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什麽這種A也能有O 作者:圖南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蔣雲書被白糖套路怕了,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關蔬菜的事情,發現沒找著一絲有關聯的,他便也試探地答:“茼蒿?” 白糖麵色古怪地把那捆茼蒿放回購物車裏,這可是蔣雲蘇最討厭吃的菜,討厭到什麽地步,吃了一口後直接跑到洗手間嘔吐了出來,那是心理性的反胃,是打心底厭惡惡心味道。緊接著蔣雲蘇暴怒地走出來,一手把桌子翻了,破碎的碟子和傾灑的飯菜倒了一地,他無可避免地挨了一頓打。 可失了憶,會連身體討厭的東西都忘記嗎? 白糖不再委婉,直截了當地問:“你討厭吃茼蒿嗎?” 蔣雲書也知道白糖在試探他了,他通過剛剛發生的現有信息,推出討厭吃茼蒿的應該是原主而不是白糖。 但這次,蔣雲書選擇了說實話:“不討厭,我還挺喜歡茼蒿的味道。”第32章 “換了一個人。” 白糖推了一把阻擋他去路、瘋狂往他身上拱的狗頭,問:“我能…… 我來做飯吧?” 蔣雲書正站在廚房裏整理買回來的東西,配合道:“好,你來做菜吧,我煲雜糧粥和做葷菜,你腸胃炎剛好,還不能吃太難消化的,進食葷菜的量也要控製,一點一點往上加。” “嗯…… 好。” 廚房很安靜,兩人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再說話,隻有電飯煲 “噗噗” 吐蒸汽和偶爾的放水聲。 白糖挽起袖子,把茼蒿和絲瓜都放進在水槽,感覺一切都不太真實,恍如隔世一般,沒想到竟有這麽一天,他能和蔣雲蘇一起氣氛平和地做一頓飯。 飯桌上擺著上湯絲瓜、蒜炒茼蒿和紅棗蒸肉粒,蔣雲書把雜糧粥煮得很爛很稀。 白糖看著蔣雲書麵色無常地一口茼蒿一口絲瓜,眉頭是越來越擰巴。 絲瓜、茼蒿都是蔣雲蘇很討厭吃的菜,紅棗也不太喜歡,但沒想到alpha自己用來蒸肉了。 怎麽會這樣…… 白糖陷入了思考,不自覺地用門牙咬著一隻木筷子。 有了手機後,他早已查過與失憶相關的專業知識,也有一直關注這方麵的消息,還曾試圖看晦澀難懂的論文,雖然並沒看懂。 失憶隻是腦子格式化了一遍,可討厭的食物依舊是討厭的吧……?就好像剛出生的嬰兒,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可麵對不喜的食物還是會吐出來或者撇過頭去不吃。 除非…… 這不是蔣雲蘇了。 白糖猛地睜大眼睛,對!這樣就說得通了!突然閃過的想法驚悚得他冒了一身雞皮疙瘩,所以腦死亡才 “痊愈” 了! 那如果這樣的話,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是誰,整容扮演成蔣雲蘇有什麽企圖?真正腦死亡的蔣雲蘇又在哪裏?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一股涼意順著小腿攀了上來,緊緊揪住了心髒,白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身體冰冷僵硬,頭腦風暴越深入,就越毛骨悚然。 他怎麽想,都覺得蔣雲蘇唯一有利可圖的隻有財產和公司,可如果是為了錢,這位陌生人根本不會捐贈 17 萬、不會搬家、不會讓他去讀書。 冷靜下來,白糖斬斷自己的胡思亂想,萬一是自己想錯了呢?當下最緊迫的就是要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蔣雲蘇。 很荒唐,白糖懷疑自己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可有時現實又往往比小說更狗血。 蔣雲書看著白糖一臉神遊天外的模樣和貝齒間那隻滿身瘡痍的筷子,不知道白糖又在想些什麽,蔣雲書夾了一筷子的茼蒿,希望不會是些很離譜的腦洞,不然他答不上來就糟糕了。 慢吞吞的一頓飯後,蔣雲書把碗筷摞在一起,問:“你收拾還是去遛黑糖?” 如果是平時,白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但今天不行,他說:“…… 收拾。” “行,” 蔣雲書換了套運動裝,穿得跟大學生似的,將掛在掛鉤上的狗繩拿下來,套在黑糖身上,“走了,黑糖。” 人一走,門一關, 白糖便整個人鬆懈了下來,他先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將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最後不得不承認,雖然很離譜,但排除了好幾種可能性之後,換了個人是唯一一個能將所有線索串起來、能解釋得通的答案。 白糖把碗筷都放進洗碗機,擦了一遍灶台和台麵後,估摸著時間,從冰箱裏拿出今天剛買的大芒果,洗淨,剝皮,切塊放進碗裏,還精致地插上了銀製小叉子。 於是等出了點汗的蔣雲書回來時,第一次享受到了 “賢惠老婆” 的服務,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還是他喜歡吃的芒果,蔣雲書一邊道謝一邊叉起一塊放進嘴裏,連大小都切得剛剛好,他一瞬間想流下寬麵眼淚。 熬出頭了。 也因此錯過了白糖的微表情,由緊張到古怪到懷疑,最後滿臉複雜,還帶著一絲茫然。 蔣雲書剛叉起第 5 塊,就被白糖連碗帶叉地奪了過來,“你…… 不能再吃了。” 蔣雲書:“?” 白糖見他望過來了,又有些瑟縮,抿了抿唇,跑到另一頭,將剩下的 3 塊扔進了黑糖的嘴裏。 蔣雲書:“?” 行,比狗吃得多一塊。 行吧。 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我先去洗澡了。” 可洗到一半,蔣雲書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癢,看了下皮膚表麵,沒有紅腫也沒有起紅點,便覺得是心理作用,可漸漸地,事情不對勁起來了。 手臂、臉側、脖子和腰部的皮膚開始起輕微的紅斑,就像被無數隻蚊子咬了一樣,雖然沒到那種無法控製地去撓的地步,但絕對不好受。 蔣雲書很快反應了過來,局部過敏,而引起過敏症狀的,大概率是那 4 口芒果。 聯想到剛剛一係列的操作,他又歎了一口氣,猜測白糖是故意的,但不知道過敏、不過敏這兩種結果,哪個是白糖希望看見的。 蔣雲書將浴巾搭在肩上,沒有遮掩,大敞著領子走了出去,看到了在樓下和黑糖玩成一團的白糖,他開口:“白糖,家裏有抗過敏的藥物嗎?” 白糖聞聲抬頭,看到蔣雲書明顯紅了一片的側臉,順著脖頸蔓延進領子底下的紅斑,不難想象衣服底下的光景有多嚇人,他嚇了一跳,微微瞪大了眼睛,“有、有的…… 您、你是過敏了嗎?” 蔣雲書皺起眉,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看白糖這反應,好像並不知道他芒果過敏的事,他決定靜觀其變:“嗯。” “…… 為什麽會突然過敏?” 白糖把藥箱拿過來,臉側一滴冷汗滑落。 蔣雲書潮濕的發梢還在滴水,他垂著眼瞼,看起來毫不在意,一件一件地翻找起來,淡淡道:“可能是吃了芒果。” “真、真的嗎?” 縮在袖子裏的指尖有些發抖,白糖磕磕絆絆道,“對不起,我隻是……” “沒事,” 蔣雲書找到藥箱裏的氯雷他定和爐甘石洗劑,過敏的內服和外用藥都有…… 他又看了下日期,並不是最近的,那大概率說明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白糖一眼,道,“隻是輕微過敏,我先去洗手間上藥。” 小朋友還是有分寸的,沒讓他把剩下的芒果吃完。 門一關上,白糖幾乎是腿軟地跌在了沙發上,左手用力地包住不停發抖的右手,他是知道蔣雲蘇芒果過敏的,裝作毫不知情是怕打草驚蛇。 他一開始隻是覺得很奇怪,太奇怪了,alpha 做出了太多出乎意料、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單止性格變化太大,白糖恍惚中總感覺蔣雲蘇好像連樣貌都有些變了,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沒錯,換了一個人。 字麵意義上的,換了一個人。 會不會是真正的蔣雲蘇已經死了,這個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整容成了蔣雲蘇樣貌的陌生人,像他高中看的外國小說《before i go to sleep》一樣。 四天後,白糖正式到學校報道。 課間休息,白糖找到了時穆清,從書包裏掏出三個密封袋,裏麵分別裝著幾根頭發、4 根筷子和一把牙刷,“時校長,能拜托你一件事嗎?”第33章 “鄭如雲。” 每天擦生理鹽水,塗爐甘石洗劑,蔣雲書身上的紅疹已經快消下去了,但到了注意力分散放空的時候,例如臨睡前,他又總感覺癢得不行,連帶著睡眠質量都下降了許多。 今天是白糖去學校正式上課的第一天,他頂著眼底的青黑,將白糖送去學校後直達公司,不料,剛踏進公司大門那一刻,就被逮住了。 “蔣總蔣總!快快快快快,賀總已經等了一會了!” 許秘書咋咋唬唬地小跑過來,將手裏的文件夾塞進蔣雲書手裏。 蔣雲書曾經也挺疑惑,按原主這個暴虐無道的性格,為什麽許秘書和下屬卻都不怕他,反而還有些 “沒大沒小”,後來才知道,原主對外界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態度,脾氣隨和得很,形象好氣質佳,口碑遠近聞名,相處過的都說好。 可如此一來,每天在外界積累的壞情緒,隻能釋放給家裏唯一的那個人,再者原主本來就人麵獸心,白糖的處境隻會越發不好過。 “來了。” 蔣雲書在心裏歎了口氣,和許秘書拉開了些許距離。 公司原本就是因原主的作品而出名的,百分之六十的客人都是慕名而來,但他實在是缺乏天賦,向外界宣布撒手不幹後,每天預約見麵的人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讓他成為了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蔣總,” 今天接的第一名客人是一位年過半百的 beta,“真蟄居啦?” 蔣 · 不是文化人 · 雲書愣了下,大概猜測了下意思,糊弄道:“是啊。” beta 滿臉可惜,“行吧,那你給我推薦推薦,你底下哪個小年輕能行的。” 蔣雲書立刻抄起文件夾,娓娓道來,熟練得讓人心疼。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他抓緊時間掏出《現代腫瘤學》,剛翻到書簽那一頁,許秘書又來敲門了:“蔣總!接客了!” 蔣雲書不幹了,“我不是說了不見客嗎?他們要找哪個設計師直接去找。” “沒辦法啊,” 許秘書愁苦道,“人家指名要見你!前台和我們都很難做。” 於是第二天的蔣雲書直接在家裏閉關了,本來一開始去公司學習的大部分原因就是顧及白糖。怕白糖一天到晚都戰戰兢兢的,但現在小朋友上學了,家就是他的天堂。 中午蔣雲書隨隨便便煮了點東西吃,直到第 3 次他從嘴裏拿出幾根狗毛後,他終於把視線挪到了腳邊眼巴巴望著他、瘋狂搖尾巴的黑糖。 “……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掉太多毛了?” 蔣雲書順手一擼,空氣中頓時漂浮起大量毛發,柳絮一樣,而黑糖的頭頂順勢禿了一小撮! 蔣雲書大驚,趕緊順了順狗頭,企圖掩蓋自己薅禿黑糖的罪行:“……” 黑糖黑溜溜的眼珠子亮亮的,不明所以地歪頭盯自己的主人:“?” 沉默了會,蔣雲書扇了扇麵前的空氣,把毛都揮走,上網搜:狗掉毛,禿了怎麽辦,然後被科普到了狗在 4、5 個月的時候是有換毛期的,毛就像蒲公英一樣,需要好好嗬護。 他不信邪地再薅了一把,一瞬間滿手毛,黑糖背上的一小塊塌了下去。 “完,” 蔣雲書看著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的黑糖,“我要怎麽和你另一個主人交代。” “噔噔——噔噔噔噔——” 因為高三還有一個學期就高考了,所以白糖被安排到跟著高二一起上課。 午休結束後 2:00,上課鈴響起,白糖穿著嶄新的藍白校服坐在最後一排,臉蛋又小又白,頭發也剪短了,露出小巧的耳朵來,氣質清爽幹淨,混在一堆未成年裏完全不突兀,同班同學一開始也以為是從哪個學校轉學來的同齡人。 白糖從櫃子裏拿出地理課本,坐得端端正正的,他這一整天都非常亢奮,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雖然還不太能跟得上老師的思路,但每一句話都能聽得很清楚。 可能是因為重新讀書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所以他特別珍惜。 白糖眼睛亮晶晶的,他可太愛上學了! 地理老師踏著上課鈴聲進來,在黑板上寫上幾個大字 “資源跨地區調配” 後,轉過身來掃了一圈,視線落到某一處時,滿臉驚訝地對上了同是錯愕的白糖。 下課鈴一響,白糖立刻拿著自己的透明杯子從後門遁去了茶水間,鬼鬼祟祟的。 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施工聲音,周圍偶爾幾個學生經過笑著交談幾聲,他看著水一點一點漫上來,不知什麽心情,既心虛又難堪,還帶著點自卑。 “白糖?” 沒想到忽然一個聲音從茶水間門口傳來,“是你吧?” 白糖愣了下,隨即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裝作鎮定地扯了扯嘴角:“如雲……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