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蟲版本:允劭:“應該是侯爺的老相識吧?” 注: 老相好:舊情人或指相交已久的好友 所以其實我是不用捉這個蟲的?陷入沉思ing 我錯惹我還是沒寫到……攻出來,渣作者的話不可信第59章 禦書房裏的燈火通明。 夏老公公奉命守在小太子身邊, 衡帝身邊服侍的小宮女送來了醒神湯。整整一天都守在允琮身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白日裏的奏折還沒看完。 衡帝揉了揉眼角, 閉目養神, 說:“許愛卿, 可有諫言報予朕?” 原本整理奏折的男子轉過身, 一張臉在燈光下俊秀端莊, 神色恭謹, 竟是許鴻義。 許鴻義行了禮, “陛下, 皇後娘娘剛才傳來消息,說小太子病情好轉了,已經睡過去了, 請陛下保重龍體,不要過於操勞。” 衡帝鬆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疲憊的神色,“那便好,托朕的話, 讓她也注意身子。” 許鴻義負責幫案桌上的奏折一一分揀歸類,裝作無意間提起, “此次小太子發病, 可真是有些凶險了,幸好小太子洪福齊天, 陛下福澤深厚,什麽事都沒有。太子年幼,陛下日理萬機,一刻不注意著就出了事, 等到了以後陛下不能護佑左右,該怎麽辦呢?” 衡帝臉色一沉,許鴻義忙告罪說:“陛下恕罪,是臣一時口無遮攔。這幾日不少大臣遞了彈劾鎮國公的奏折,臣看了不少,聯想此次小太子命懸一線,覺得甚有道理。” 衡帝問:“你覺得有什麽道理?” 許鴻義說:“陛下,小太子,是您的嫡子,是大齊的儲君。而鎮國公,是您的臣子,李重興也是您的臣子,李家如日中天,威勢直逼東宮。欽天監也認為,陛下嫡子凋零,魏氏皇運衰微,皆是因為李家鵲巢鳩占,懷有二心。” 許鴻義的聲音低微,禦書房裏寂靜無聲,隻回蕩著他的聲音。 衡帝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被他折斷。 夜色幽深,宮牆下走過兩道黑影。 許鴻義攏緊了肩膀上的外衣,由小太監把他送出宮門,他看到了熟悉的轎子,爬了進去。 允漳在裏麵已經等了很久了,“成了麽?” 許鴻義回想了下方才衡帝的臉色和盛怒的眼,道:“應該是成了。” 允漳問:“原先與李重興合作,不是看中了他的野心和權勢麽?從你的情報來看,他也沒有出賣我們,你為何要除掉他?” 許鴻義看著他,眼瞳幽深:“李重興已經是個廢掉的棋子了,難道要等他把我們幹的事情捅出來反咬一口嗎?李重興容易掌控,可是國公府的背後是李正業不是李重興,我們玩不過這個老將軍的,還是盡早毀掉比較讓人安心。” …… 秋風漸涼,天氣陰沉,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李重照在去大理寺的路上琢磨著今日要不要去主動找許長延。琢磨了半日,重照讓易寧去買了朵花來,在轎子裏摘了半日的花瓣。 重照瞪著最後一片花瓣,結果是不去。 鬱悶地下了馬車,重照麵對著空著的位子,有些坐立難安的煩躁。 他們之間,難道還不算交心嗎?怎麽能說翻臉就翻臉,好朋友翻臉三天也該和好了? 杜州提著早點進門,道:“侯爺,今日許大人領了命,外出辦差了,不過來了。我跟你忙活起來吧,他托人帶話給我,若有沒法處理的,就留著給他。” 重照一愣,沒去生氣為什麽許長延非要繞圈子帶話給杜州而不是他,露出驚訝的神色,說:“他今日居然不在?” 虧他今早還糟蹋了一整朵花! 杜州說:“大齊的使團今日要入京,全城戒嚴,九龍衛或許去幫忙維持紀律了?你說這大周怎麽挑天氣不好的今天入京呢?還害得我買個包子都得繞遠路,原先早點鋪子的老板娘一大早跑去看那個……傳說中風流倜儻的大周世家公子紀什麽的。” 重照說:“紀正卿?” 杜州咬了一口包子,“對,就是這個名兒。一大男人取這麽秀氣的名字,我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你說京城美男子這麽多,她犯得著去看鄰國的呢?比如小侯爺長相就中正,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再不濟看我,人不帥心卻善良……” 杜州嘀咕著,重照懨懨地趴回桌子上。 暗中已經做了決定,中午空閑的時候直接去九龍衛找許長延。 然而重照根本沒等到中午,就見到了人。 許長延沒去迎接什麽大周使團,那是鴻臚寺的事,京城的警衛交予禦林軍,他下朝後被單獨宣去了禦書房。 衡帝向他下達了一個必須完成的命令。 抓捕李重興入獄,宣旨禁足李正業,收回兵權及國公府私印。 許長延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衡帝冷峻而充滿威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許長延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衡帝已經許久沒有下達如此明確的命令了,長到九龍衛快忘了自己本就是皇帝手下的一條沒有選擇的狗而已。而衡帝這般說的時候,許長延就能感覺到,衡帝這個時候不信任他了。 衡帝知道他欽慕李重照,必定會懷疑他有失公正,暗中袒護李家,所以,此番既是對李家下手,也是試探他是否還當得起冷心冷情、不擇手段的九龍衛首尊使,是否還忠心耿耿地願意當他握在手心的那柄利刀。 心思轉了好幾個來回,反應不過一頓,許長延便下跪應下:“臣,領旨。” 衡帝的臉色比天空還要陰暗,他說:“即刻便去。” 九龍衛不需要走其他流程,領了旨意便可出宮將人逮捕,李家根本來不及反應。 許長延心裏也有點著急。 太子初立,衡帝心情一直不錯,怎麽突然下令處置李家,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今之計,隻有先把人抓了,旨令如實下達。許長延沒想到來回轉了一圈,還是跟前世一般,自己帶人上門,他心裏有些著急,以至於忘了把自己的行蹤通知給重照。 重照照常呆在大理寺,一早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慌,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和許長延突然冷淡下來的關係。 直到易寧跑過來說:“不好了,小侯爺,九龍衛奉旨上門逮捕大公子了!” 重照站起身,“我爹呢?” 易寧說:“皇上下旨禁足鎮國公,違令則一同抓捕入獄。” 重照往外走,“回府。” 重照讓轎子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他到府門口的時候,兩個九龍衛使左右兩邊扛了李重興出來,李正業要出門,被許長延攔了下來。 重照遠遠望過去,眼前的記憶與前世重疊在了一起。深色官服眉眼冷峻的九龍衛首尊使,高高在上地站在鎮國公府門前,神情冰冷如霜,仿佛地獄修羅一般抓走他的兩位至親、把李家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請記住,我是個甜文愛好者 (づ ̄3 ̄)づ 感謝投喂: 讀者“兔子與懷表”,灌溉營養液+5第60章 許長延記得前世他第一次來抓捕李重興的場景。 前世重照也是因為私自入伍, 一念之差不肯服軟,失了聖寵,軍功一點都沒落在頭上, 幼時的侯爵爵位也沒了, 手裏什麽權勢也沒有, 在京城內寸步難行。 許長延那時候正值聖寵, 九龍衛風光無限, 有些過於自滿了。他當時執拗第認為, 李正業並非不忠, 而是過於愚忠。如果是他, 他必定不至於走到君臣相疑的一步。 於是許長延讓兩個九龍衛製住李重興,抬頭看著李正業半嘲諷著說:“國公爺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今日吧?” 他話說的蠻橫無理,李正業堂堂鎮國公, 還沒有被這樣乳臭未幹的小子罵過,當即怒了道:“小人得道,蒙蔽了聖上的眼睛,以至於像你這般手段下作陰狠之輩都能身居高位!” 許長延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麵上冷笑道:“如此情狀, 也能證明,是國公爺您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錯了。而我, 才贏了。” 鎮國公府的匾額掛了近百年, 曆經風雨而嶄新如初,門口的石獅嚴肅而立, 百年榮耀的忠臣良將,高高的國公府門第,被活在最陰暗地獄裏的朝廷走狗九龍衛將府門嫡長子給硬生生拖了出來,對於百年名門來說, 奇恥大辱,不外乎如此。 李重興的案子是九龍衛經手的,許長延如實地查,如實地稟告皇帝,沒有私藏,沒有偏袒,甚至是不嫌事大,在鎮國公府頭上踩了一腳又一腳。 更別說而後又親自登門抓捕鎮國公本人入獄。 一樁一件,在外人的眼中,也能看出這明顯是朝廷走狗在陷害忠良,害的人家破人亡不說,後來又強取人家世家公子,百般折辱。更何況當事人,整個國公府都恨極了當拿去千刀萬剮的九龍衛。 許長延前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高,過於自以為是,以為把國公府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才能讓重照正眼看見自己,才能讓自己配得上他。然而他至始至終都弄錯了。 無論想要什麽,從來都不是想盡辦法毀掉它。 …… 許長延這次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緊趕慢趕到了鎮國公府,許長延先讓小太監把皇帝的旨意給讀了,又仔細給李正業解釋過,再加上之前在昭侯府,他已與李正業長談過西南王案的凶險之處。 李正業深知對方也是公事公辦,怪不得人,他安撫了家人,許長延態度良好,他讓人進去帶了李重興出來。 李正業站在府邸門檻內,正眼平視著許長延,語氣平平淡淡的:“地牢陰寒,麻煩許大人給我這孽子準備條幹燥潔淨的被褥。” 許長延道:“國公爺務必不要擅自出府,違逆了聖意,下官也不好交代。” 言下之意便是,衡帝的眼線就在鎮國公府附近,一旦李正業有什麽小動作,必定引起衡帝懷疑。 李正業猶豫著說:“我那小兒子……” 京城上頭的烏雲翻滾,街道上的塵埃被刮起的風吹散,許長延說:“您放心,臣會多照顧著些小侯爺的。” 李正業沒說話,他的目光忽然移到了遠處。 天色陰沉了下來,秋風起來了,吹的人袖子浮動,烏雲慢慢凝聚了起來,雨滴忽然從天而降。 重照覺得自己腦門上落了一滴秋雨,瞬間失去了全身的溫度,整個人都變得冰涼。 他就站在街口,遠遠望著九龍衛穿著那件熟悉的深色的官服站立在國公府兩側,刀劍林立,每個人眼裏目光冷漠,他也能想象裏麵發生的場景。 後來那一幅幅場景在每每午夜夢回,成為他每一場噩夢的源頭。 …… 重照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的自己是什麽情緒了。 看著他哥被抓走的時候,發現每次都是許長延無情地出現在府門口帶來噩耗的時候……以至於後來,他走投無路,受了不知何人的建議,第一次去求許長延,在許府門口枯坐一天一夜。 好像也是入了秋天氣微寒的日子,他裹緊了外袍和袖子,為表誠意,他不敢坐在轎子裏,吹了一整日寒風。 直到第三日許長延不得不出門,才匆匆見過一麵。 重照被九龍衛攔著,根本沒說上話。 第四日重照才進了許府大門,他發現從來沒有一個府門比許府難進。後來他發現沒有一個府門比許府更難出去。 然而他進去了,依然沒能見到許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