出手,從後環繞,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邊輕聲說:“有心事便說出來。”  他掌心的溫度覆蓋這鍾闌的眼皮,溫溫熱熱,似乎要將他眼周如霜雪似的僵硬緊繃捂化了。  “之前與你說過,我一直都隻想安安穩穩、平淡地度過餘生。我想遠離殺戮,遠離血腥,遠離刀劍。”鍾闌說,“我以為自己已經離得夠遠了,但被燕國新君一挑動,那熟悉而厭惡的感覺便又回來了。似乎,我永遠逃脫不了。”  那雙捂住眼睛的手微微顫動。聞姚從後抱住了他:“不會的。”  午間停車休息時,隨行大臣們議論紛紛。  “幸好燕國君突發重疾,讓新君上位,天下才能有此太平。雖不長久,但人民經年受戰火紛擾,亟需安定與修養,此時停戰恰如甘霖啊。”  “這新君與其父親性格迥異,倒是好相處得多。”  “或許之後外交的壓力會減輕不少。”  忽地,守衛營地的士兵疾聲高呼:“遠處有人!”  營地中所有人都警惕地起身。隻見士兵帶著幾個步履蹣跚、滿身血汙的人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們進營地。  “這樣的打扮不就是預言者嗎?”有大臣驚異。  那幾個身著灰袍的人十分虛弱地懇求:“讓我們見見羅國君和帝師,求你們了。”  “你們莫不是有陰謀!”有人聲音尖銳。  “哪裏有陰謀?”灰袍人苦笑,“隻是想活命而已。燕國新君登基,我們已無活路了。”  鍾闌走過來。這幾人看到鍾闌時眼睛一下就紅了,噗通一聲直接跪下。周圍所有人都震驚了。  之前這些灰袍人無比矜持,頤指氣使,哪裏有過這樣卑微的時候?  鍾闌並未為難他們,讓人帶他們下去洗漱、包紮,待一切完好之後再帶過來談話。車隊因此停留了整個下午,灰袍人處理完傷口,一個個和餓死鬼似的狼吞虎咽。  “我們有事要告訴鍾先生,”領頭的那人說,“隻是有一個條件。”  盛雲在一旁聽著,怒火中燒:“你們這副模樣,能收留你們已經是大人仁慈,還有條件?”  領頭的人遲疑了一會兒,語氣哀求:“我們再也沒有辦法了,請大人幫我們。”  “先說吧,”鍾闌抬眼,“答案讓我滿意了,那我便聽聽你們的請求。”  灰袍人相視,欲言又止。有人一轉稱呼,轉頭問鍾闌。  “鍾先生,您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嗎?”  “我?”  聞姚聽到了話裏有話,一揮手,盛雲便將周圍的大臣與其他人一同帶到遠處聽不見說話的地方去了。  鍾闌眼神環顧,確定再無旁人才說:“我通關後選了這本書養老,但結果出了岔子,到現在還未安穩下來。”  “果然如此。鍾先生,您被騙了。”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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