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什麽這種A也能有O 作者:圖南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明明蔣雲蘇未暴露本性前,兩人因為讀書這個問題對峙了那麽久,協商、吵架、冷戰,這些都沒能讓蔣雲蘇退讓一步。 alpha 失憶後真的變得很奇怪…… 白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習慣性地思索alpha到底是否在撒謊。 別看此時此刻的蔣雲書依舊麵無表情,殊不知,其實心情非常激動,宛如終於盼到不思進取的兒子願意主動學習的老父親,差點就要熱淚盈眶了。 白糖決定再次試探,“我想去鳳棲重讀一年……” “鳳棲?” 蔣雲書答應下來,思考道,“好,明天要一起去鳳棲的教務處問問看嗎?” 白糖再次愣住了,“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 蔣雲書說,他轉身在冰箱裏翻找起來,“那麽現在能吃肉了嗎?” 白糖心底滿是猜疑與困惑,麵對這樣陌生的 alpha,他實在手足無措,腦子混亂得不行,好一會了才猶豫地點頭,“…… 能。” 蔣雲書也點點頭表示了解,挑了幾袋食材放到廚房去。 白糖沒有出聲,就這麽一直站在遠處默默地觀察alpha動作,從淘米到切肉,對廚房用具的使用,醃肉時放調味料的順序,都非常熟練,他不禁開始回憶,蔣雲蘇之前這麽會做飯的嗎?好像…… 也沒有吧?有嗎? 他記不得了,距離上一次alpha做飯,已經過去太久。 白糖又站了一會,突然一聲不吭地拿出手機,盤腿坐在沙發上玩了起來,在無人看到的背後,手卻緊張地揪著外套下擺。 蔣雲書偶然一回頭,就看到了這麽一幕,但他沒有像其他家長一樣開始斥責自家孩子玩手機,而是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他從心底為白糖玩手機這個舉動而感到一陣輕鬆。 熬出頭了。 果然利用林白晝是他到這個世界以來,做出的最正確一步。 外套下擺被攥得皺巴巴的,白糖很確定alpha看到了,可是竟然什麽都不說嗎……?是的,他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手機上,十幾分鍾了頁麵沒變過,從頭到尾都在注意那個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蔣雲蘇到底在想什麽,白糖猜不透也看不懂了,怎麽感覺alpha失個憶,像換了個人似的。 “來吃飯吧。” 蔣雲書把飯菜端出去,雖然白糖終於肯吃肉了,但許久未吸收消化過葷菜的腸胃可能一下子無法接受,所以他做把肉都剁碎了,做了冬菇蒸肉餅、瘦肉湯、上湯豆苗和清炒菜椒。 白糖壓抑著不安與忐忑,故意不答話,也不去幫忙,就這麽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劃拉著屏幕。 蔣雲書愉悅地一個人做完了所有。 這樣還不說嗎?白糖完全傻眼了,alpha 腦子是壞掉了嗎? “過來吃飯吧,不然涼了。” 蔣雲書甚至把白糖的碗筷都擺好了,好聲好氣道。 白糖被迫回神,站起來才發現,他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小腿也有些發軟,手心更是深紅的幾個指甲印,他深吸一口氣,不知什麽心情,又害怕又懷疑,最後錯綜複雜地在蔣雲書對麵坐了下來。 “你嚐嚐看,” 蔣雲書說,“會太淡或著太鹹嗎?” 坐得這麽近,白糖不敢再試探alpha的底線,印在身體和心理上的滅頂恐懼他還沒有忘記,他瞧著蔣雲書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口肉餅,然後立刻縮了回來。 手有些哆嗦,白糖用盡力氣穩住,艱難地說道:“我…… 吃了?” “嗯,” 蔣雲書說,“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白糖遲疑地把肉放進嘴裏,嚼了嚼,好、好好吃……!三年了,他都快忘記肉是什麽味道了。 蔣雲書看著白糖的表情,終於放下心來,“多吃點,你太瘦了,要好好養回來。” 吃完飯後,蔣雲書按照往常一樣回書房做卷子,做完一套真題已經兩個半小時過去了,他站起來走出房門,扭了下酸軟的脖子,打算去二層陽台逛逛。 沒走幾步,卻見白糖捂著嘴,突然從房間裏衝出來,正好和他撞了個正著。 蔣雲書一眼就看到了白糖指縫間透出的慘白,與之前稍微紅潤了些的臉色差別非常大,他的眉頭瞬間緊皺,“怎麽了?” 白糖正想搖頭,一股吐意卻猛地湧上了喉嚨,他跌跌撞撞地跑進廁所,半跪在地上 “哇” 地一聲吐了出來。 蔣雲書神色一怔,隨即凝重起來,他去廚房倒了一杯水,走進洗手間一看,發現白糖已經沒什麽東西可以吐了,一直在幹嘔和吐酸水。 不應該,白糖晚餐是有吃東西的,這說明這次已經不是第一次嘔吐了,他摁下衝馬桶的按鍵,把清水遞給白糖,說:“漱漱口。” 血液湧上白糖的臉,眼淚都沁出來了,一滴豆大的汗珠滑到下頜,他難受地接過水杯,含進了嘴裏,又吐掉。 蔣雲書正想開口說話,白糖卻倏地再次轉過身去,抱著馬桶又是用力一頓幹嘔。 蔣雲書重新倒了一杯水,嚴肅地問:“白糖,說實話,你吐了多少次了?” 白糖蒼白的臉上是缺氧的紅,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嗚咽道:“9、9 次了……” “急性腸胃炎。” 蔣雲書立馬下了結論,從沙發上抄起一件外套,“我們去醫院,漱幹淨口腔,不然會容易反胃。”第29章 “太可怕了……” 尖銳的針刺進消瘦的手背裏,白糖蒼白著臉,皺著清秀的眉毛小小一隻地歪在醫院的輸液椅上,蔫蔫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真的太瘦了,瘦得連手背隻有薄薄一層皮,凸起的青筋顯得尤為恐怖,蔣雲書看了一會,默默地把一直掛在手臂上的外套輕輕蓋在白糖身上。 白糖瞬間睜開半眯的眼睛,有些警惕地望著他。 “抱歉,嚇到你了,” 蔣雲書將手墊在冰冷的金屬靠背上,示意白糖睡在手上,“沒事,睡吧。” 胃已經完全空了,但還是能感覺有東西在裏麵翻滾,將五髒六腑都攪成一團,反胃湧上了喉嚨,白糖用盡了力氣壓製著,難受得腦子都混混沌沌的,連帶著降下了不少戒備心。 作為 omega,白糖清楚地感受到周圍有許多陌生的 alpha,任何一個對他來說都是威脅的存在,所以哪怕坐在身邊的是蔣雲蘇,他也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這偌大世界唯一熟悉的人。 “你…… 別走,可以嗎?” 白糖擰著好看的眉毛,小聲說。 蔣雲書說:“我不走,睡吧。” 白糖在冷冰冰的鐵椅上蜷成一團,乞求以這種毫無用處的姿態來獲得一點安全感。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頭頂上冷色調的白熾燈照得輸液室越發的冷清,蔣雲書滿心自責,這次的確是他的問題,明明已經注意到了一下子吃肉腸胃消化不了這個問題,還特意把肉剁碎了,可沒想到白糖的腸胃還是差到根本承受不住。 太急了,為了盡快讓白糖汲取營養,反而忘記了最基本的事情,作為醫生,怎麽能…… 太失職了,蔣雲書看著白糖發白的唇色,咬緊了牙關。 “唔……” 白糖一聲難受的囈語打斷了他的自我反省,蔣雲書抬眸望過去,等了一會,輕手輕腳地把白糖的頭挪到自己的手掌上。 白糖睡得很不安穩,他明顯不相信alpha那句 “我不走”,或許之前有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先例,作為alpha的蔣雲蘇把生著病的虛弱的omega獨自扔在醫院裏,或者隨便哪裏。 以至於在輸完液後的淩晨三點,白糖被護士拔針的動作驚醒,睜開眼睛看到蔣雲書還在的時候,臉上是止不住的驚訝。 “難受嗎?” 蔣雲書把手收回來,上麵全是被自己碎發壓出來的紅痕以及長時間壓迫導致的充血,一片紫紅。 白糖看起來依舊沒什麽精神,他緩慢地搖了搖頭,頓了下,說,“…… 謝謝。” “沒事,” 蔣雲書甩了甩發麻的手,重新拿起蓋在白糖身上的外套掛在手臂上,“回家吧。” 一路上車子都開得特別穩,白糖捂著胃,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先別睡,” 蔣雲書說,“快到了,回家我給你做碗麵條,吃了再睡。” 白糖聽到alpha的聲音,瞬間睜開眼睛,下意識坐正,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重新放鬆了些,“…… 嗯。” 黑糖也很擔心地一直等在門口,門一開,就竄了出去,用濕漉漉的鼻子拱著主人的手心。 蔣雲書把細麵條煮得滾爛,打了個雞蛋進去,攪勻,裝碗放到飯桌上,“沒控製好量,煮多了,吃半碗頂頂肚子就好。” “謝謝……” 白糖接過筷子,時隔三年,他再一次接受alpha的照顧,心情非常複雜,但絕對沒有開心的情緒,他不是聖母,麵對一個傷害自己至此的人,他沒法原諒也沒法釋然。 雖然alpha失憶了,但做了就是做了,傷害並沒有消失,隻是忘了而已。大家都不是受害者,根本體會不到他那時絕望到極致的痛苦,哪怕現在回想一瞬,他仍舊恐懼心悸得要命。 白糖現在隻乞求,他們能做同居的陌生人,他既然享受了alpha的庇護,也會履行相應的義務。 這天晚上,兩人將近淩晨 5 點才各自回房,這次,白糖拿掉了掛在門把上的鑰匙,關上了門並 “哢噠” 一聲鎖上了。 蔣雲書深感欣慰。 可早上不到九點,生物鍾迫使蔣雲書睜開了眼,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認命起床,喝完一大杯水上了個廁所後,跑到陽台開始背英語單詞。 8:47,白糖迷迷瞪瞪地翻了個身,10 分鍾後,又翻了個身,徹底睡不著了。 這生物鍾…… 白糖無奈地睜開眼睛,看到地上趴著的狗都還沒醒,他掀開被子,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套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隻黑色耳朵 “唰” 地立了起來,動了動。 “早上好,黑糖。” 白糖彎了眼睛,他穿上毛茸茸的棉拖鞋,擰開房門,麵對蔣雲蘇,他還是有些緊張與害怕,也不知道alpha醒了沒有…… 白糖不安地探出頭去,看到斜對麵alpha的房門已經打開了,還沒做出動作,身邊的黑糖就急性子地頂開了門,率先走了出去。 白糖隻好跟上,靠近洗手間時,他忽然聽到了陽台傳來了一聲 “gamble”,還連讀了三次。 白糖先是被alpha的聲音嚇得一抖,隨即才冷靜下來。 英語單詞?他有些好奇地走近一看,見到alpha還穿著睡衣,正站在欄杆邊,手裏捧著一本書。 “gangster。” 換了一個。 原來蔣雲蘇讀英文這麽好聽的嗎?好像還是美式發音…… 不、不對,一點都不好聽,這可太難聽了! 白糖大力地搖了搖頭,要把這奇怪的念頭甩出去,很快,他便皺起眉來,不對…… 蔣雲蘇之前說過他英語最差了。 想到這的白糖突然發覺不對勁來,等等,不是說之前的所有事都想不起來了嗎?那麽知識這種東西應該也全忘光了啊?短短一年,難道alpha要學完初高中大學所有知識?不可能,還是說,蔣雲蘇其實根本沒失憶?或著想起來了?可又不對了,結果證明和林醫生都證實了alpha已經永久失憶了啊…… 想著想著,白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寒意順著腳底傳遍了全身。 身旁搖著尾巴的黑糖耐不住寂寞,它吐著舌頭,朝蔣雲書:“汪汪!” 正專心致誌想到最恐怖的一個死胡同呢,這一聲清脆的狗叫,直接把白糖嚇了個半死。 蔣雲書聞聲轉過身來,看到白糖的指尖扒拉著玻璃門,瞪圓了眼睛,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他以為是偷看被發現了才這樣的,便笑了一聲:“早上好。” 白糖被這笑震懾得後退了一步,他恐懼地盯著 alpha,一瞬間無法動彈,難道alpha買通了林醫生和醫院,在聯和騙他嗎…… “怎麽了?” 蔣雲書也察覺出不對來,皺著眉問,“發生什麽了?” 白糖被自己這一想法陰暗膽寒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 那alpha太可怕了……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抖著嗓子問:“先、先生,你不是說…… 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了嗎?不是說永久失、失憶了嗎?那你怎麽還記得知識點,還能去考研?” 蔣雲書聽愣了,他完全忘了這茬,他擰緊眉毛,可疑地沉默起來。 半天沒等到回答,白糖見狀臉色瞬間就變了,手腳抖得要痙攣似的,站都站不住,跌倒在地上,還掙紮地往後挪。 他崩潰了,豆大的淚珠滑落,打在地上,他雙膝跪好,嘶啞道:“對、對不起先生…… 我錯了,是我、我錯了……”第30章 “小聰明鬼。” 黑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擔憂地 “嗚嚶” 了一聲,把一隻肉爪子放到主人的肩膀上。 連黑糖的觸碰,都讓白糖一哆嗦,他驚懼地嗚咽一聲,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縮起肩膀望過去,見到是毛茸茸的狗頭時,才踉蹌地爬過去,死死地把黑糖抱進懷裏,手腳並用,拖著黑糖往後退。 “白糖,” 沉默過後,蔣雲書艱難地開口,“其實我不是蔣……” 但馬上,他就又閉上了嘴,因為他看到白糖揪著狗毛的手用力到泛白,仿佛控製不住力氣了,疼得黑糖嗷嗷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