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快穿之大佬對我圖謀不軌 作者:顧是什麽顧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朝美人這這是如何了。”福臨見安敘歸麵色不好,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可算是什麽事兒啊,萬一皇帝發了怒,認為朝美人受傷是因為他們不仔細著,那腦袋不得擱不住了。 “把隨行禦醫宣過來。” 好在安敘歸現在根本沒心思理他心裏的彎彎繞繞,直接背著人進了營帳。 “腳腕有些紅腫,沒有傷到骨頭,好生修養幾日便可,還有這手上的擦傷,得清理幹淨,避免感染。” 隨行禦醫給朝宋的腳腕上上了藥,然後用清水衝洗了手掌處的擦傷,再細致的剔除傷口中的雜物。 朝宋疼得臉色發白,額頭冷汗淋漓卻還是一聲不吭的忍下來。 倒是安敘歸在一旁看著,心裏越發不舒坦了。他眉頭狠狠的擰起來,聲音有些厲:“動作輕點兒不會嗎?” “是是是。”太醫誠惶誠恐,他動作已經夠輕了,生怕會一不小心惹怒了皇帝。 等上完了藥大家都鬆了口氣,人都退了出去,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越發的覺得靜寂。 “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好好養著你的傷。” 夜深了,天空掛著一輪明月。朝宋睡得很沉,安敘歸睜開眼睛,一絲睡意也沒有。 床榻不大,可兩人間卻隔了個明顯的縫隙,男人盯著那安靜的睡顏,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伸出手來,把人還是摟進了懷裏,好像這樣才是他想要的。 兩個人親密的依偎著,安敘歸感受到心底平靜下來。 他暴躁混沌了很久,既無法正視對朝宋特殊的情感,又無法舍棄讓朝宋離去。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受,但他不想再這樣惶恐不安了,安敘歸還是要把朝宋留在自己身邊。 他會保護好朝宋,朝宋一刻不在他眼前,他心裏就一刻不能安歇。 神經緊繃著,夜晚也無法入睡。 把頭埋進朝宋頸窩裏,安敘歸嗅著熟悉的味道,攬住纖細的腰身才閉上了眼睛。 . 之後行進的路程中安敘歸把受傷的朝宋帶在身邊,明眼人都覺得朝宋還是有本事的,表麵上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 可這手段還是高啊,把皇帝的寵愛又給扳回來了。 別人怎麽想的,朝宋不是不知道,可他又不能說些什麽,安敘歸待他好他受著,待他不好他也受著。 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這才能讓自己在宮裏活得更自在逍遙些。 車隊行進西北,車軸碾過幹燥的泥路,帶起陣陣飛揚的塵土。 幾裏內都見不到絲綠色,更別談什麽種植莊稼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這民間的疾苦又如何能感同身受。 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縣城,街頭都是裹著破布蓬頭垢麵的大小乞丐,那雙雙泛著精光如老鼠般的眼睛,讓人格外的厭惡。 他們找準機會搶走錢袋和一切能夠吃的東西,哪怕被人摁在地上狠狠的踹打,也不忘咽下嘴裏幹澀的窩頭。 若這人連自己生活都成問題,那麽他就一定會想盡辦法的讓自己活下去。 好的壞的,隻要是能用的,就都是他們喜歡的。這個時候再講什麽人性大義就覺得不可能的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安敘歸看慣了這樣像惡狗似的廝殺,可這也就會是西北破落衰敗的原因。 百姓無法維持生計,便人人習性惡劣,不正之風令人扭曲,如何能團結起來使自己富裕使國家強盛。 “看什麽呢?”安敘歸順著朝宋凝住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 滿麵汙垢,清瘦得可憐,手裏端著個缺口的破碗,看樣子倒是像來乞討的。 但現在這樣的日子,哪裏還能討到東西呢?更何況這孩子看起來木訥寡言,有些寡淡的眸子無措的環顧著四周,隻敢縮在小角落裏瑟瑟發抖。 朝宋像是看到兒時的自己,那時雖然他不似這個孩子這般邋遢,但常年無人在意,身上的袍子破了洞又打上補丁。 時常都是餓肚子的,所以才會身體這樣的瘦弱,他打娘胎裏出來就不算強健的,後天越發的沒人照料,便留下了病根。 朝宋還記得那是個雪夜,他實在是餓得睡不著了,硬的木板床和薄被沒有一絲暖意。 他抿了抿幹澀的唇瓣,肚子咕咕叫了。 朝宋推開門,探頭出去。院落黑漆漆的,他不敢走太遠,天上的雪紛紛揚揚,落在他臉上又化了。 融下來的雪水流進他嘴裏,甜絲絲的滋味。 於是朝宋蹲在地上抓起那白茫茫的雪,小手揉啊揉搓成一個團子,然後呼出口白汽。 咬一口冰得牙疼,可他卻樂此不疲,舔著手裏的冰球,那雪水融化淌了他滿手都是,整個人都凍得通紅。第127章 風華絕代(27) 安敘歸此行是有要事的,平日裏朝宋也很難見到他的人影兒。 朝宋腳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整日裏待在房裏也悶得慌,安敘歸大發慈悲的允許他出去走走。 隻不過身後跟了幾個護衛,這西北極亂,朝宋隻身孤影的肯定會出事,安敘歸思量得倒是周全。 酷暑烈日灼心,幹涸的地麵卷著熱浪,蒸騰起的氣息讓人窒息。 這街道算是極其熱鬧的了,地段繁華,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中,難耐的喧嚷人氣使朝宋皺了皺眉頭。 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汗,肌膚在陽光下白皙細潤,如同薄紙般吹彈可破。 西北極其幹涸,熱浪裏時不時卷著風沙,在一眾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的百姓中,朝宋顯眼得不得了。 素色的袍子衣料極好,腰封上嵌著金絲線的雲紋,溫潤的玉懸在腰間,雖不紮眼,但抬眼望去就覺得此人不凡。 他樣貌是極其出挑的,倒也不是像女子般美貌,那是清清冷冷的氣質和俊俏流暢的五官揉雜起來,形成的獨一無二的誘惑力。 暗地裏瞧著的人不少,但沒有人敢出手做什麽。 這公子一看便不是凡人,更何況身後還跟隨著幾個護衛,硬生生把他和人群隔開了個道兒。 朝宋倒是沒想到這裏條件這麽艱難,他本想出來透透氣,卻沒成想走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們找了家小店避避暑,喝了碗涼茶才算好了些。 確實是身子骨嬌貴了。 朝宋自己也能感覺到,他待在安敘歸身邊久了,便已經適應了安逸的日子,現在越來越受不了點兒什麽了。 幾乎就走幾步都能磕著碰著,熱點冷點他都承受不住,明明沒有這嬌貴的命,他卻硬生生被養出了嬌貴的病。 朝宋歎了口氣,抿了口涼茶之後唇色淺淡水潤,他清亮的眸子印著街上的車水馬龍。 這段街雖然繁華,可卻越是能看出良莠不齊來。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們蹲在街角,瞅準那個麵善的好心人就衝上去,蓬頭垢麵的模樣像極了一群瘋狗,讓人心生退避之意。 “……謝謝貴人!謝謝貴人!”街邊小攤上剛出鍋的窩窩頭冒著熱氣,饞得人眼睛珠子都要滾出來了。 那人剛買了幾個窩窩頭,便被人圍住了,他私下退避不得,隻好把東西給了。 到手了吃食的乞丐們一哄而散,各自去分窩窩頭去了,隻剩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不遠處徘徊。 朝宋覺得眼熟,那孩子他見過的。 那瘦小孩看著熱氣騰騰的窩窩頭咽口水,兩頰瘦得有些凹下去了,他怯生生的看著人來人往,然後默默的退開,竄進一道僻靜的小巷裏。 這巷子裏幾乎沒人,用石頭鋪成的小路上,一塊塊潮濕的青苔很光滑。 瘦小孩很靈巧的避開了坑坑窪窪,他背影消瘦得厲害,兩根筷子似的腿像是一折就能折斷。 “嗷嗚。”巷子裏僻靜,細小都聲音都被放大了,瘦小孩驚訝的回頭,暗淡的眼底乍起亮光。 “……狐狸!!是狐狸嗎?好漂亮。”小孩子天性善良,喜歡親近毛茸茸的小動物。 狐狸通身雪白,不染纖塵,碧藍的眸子如同剔透的寶石,大尾巴蓬鬆的微微垂下,它嘴裏銜著一個白麵饅頭,走過去之後輕輕放在了小孩手裏。 狐狸用頭蹭了蹭小孩髒兮兮的手,示意這饅頭是給他的。 “……真的嗎?!還、還是你吃吧,你應該也餓了。”小孩瞬間明白了狐狸的意思,興奮了瞬間後,他咽著口水把饅頭推回去。 他不會嫌棄這是狐狸用嘴叼過來的,這可是白麵饅頭啊,狗嘴裏奪食在這兒都是常事,更何況這狐狸還這麽漂亮,這麽幹淨…… 他隻是擔心這小狐狸把饅頭給他了,自己會餓著。 “嗷嗚。”狐狸嗷了幾聲,聲音脆脆的,好聽極了。它正想著該怎麽表達出來,它不餓它不吃,後頸子就被人提溜起來。 那人熟練的給狐狸順了順毛,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狐狸下巴處撓了撓,聲音淡淡響起。 “它送你了就是你的,收著吧,好歹能填飽肚子。” 安敘歸雖然是說著話的,可目光卻凝在懷裏的狐狸身上,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有些壓迫感傾瀉出來。 小孩見了他又不敢說話了,他抬頭看了看窩在男人懷裏的狐狸,它縮成一團了,隻有對白色尖耳露在外麵。 男人從巷子口進來,淺灰的長袍衣擺粘了些泥,他並不在意,背著光的輪廓深邃又鋒利。 “記得拿好了。”幾顆碎銀子落下來,等那瘦小孩回過神來,安敘歸已經抱著狐狸離開了。 朝宋窩在安敘歸懷裏不敢動彈,他是騙過了護衛們偷跑過來的,卻沒想到被發現了。 不過,朝宋抬頭看了看安敘歸,這個角度他隻能看到男人堅毅的下顎。 他還是心底善良的。 朝宋可憐這個孩子,可如果他光明正大的給了這孩子什麽好處,那這事對這個孩子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這個孩子瘦瘦小小的,他肯定護不住自己的東西,還可能會橫遭一頓毒打。 朝宋跟了他一路,才在這個沒人的偏僻巷子裏給了一個饅頭。 他原形實在是不方便,可哪怕是個饅頭,在這種時候也是救命的,有總比沒有好。 朝宋明白他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多的,他連最簡單的自由都是奢望,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吧。 皇宮是人人羨慕的,可卻有不為人知的艱辛。 安敘歸突然出現,然後給了那小孩幾顆碎銀子。這舉動並不是吝嗇,而是他也有和朝宋同樣的考慮。 他們不是沒有金子銀子,也不是不願意給。可給出去了這孩子護得住嗎?這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且,哪怕他們能救一個,可以這種方式他們救不了的人還有很多。 同情和憐憫並不能根治痼疾,一切還得從源頭解決。 回到了落腳的驛館,朝宋從安敘歸懷裏跳出去,然後化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