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你們任務的事情了,沒必要藏著掖著。”鍾闌眼中滑過狠色,“若不相殺,你還有選擇。”  對方忽地低聲笑起來,聲調上揚:“嘴上說說而已。你能放過小嘍隻是因為他們威脅不到你,換成李微鬆,你會相信他的示好嗎?”  鍾闌瞳孔一縮:“你不是李微鬆!”  灰袍人驟然轉身,一把拉下兜帽,那張如聖儒似的英俊麵龐在月光下半明半昧。  “燕國君!你!”  鍾闌還未發作,對方一步跨上來,湊得很近,似乎要親上鍾闌。  “帝師大人,你為何不高興?朕可是知道你想要殺李微鬆,故意來找你的。”  “我與你無話可說。”一看到燕國君的臉,鍾闌半句話都不想說,臉拉了下來,立馬要後退。  “可朕想你的很。”  燕國君一把抓住鍾闌的手。  鍾闌臉色青黑,正想甩掉他。  忽地,遠處盛雲看到兩人肢體交纏以為有意外發生,連忙趕過來。  “先生,你們這是在做甚?”  鍾闌像是被一桶冰是從頭到腳潑了個涼,僵硬轉身。  “盛雲”拉下自己掩麵的布,露出一張麵無表情卻含著壓抑怒氣與醋意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9-19  20:56:20~2021-09-20  17:55: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你是魔鬼嗎加油10瓶;小粉紅襯衣、楠木、bishop^_^、冼櫻鳶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4章 師徒  “怎麽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  燕國君眼睛怒瞪,而鍾闌卻明顯欣喜。旋即,他的視線落到燕國君拉扯自己衣袖的手上,像拍灰似的將人拉開。  “燕國君,既然都已經被拒絕過這麽多次,你怎麽還不長教訓?”  聞姚越走越近,幾乎就要貼上燕國君。若不是想維持最後的禮貌與體麵,他恐怕已經提起對方的領子。  “先生脾氣好,不易對人動怒。但這與你能否癡心妄想無關。”他盯著燕國君的雙眼,語氣冰冷卻規矩,似乎在進行一場正式談判,“這番死皮賴臉,作為一名國君,不合適。”  燕國君臉色僵硬了好一會兒,忽地,他笑開了。  “聞姚,你瞧朕這模樣,既不會武功,也不帶護衛,若隻是死皮賴臉、一心想來看看美人,這也太不小心了吧?”  鍾闌和聞姚都沒回答。  燕國君繼續道:“朕隻是想與帝師大人私下談論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同樣也不方便讓李微鬆知道。”  鍾闌猛然抬眼。“李微鬆”這個名字顯然觸動他如今的神經,連帶著燕國君那高深莫測卻欠揍的儒雅微笑都顯得令人信服起來。  難道李微鬆和燕國君的同盟並非堅不可摧?  燕國君發現他的眼神逐漸聚焦、好奇,誌得意滿:“你們若是錯過這個機會,那可就再也見不到李微鬆了。羅國君,你瞧帝師大人這表情,還不請朕回去坐坐?”  聞姚:“……”  他們並未回宮。燕國君顯然很謹慎,挑了一間在城門口的酒家。他在包間裏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然後從容自得地吃了起來:“羅國君盛情邀請,朕倒是卻之不恭。”  鍾闌在桌子另一端,皺眉:“你剛才說不方便讓李微鬆知道的事情,又是什麽?”  燕國君夾起一塊晶瑩的魚肉,仔細將它在湯汁裏浸了味,然後挑掉上麵的蔥花:“帝師大人,不要那麽著急呀。”  聞姚冷哼一聲,威脅著冷笑:“你說不說?”  “你們威脅不到朕,”燕國君從容,“如今李微鬆以為自己和朕是同盟,因此委托朕將他的蹤跡藏匿幹淨。隻有朕知道李微鬆在哪兒。若你們對朕做了什麽,他恐怕就會被嚇得再也不出來了。帝師大人,你可得想好。這樣一顆暗雷可以讓你惶惶終日,也不知哪天才會爆炸,這般日子你想要嗎?”  “……”  忽然,燕國君話鋒一轉:“其實朕早已不想與李微鬆同盟。他如今對朕萬分放心,將命放到了朕手裏。若帝師大人的誠意足夠,朕也不是不能將手裏這條命給你。”  “什麽誠……”鍾闌的提問剛要滑出喉嚨口,桌下的手下意識摸向身旁,放到身邊那隻僵硬的手之上。  燕國君仿佛沒有察覺他的不安,勾起嘴角:“朕也缺一位帝師。”  “不行。”聞姚毫不猶豫,眼神深幽。胸口那團極深極深的怒火似乎點燃了包間裏冰冷的空氣。  燕國君挑眉:“朕在問帝師大人。”  聞姚的眼角微跳,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似乎連轉頭去看鍾闌的勇氣都沒有。良久,他才慢慢轉頭,將鍾闌恍然失神猶豫的模樣收入眼底。  “李微鬆將事情都與朕說了。他若不殺了你,每年都會遭遇各種意外,因此他必定會想盡各種方法、隨時隨地發動暗殺。”燕國君知道自己隻差臨門一腳,“你最想要的事情不是安穩嗎?他不死,你如何安穩?”  鍾闌撇開眼神,不去看聞姚:“若是答應你,我要怎麽做?”  “啊,別誤會!朕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朕隻是單純想要讀書,成為一代賢主。”燕國君立刻變得十分善良,“若帝師大人不想去燕國京城,那就住在雨行城,朕可以住在雨行城處理政務。”  “可他是朕的帝師。”聞姚冷冰冰。  燕國君掰著手指頭:“朕也不是不能與人共享。上半月讓帝師大人去雨行城,下半月回羅國京城也行。”  聞姚:“朕不行!”  “那你幹脆也住到雨行城來吧,”燕國君笑嘻嘻的,“單數教你,雙數教朕,也免得你受半個月的相思之苦。”  聞姚眯起眼睛,撫摸下巴。  鍾闌:“……”  你們就這樣把我分了?  “似乎你們對此很有興趣,”燕國君起身,拉上兜帽,“既然如此,那朕回燕國後會以書函形式具體商討的。”  深夜,宮內步道。  鍾闌一路上都沒和聞姚說話。坐在同一輛馬車裏,他轉頭看向聞姚。  月光灑落半臉,深邃且朦朧的五官在柔和的月紗下似乎凍僵了,沒有半點波瀾。  “聞姚。”  他仍望著窗外,但手卻忽地往後一按,抓住鍾闌的手,十指相扣。  “今天跟著你去,是擔心你受傷。你說幾年前李微鬆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可這幾年你從不練功,因此你啟程後我心裏一直放不下。”  鍾闌沒想到他忽然說這些,微微一怔,緊接著眼神羞赧地亂轉。聞姚的擔心的確有道理。  “剛才默認了燕國君的提議,是因為知道你如今殺李微鬆的心情迫切,不肯表現出來大概是礙於我在場。而且你大概打著潛入敵營、殺了李微鬆就回來的主意,所以我理解。”  鍾闌眼睜睜地看著聞姚轉過身來。那張絕色豔麗的臉似乎包裹著濃濃的憂傷。他一把將鍾闌逼到馬車角落,湊近了:“是嗎?”  “……嗯。”鍾闌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回望,“如今利用燕國君是最快的方法。正如他說的,若不同意,那我很難找到龜縮的李微鬆。”  “那就速戰速決。我陪你一同去雨行城。”  “聞姚你……”  鍾闌有些感動,眼眶微濕,正想感歎聞姚竟然如此善解人意,一個詞,冷冰冰地打斷了他的感動。  “不過。”  鍾闌抬頭:“嗯?”  “我好難過。”聞姚與他十指相扣的手青筋迸出,死死地扣住對方,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明明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利益,都是暫時的,可我還是好難過。你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先生了。”  鍾闌一個激靈。聞姚那特殊的占有欲猛地躥入他的腦海,讓他後背發涼。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他們停在聞姚的寢殿門口。  “到頭來,我還是沒法獨占你,”他眼睛眯起,像是迷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極端壓抑後的恍然,“可我不想這樣。”  “你和他不同,你能獨占的。”  “是嗎?太好了,”聞姚忽地笑了起來,看似十分通情達理地下車,紳士地伸出手扶鍾闌走下。然而,鍾闌剛下車就發現那隻手死死抓著自己,一動不動,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著自己,將自己伏到聞姚胸前。  “先生既然說收了師弟,學生仍是唯一,那就證明給學生看,好不好?”  聞姚說話時的熱氣在他耳垂邊回蕩,酥癢溫熱,音調在寒風天裏發抖。  “還有兩刻,學生的生日才過。先生對學生的證明就當做禮物了,好不好?”  鍾闌閉上眼,耳膜似乎都快被心跳震破,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好。”  聞姚一路拉著他入寢殿。寢殿分內外,外堂裏擺著桌案,有時聞姚睡前會再看會兒書或是簡單處理緊急軍務。  桌案上,文房四寶整齊地擺著。聞姚將宣紙鋪開,再將他們先前一同看到一半的古書鋪開。  他拉著鍾闌到桌前,從後攬住他,將下巴放到他肩上:“先生向學生證明,就算有了師弟,學生還是先生的唯一,先生教學生的樣子,永遠不會讓師弟見到,好不好?”  鍾闌快要發瘋了。聞姚到底知道自己長成什麽模樣,聲音有多欲嗎?  “好。”  身後的人輕笑了聲。他拉住鍾闌的右手,擺到紙上:“先生,我們上次講到哪兒了?”  “上次講到……對就是這麽寫……等等,再看下一句……”  鍾闌與聞姚兩人同握著一支筆,真的開始講課。  “先生,注意集中。”聞姚的聲音忽地冷下來。  鍾闌這才發現,自己被聞姚的體溫和觸感分散了注意力,竟然眼花跳了一行。他呼了一聲,正準備改口,忽地全身都緊繃起來。  “聞姚,你……輕點兒……”  聞姚的另一隻手似乎與他本人有著不同的任務。他用下巴磨了磨鍾闌的頸窩:“怎麽了?先生,你若是和師弟上課可不能這樣。連行都看錯了。”  “我不會的,你先放開。”鍾闌大喘氣。  終於,聞姚放過了他。  耳旁的聲音帶著陰惻惻的笑意。  “好,下麵我們來繼續。這次,先生得做例文了。”  鍾闌的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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