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看到了“師兄”的好,看到了“師兄”的魅力,在“師兄”的攻勢下越陷越深,最終……他發現自己愛上了“師兄”。 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東西,他無法清晰地分辨出,對“師兄”的這份愛,究竟有沒有從前未失憶時對徒弟的感情在作祟。 但這本來也並不重要。他隻是清楚地知道,他如今確實是愛著陸識途的。 剛恢複記憶時,他確實無比自責,但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已經對陸識途做出了這種事,他必然是會對陸識途負責的。無論以後背負怎樣的壓力和罵名,他都會好好擔著,絕不後退。 更何況,他們兩情相悅,又發生了關係,早已是彼此默認的道侶了。 容予勉強逼迫自己從這種氛圍中抽身出來,他垂下眼睫,不再與陸識途對視。他輕咳兩聲,發覺自己臉都開始發燙了,心中忙強自壓抑道:不行,現在不是沉迷軟玉溫香的時候。 得等這些糟心事解決之後,才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空間。到那時候,他還欠陸識途一個正正經經的告白。 他垂下眼後,陸識途卻並未移開視線,仍舊定定看著他,隻是微笑變淡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小陸就真的是飛蛾撲火,嗚嗚。 不過相信我,真的不會虐! 強推基友固氮權謀文《攝政王隻想篡位》by樓見溪:江懷允穿成了逆襲文中的攝政王, 書中的攝政王忠心耿耿,輔佐年幼的小皇帝平定朝野,結果卻被過河拆橋,受梟首之刑。 穿過來的時候,小皇帝正抱著自己的腿求親近, 江懷允笑了:“陛下記得聽話。” 你若不聽話,執意要我的命,本王便取而代之,親自當皇帝。 朝中的恭順王身體孱弱,常年纏綿病榻, 江懷允想到當初的自己,總會偶爾照拂他,不料好心辦壞事,次次破了白切黑的計。 謀劃三番兩次被破壞之後,謝祁咬牙捏碎一盞瓷杯,拖著病體踏上了攝政王府。 江懷允冷目以對:“醫館在東,好走不送。” 謝祁抵拳輕咳,虛弱一笑:“本王意與王爺促膝長談。” 江懷允:“……” 勿擾,本王隻想篡位。 第無數次被人夜半打擾後, 江懷允怒而執匕首威脅:“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祁瘋子一樣上前,啞著聲說:“本王想要攝政王” 【想要攝政王心上無塵,隻有謝祁的名】第75章 城主的動作很快,第二日,他就解決了外交任務,也說服了國主和太子放人,然後便帶著容予和陸識途踏上了回東陸的路。 離開都城之前,有隻小白狼追了他們好遠好遠,最後在城牆上目送他們離去。 為了盡快趕回去,兩人便禦劍帶著城主,一路穿過西陸大地,穿過邊境線上的無人高山,掠過霧水鎮,來到了城主所轄的另一處小鎮:宣安鎮。 路過霧水鎮附近的時候,隻看得到那邊一片灰黑之色,也看不到有人活動的跡象。城主解釋道:“霧水鎮啊,那裏是被燒過了。那裏最先出現了蜃氣征兆,上麵要求用瘟疫來處理,就把鎮子遷空然後燒了一遍,可惜蜃氣還是在繼續蔓延……後來這裏又最先有魔修出現,現在早已成了魔修領地了。仙師請看,霧水鎮周邊的這些城鎮,也早成了魔修地盤了,並且也或多或少有蜃氣在蔓延。” 容予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一言不發地收回視線。 到達宣安鎮之後,幾人在街上走,就能看到有些人衣衫襤褸地縮在街邊,而其他人路過的時候幾乎都會遠遠地繞著他們走。 城主注意到兩人的視線,歎氣道:“這都是那些被魔修攻陷的鎮子裏逃出來的人……唉。我們這裏算是重災區,比其他位置要嚴重得多,逃難出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安置不過來……好在眾仙門都在開山門收容難民,這才稍微好些。這些人算是幸運了,還有許多已經被蜃氣感染了的人,我們根本是束手無策。好在隻要離開了有蜃氣的地方,他們起碼不會再傳染別人……” 容予舉目四望,眉頭緊蹙。他沉吟道:“為何是從霧水鎮開始有蜃氣和魔修,是不是那裏的結界被破壞了?” 城主猶豫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但是……去那裏探查的人,哪怕是仙門高手,最後也都沒能回來,很可能是感染了蜃氣,或者被魔修抓住了,所以蜃氣入侵的真正原因……還不清楚。” “嗯,”容予也猜到會是這樣,平靜地提議道,“梁大人,不如讓我們去看看,如果是結界的問題,我們便修複一下,大概就不會有更多的魔修和蜃氣從此處進入大陸正麵了。”他話中自然而然地將陸識途也捎帶進去,陸識途默然聽著,眼神亮了些許。 城主驚喜道:“仙師若願意,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您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我們一定準備好。” 說到這裏,他似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塊東西,鄭重交給容予,道:“這是我那侄女送給二位仙師的,多謝二位救了她們性命。” 那是一塊罕見的水性墨玉,是上好的靈材,能夠溫養神魂,可以中和火性靈力帶給人的燥熱之苦,對容予和陸識途二人最合適不過,一看就是非常用心挑選的禮物。 容予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一下,便也沒多拒絕,將之收進了乾坤囊裏。 事情緊急,宜早不宜遲,兩人立刻便禦劍前往霧水鎮。 按照城主的囑咐,他們繞開了仙門弟子與魔修對峙的幾個鎮子,沿著山脈禦劍行至靈台山附近,然後隱匿蹤跡落了地,一點點向流雲澗靠近。 蜃氣侵襲的情況果然嚴重,他們從靠近霧水鎮開始,就能看到山上的雜草樹木都越來越蔫,樹上大多數枝條光禿禿的,路過時也聽不到蟲鳴鳥叫。明明是盛夏時分,這處卻仿佛嚴冬一般。 在靠近靈台山之前,容予感到額心玉環開始發燙,此處大約開始有蜃氣了。他抬手注入靈力,同時思考起來。 此前他就思考過,究竟玉環是怎樣起作用的。同樣有玉環在身,陸識途便可以隨容予一起穿梭於幻境內外,這大概是玉環的作用之一。 再有便是,梁群玉和封月那次,接觸蜃氣之後,容予並沒有產生自己的幻境,但陸識途產生了破山峰的幻境;而青青那次,容予和陸識途都沒有產生幻境。 區別或許就是,青青那次,陸識途隨著容予一起用了玉環,所以進去之後他們分開了,但也因此,陸識途並沒有產生屬於他自己的幻境。 容予將這番推測告知陸識途,而後道:“識途,你的玉環是不是也開始發燙了?一會記得用它,這樣我們才能對蜃氣免疫。” 陸識途頓了頓,卻搖頭道:“沒事的,師尊,我不用它。” 容予耐心道:“不要緊,我們未必會進入誰的幻境,也未必會分開,不用怕。” 陸識途仍舊搖頭,彎起眼睛笑了笑:“師尊,相信我,我不會被幻境困住了。” 容予看他一會,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兩人繼續向前走。靈台山上的情況比周圍的山更可怕,整座山都光禿禿的,還有燒過的痕跡,比容予他們上次來時見到的情景還要可怕。 而山下也果然如城主所說,有幾個魔修看守,他們都穿著十分古怪的衣服,幾乎把頭臉都整個包住了,手腳也包的嚴實,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警覺地四處打量著。 這幾個魔修的修為都不高,顯然是雜魚小兵。容予他們簡單地施展了隱身術法,便輕而易舉地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 擦肩而過之時,容予在他們的衣服上感受到了十分強烈的魔氣,他們的衣服上似乎都有層層疊疊的陣法。 大約是用來……防蜃氣的? 容予沒再多看,回過頭,繼續和陸識途一起上山。但剛走沒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高喊:“停下!!” 容予僵了一瞬,立刻拉緊陸識途的手,回頭去看,才發現那個魔修並沒有看他們倆,而是越過他們看著山上某處,聲音十分驚恐,又喊了一遍:“停下!!別放行!!” 容予回頭看向山上,卻並沒有看出什麽東西,也沒聽懂這人在說什麽。 陸識途捏了捏他的手,唇語道:“流雲澗上空。” 容予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在陸識途形狀姣好的唇上多停留了兩秒,心裏不由回憶起了被同心鎖控製的那一夜,“師兄”溫順地躺在自己身下,任自己捏著他的下巴,乖巧地接受了自己有幾分凶狠的吻…… 看起來很好親,也確實…… 容予立刻發現了自己的意馬心猿,他忙不迭轉開目光,有幾分狼狽地看向流雲澗的方位。 可容予仍舊什麽都沒看到。陸識途似乎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氣聲,像笑了一下,又像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他伸手在容予眼上一抹。他手上有一道現靈訣,是最基礎的一種入門法訣,覆於修士眼上,可以讓修者看清靈力排布等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容予尷尬了一下:…… 下一刻,他看見山上流雲澗所在處的上方,靈力流轉極為奇怪,靈力正發了狂似的四處飛旋,時而像是龍卷風,時而又亂卷一氣,極為狂暴。而其中又糾纏著絲絲魔氣,互相亂七八糟地撕扯著。 身後的幾個魔修全都向那處跑去,容予二人也趕緊跟上去查看。 到了流雲澗一看,河裏一片深黑之色,仿若深淵,而水中飄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孩,正滿麵痛苦地在河裏掙紮。有個魔修正站在河邊,猶豫著向河中伸出手,想試探著將小男孩拉上來。 之前在下麵看守的幾個魔修很快跑了過去,其中一人一把拉開了那個站在河邊的魔修,連拉帶扯地將他遠遠拉到一邊,然後一腳踹倒了他,怒罵道:“你怎麽回事??不是說了有龍怒之象就不能放人了嗎??你是怎麽看的通道,是想把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害死嗎???” 說話之間,河中的小孩掙紮半天也沒能浮上來,反倒像是正被什麽東西向下拉扯似的,逐漸被漆黑的河水淹沒了。他發出一聲哀戚的尖叫,哭喊道:“救命!!救救我吧,我爹我娘,他們全都沒了,全被蜃氣吸幹了,我再不過來會死的,我會死的救救我吧救命啊啊” 容予實在聽不下去了,正想過去先拉他一把,那小孩卻突然被什麽東西猛地拉了下去,整個人都消失在了河麵上。 河麵的波瀾逐漸平靜,整個流雲澗附近也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容予怔怔望著那處,難以回神。接著,那個看守通道的魔修突然膝蓋一軟,跪了下來,痛苦地喃喃道:“為什麽啊……他還那麽小……我弟弟……我弟弟那時候也這麽害怕,我說我會帶他離開,可他最後還是被蜃氣吞噬了……為什麽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連條活路都不給……”說著說著,他便掉下了眼淚。 那個之前踹他的魔修轉開頭,半天才道:“行了,別這麽講。人各有命,少主已經給咱開了生門了,知足吧。” 跪在地上的魔修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崩潰道:“這能叫生門嗎!過門一次九死一生,那麽久才能開一次門,一次都不知道能出來幾個人!這都九年了,多少族人活下來了??又有多少為這事死了??” 剛剛說話的魔修也惱了,怒吼道:“要不是有少主,你現在還能在這嗎!!這要不是生門,你早不知道死哪去了!知足吧,能活下來一個,都已經不錯了!要不然,我們所有人都隻能在那鬼地方等死!!” 容予聽著他們的話,心中驚濤駭浪。陸識途也緊蹙著眉,過了會,他轉頭看向容予,伸手輕輕攏了攏容予的肩。 容予回過神來,看著那幾個魔修又說了一陣話,慢慢又離開了。河邊換了一個看守通道的魔修,筆直地站在那裏。 容予在原地站了半晌,心底竟隻覺無比茫然。 他想起來原文中後期的劇情:與如今的情況相同,魔修從大陸反麵入侵,同時有蜃氣隨之開始擴散。作者在這段的描寫裏,大肆渲染了魔修有多十惡不赦,侵占領地,散播蜃氣,讓整個大陸烏煙瘴氣。而男主則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殺怪退敵,威風凜凜,收獲了一大票後宮和小弟。 隻有一點,就是男主始終不曾靠近蜃氣,對所有產生蜃氣的地方都繞路走。 他被稱為救世主,可他究竟拯救了誰? 容予看著流雲澗出神,半晌,才緩緩伸手,想要摘掉玉環,然後修複結界。 陸識途卻輕輕按住了他的手,溫聲卻堅定道:“師尊,我來吧。” 說著,他解下玉環,然後盤坐下來,閉目施法。 容予怔了怔,於是隻得伸手按在他肩上,給他傳送靈力,同時抬眼去看流雲澗。 半晌,流雲澗仍舊沒有半分動靜。而陸識途也睜開了眼,搖了搖頭:“不行。這裏的結界已經徹底毀了,不能直接修複,隻能重新用結界覆蓋。” 不知怎的,容予心中一涼,同時卻好像也鬆了口氣。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而後,容予伸手將陸識途拉起來。 陸識途微微用力地拉住他的手起身,不知怎的,容予被他拉得幾乎站不穩,輕微晃了晃,一時隻覺天旋地轉,站穩之後再看周圍,已經變了天地。 他們再次回到了破山峰之上,容予的洞府之中,如今正站在內院的銀杏樹下。 容予立刻轉頭去看陸識途。陸識途仍舊是那副模樣,但看起來眼眸中少了些沉靜和滄桑,更像是…… 更像是□□年之前,容予未曾離開時的陸識途,剛剛十八歲的陸識途。 容予晃了晃神,這才意識到,這次他回來之後,陸識途似乎又變了不少。模樣仍舊停在十八歲,氣質神情卻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因此再次看到真正十八歲的陸識途,容予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年輕版本的陸識途抿唇微笑,眼神明亮:“師尊說要給我慶生,是要怎樣慶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