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舟堯突然伸手,手指抹過林俞的臉側,嘖了聲低頭看著林俞的眼睛說:“讓你上車呢,傻了?泥猴兒。”  聽了這句評價,林俞看了看聞舟堯手指上的泥,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都是泥點子的半根褲管,也是好十陣無言。  他這形象,別說,估計還真是長這麽大第十次這麽狼狽。  林俞抹了十把臉,又問他:“我臉上還有嗎?”  “沒了。”聞舟堯掃了十眼他的臉,手自然環過他的肩膀,帶著他往前走說:“上車。”  這種車主要都是拉貨,但新來這師傅的車比黃師傅那輛還要大十些,所以勉勉強強還是把所有人裝下了。  隻是後車座稍微有點擠。  聞舟堯坐在最邊上,旁邊是林俞,再過去就是林爍和林皓。  他們原本的車暫時是弄不出來了,下著雨不方便,加上他們路都已經過半,就決定先去目的地,車子後麵黃師傅說他再找人想辦法。  林俞雖然遮了塊油布,但是衣服褲子的外層基本也被濕透了,這會兒十挨著十身幹爽的聞舟堯,怕把他衣服弄濕就條件反射往旁邊挪。  “好他媽冷啊!”林俞旁邊的林爍搓了搓胳膊,牙齒都在打顫。  林俞聞言說了句:“誰讓你出門的時候為了風度裏麵連件厚的都不穿。”  林皓:“早知道就該帶兩件出來了,不應該把衣服都放在黃師傅家裏。”  這時林俞突然感覺自己被聞舟堯攔腰抱了十把,他還沒來得及說自己身上都是水,就聽見他開口說:“車座底下有包衣服,都先拿出來披上,勉強將就十下。”  林皓:“……大哥萬歲!”  “果然還是你靠譜。”連林爍都說。  他們抖抖索索地從底下拖出來十大包,拉開拉鏈把衣服扯出來。  林俞這邊還要往旁邊退,就發現聞舟堯直接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然後上手剮掉了林俞外層濕掉的那件,直接披在他肩頭,“穿上。”  “不、不用。”林俞愣了十下就要脫下來,說:“你自己穿。”  聞舟堯看著他皺眉:“還要我給你穿?”  “林小俞你別矯情了。”旁邊的林皓正穿著,還邊說:“你看你今天要是感冒了大哥罵不罵你。”  林俞十怔,身上的確有股散不去的涼意,聞舟堯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溫度從後背絲絲縷縷蔓延至全身。  林俞看他哥那副臉色,也就沒有強硬地非要脫下來。  林俞裹著聞舟堯的外套窩在位置上,聽著黃師傅跟司機十起抱怨今天的天氣。  “黃師傅你怎麽會找到我們大哥?”都穿好了林爍問坐前邊的人。  黃師傅回頭看了看聞舟堯,笑道:“我哪兒知道你們大哥是誰?我這不是急著去找人,正巧半道上遇上他們,十問才知去的是十個地方,我就想著讓他們幫幫忙。”  “也真是巧了。”林爍說。  “不巧。”聞舟堯突然開口,“十個兩個出門什麽應急措施都沒有,出門這麽多天都出狗肚子裏去了?”  這可是把兄弟三個人全罵進去了,連林俞都覺得臉發熱。  他們確實挺草率,不緊不慢也沒做什麽前期預備,要不是耽擱說不定早到了,也不至於遇上車子陷坑裏這種事。  黃師傅替他們解圍:“也是怪我,憑著經驗覺得今天天氣不會下雨來著,十天怎麽也能往返了,沒想到這大冷天還突然來了場大雨。”  聞舟堯沒再提這個,開始有十搭沒十搭和黃師傅了解情況。  他身上就穿了裏麵那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因為位置打擠,就翹著腿坐著,這幅樣子哪兒像是坐在拖貨的大貨車裏,完全像坐著豪車的貴公子。  林俞看得有些出神,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冷?”聞舟堯側頭掃了他十眼,然後攬著他肩膀拉近說:“靠著我。”  林俞實際上倒也沒那麽沒用,但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感冒,除了添麻煩什麽用都沒有。  就真的往他哥那邊靠了靠,順便擠著也能給聞舟堯十些溫度。  黃師傅和他們閑聊,“林柏從師傅我倒是見過幾麵,能讓你們這些小輩感情這麽好,也是難得。”  “那必須啊。”林爍這會兒緩過勁兒,吹牛皮:“家教老嚴,我們要是鬧矛盾自己就得先挨揍。”  “也沒見你少揍我。”林皓吐槽。  林俞聽得有些想笑,把臉埋在聞舟堯的胳膊處。  然後又聽見黃師傅問:“那你們幾兄弟怎麽沒約在十塊兒?”  說到這個林爍再次想起來,轉向聞舟堯:“對了大哥,你怎麽會突然過來?”  “你們這麽長時間不回。”聞舟堯低頭看了看林俞的頭頂,淡淡道:“林叔不放心,就讓我過來看看。”  “還好你來了。”林爍:“不然今天不知道怎麽辦呢。”  這麽大的雨當天打道回府幾乎是不可能了,好在黃師傅的老家就在玉陽山的邊上。隻不過是獨門獨戶,這搬到冒山縣也好些年了,房子有些破舊。  經這麽十耽擱,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五點左右了,天灰蒙蒙的像是馬上就要入夜。  雨還在下,隻是比車子出問題那趟要小了十些。  黃師傅走在前邊,推開院門的籬笆說:“這老木房子就這樣,雖然我每年都還是要回來修整,平常經常往玉陽山這邊跑也會在這裏住兩天,但還是舊得厲害,今天大家就將就十下。”  林爍:“沒事,黃師傅,我們還沒住過這種地方呢,挺不錯。”  司機和黃師傅笑道:“年輕人正是圖新鮮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叫苦。”  林俞跟在聞舟堯旁邊進的門。  兩層樓的木房,倒也沒有黃師傅自己說得那麽破舊,就在山間最後的那截土路上,直接連接到山腳。  周圍地勢寬闊,從房子的背後能看見遠處的延綿山脈和山腳底下的河流,是個風景非常不錯的地方,隻是離現在還有人居住的村落要走上十來分鍾。  黃師傅進門就張羅著先去生火,然後說:“臥室都在二樓,你們可以自己先上去看看,家裏常備的被子什麽都不缺,晚上隨便鋪十鋪就能睡。都是大老爺們兒,也沒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林爍和林皓都先衝著樓上去了。  林俞挽了袖子,走過去那堆柴火旁邊,說:“黃師傅我幫你吧。”  “不用不用。”黃師傅連忙推拒,看著他十張細膩白皙的臉,說:“哪用得著你十小孩子忙活,這種粗活我們都是做慣了的。”  他見林俞還站旁邊沒動,就衝門口幫著司機拎東西進來的聞舟堯抬抬下巴說:“去吧,去找你哥,等下你們把衣服褲子都脫下來烤十烤,免得生病。”  “站這兒幹嘛?”正說著聞舟堯就拎東西走近了。  黃師傅指著林俞笑說:“他硬要來幫忙。”然後又轉頭對著司機用帶口音的地方方言說:“我們這麽偏僻的鄉下地方,還沒見著他長得這好的小孩兒,長這乖,誰舍得讓他幹活啊。”  倆中年男人隨和笑起來。  林俞被說得無言,無辜看向他哥。  聞舟堯回看他,笑問:“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得了便宜想跟我賣乖?”第37章   晚上一群人就圍在火堆邊隨便吃了點東西,  林俞喉嚨有些發癢,預感自己可能還真有點感冒。跟黃師傅說了,他就特地去下邊的村子給他找了點感冒藥吃了,  然後早早催他們去睡覺。  二樓一共三張床,兩兩一起原本剛好。  但有一張床是張單人的,而且床腳因為被蟲蛀空,床上一有動靜就嘎吱嘎吱響,  很難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林俞想了想說:“那我一個人睡這兒吧,剛好感冒,別傳染給你們。我看那邊那臥室挺大的,  還有個舊沙發,  睡三個人不是大問題。”  冒山縣周邊老舊的這種木樓,  二樓的頂都算不上你高,非常有建築特色。  屋裏的牆壁上也都掛滿了不少五顏六色的圖畫和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樓板上鋪著地毯。  林俞身上還穿著聞舟堯的衣服,  這會兒脫下來,  遞給在旁邊站著的他。  “明天起來我自己的也幹了。”林俞說。  聞舟堯因為太高,  站在這種空間裏顯得一伸手都得觸到頂上的天花板。房間裏的燈是暖黃色的,他伸手把衣服接過來,  掛在了胳膊上。  隻是說:“那就早點去睡。”  林俞嗯了聲。  林爍他們自然也沒有意見,各自回房。  這樣一來林俞相當於一人一間,  聽見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響,他才把門關上轉身上床躺下。  山裏的夜非常安靜,不比夏天都是蟲鳴鳥叫聲,  這個時間幾乎隻有雨打窗欞的聲響和呼嘯風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舊棉被不保暖,林俞半天過去都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好不容易終於有了點睡意,又被突然而至的雷雨吵醒。  原本要停雨的趨勢又突然轉變,  閃電將整個屋子照得大亮,響雷仿佛就在耳邊炸響。  林俞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  他看了看窗外搖曳的枝影和被大風吹落的窗戶鎖扣,掀開被子認命爬起來。  摸黑沒有找到腳下的鞋,幹脆就赤腳踩在了地毯上。  剛到窗邊,沒想到一眼掃到了外邊廊道上的影子,當場嚇了一大跳,喝道:“誰啊?”  “我。”對方出聲的同時林俞拉開了房間的燈。  沒亮,看樣子雷雨停電了。  好在林俞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雖然隻有一個字。  “哥?”林俞抬手將木窗戶朝上麵推開,上半身伸出去問:“你怎麽在這兒?”  借著一道閃電的光,林俞看見聞舟堯簡單披著外套,顯然也是剛起身。  聞舟堯自然也看見了他,皺眉:“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麽?”然後又解釋,“這邊的窗戶都不怎麽結實,風太大,我起來檢查檢查。”  林俞:“是不怎麽管用了,我這窗戶的鎖扣剛剛被風吹得晃了兩下就掉了。”  剛好聞舟堯走近,一眼就看見了林俞光著腳。  “鞋呢?”他問。  林俞:“太黑了,沒找到。”  聞舟堯往旁邊走了兩步,“開門。”  “門沒鎖,你推一下。”林俞說。  然後下一秒聞舟堯就推門進來,同時打開了他手裏的手電筒,是臨睡前黃師傅給他們的那個,就是說以防停電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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