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聞墨作為精神係異能這,雖然這一世的能力不曾有上輩子那般強大,但對於他人的感知還是十分靈敏的,因而在第一次見到魏書嵐的時候,聞墨麵能感覺到此人的深不可測。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的說不清,就像是小動物趨利避害的天性一般,即使聞墨從末世走了一遭,經曆過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但他的心智還是有著本來的純粹與簡單,可魏書嵐生在皇家,即使家人都和藹親近,可聞墨能感覺得到那人隱藏在皮囊之下的深沉。 夾雜著這種因素,每一次聞墨單獨麵對魏書嵐的時候,總是會多幾分不自在,就感覺自己的想法隨時隨刻都會被那人看透一般,即使是到如今,二人間的交集有了近六七年的時間,聞墨麵對魏書嵐的時候,遠不如在認識才不到一年的雍成威麵前自在。 雖然魏羽貞時常開玩笑說他的哥哥也想把聞墨娶回家,但聞墨卻從來不曾當真,畢竟這些年來他也不曾再魏書嵐的眼中看到過旁的情緒波動,這般平靜如水又如何是麵對心上人的情景?所以,於聞墨來說,魏羽貞是至交好友,而魏書嵐隻能算得泛泛之交的更上一層罷了。 因此,在抬眼的瞬間,聞墨看到了朝著自己輕笑的魏書嵐,忍不住心中一愣,那樣的笑容該怎麽形容呢?帶著點兒可惜與無奈,似乎還隱含著更深的某些其他情緒。 這種眼神,是聞墨第一次從魏書嵐眼中看到。 不過,不論那代表的是什麽,與現在的聞墨已經無關了,或許魏羽貞的話是真的、或許魏書嵐真的存了那樣的心思,但到底聞墨現在已經選擇了雍成威,自然不會放任那苗頭的生長。 於是,麵對魏書嵐的凝視,聞墨隻是回以清淺的笑容,禮貌而不失友好,卻在無形中拉開了距離。054.情敵見麵 但這一幕,正好被雍成威瞧見了。 以他的視線,隻能堪堪瞧見聞墨衝著大皇子露出了淡雅的微笑,而大皇子也專注的盯著他的小妻子。 雍成威比較了一下自己和大皇子,感覺果然是大皇子魏書嵐更勝一籌:魏書嵐身份尊貴,容貌俊雅得坤君的喜歡,而自己則是毀容破相、生得五大三粗,自然是不比時下流行的清雋小生、淡雅如竹;再者魏書嵐滿腹詩書、精通騎射,學識更是常人難以匹敵的博大,而雍成威自己自小便是個逗貓遛狗的野性子,後來去了邊關更是活的粗糙,那些個經綸詩詞可謂是一竅不通,這般和心思敏感的哥兒相處,怕是榆木腦袋,毫無半點兒風情。 這般想著,雍成威就心下不知何種滋味。這些年來他時常聽著聞墨大召第一美人的名號,但除了六年前在浮空寺一見後,後來便真真巧合到整整六年,一麵都不曾見過的地步,而他也是知道的,魏書嵐、魏羽貞和聞墨差不多算是青梅竹馬長大,這些年他們幾人間的情感定然不淺。 同作為幹君,雍成威隻需一眼便能從魏書嵐的眼中看到對方對於聞墨的專注與覬覦,比起老江湖的雍大將軍,魏書嵐雖然心思不淺,但到底是見了心上人嫁人,還年輕的魏書嵐泄出了少許的情緒,也被雍成威盡數裝在眼中。 隻是…… 雍成威低頭看了看一無所知、麵帶淺笑的聞墨,心中有些低落,於是他捏了捏聞墨的指尖,見少年帶著一臉的疑惑轉頭,便輕聲問道:“餓嗎?” 雍成威此舉,隻是想將少年的注意力從魏書嵐的身上移開。 果然,聽見雍成威問話,聞墨摸了摸小腹,點頭回答:“有點兒了。” “先吃點兒糕點吧。” 雍成威手上用玉筷子為聞墨夾了幾個小巧的點心,餘光卻是放在了魏書嵐的身上,那人果然在聞墨移開了視線後露出了失望與悵然的神情,甚至在看到雍成威時,魏書嵐的眼中還隱隱閃過了敵意。 不過看小妻子專心被自己投喂糕點,雍成威心裏那點兒不得勁很快就消失了,畢竟現在能坐在聞墨身邊的是他啊。 皇家宮宴,形式總是千篇一律,不論是冗長的前奏,亦或是開場後的觥籌交錯、歌舞升平,總是少不了官員、世家之間的拍須溜馬,以及那些個貴女、坤君的才藝展示。 聞墨參加宮宴這些年來,因為強大的後台,從來不曾被那些嫉妒他的小姐、哥兒使計為難過,因此也剛好樂得清靜自在,做一個開心的吃瓜群眾,看眾人為了出風頭而傾盡才華。 不過宮宴堪堪過了小半,就有魏羽貞身邊的宮人悄悄到了聞墨身邊:“聞公子,二皇子在側殿候著。” “好,”聞墨眼睛亮晶晶的,對於老友相聚也是期待已久,他轉頭小聲和雍成威咬耳朵,“我去見朋友,你呢?” 雍成威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雖然他一刻也不想同聞墨分開,但聞墨的朋友到底是哥兒,於雍成威來說還是多有不便的。 “好,那你在這兒等我?” “嗯,”雍成威將狐裘為聞墨披好,“路上小心。” “放心吧。” 眼見聞墨隨著那宮侍消失在大殿的側門,雍成威本來周身平和的氣息瞬間變得淩冽,像是無鞘的刀鋒,觸之即傷。 而魏書嵐也看到了聞墨的離開,他垂眸深思,終是在半刻後也同聖上告罪,小心離開了前殿。 聞墨被宮人帶著很快就到了偏殿。 因為知曉魏羽貞他們幾個會再次小聚,皇後已經提前布置好了偏殿,燒的暖暖的地龍,冒著淡香的暖爐,軟墊紗簾、水果糕點,以及適合坤君喝的果酒。 聞墨一進屋,便見魏羽貞和錢書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那正中央大而軟和的墊子上,“要是讓旁人看見,你們倆的形象怕是毀的哈也沒了!” 雖是這樣說著,聞墨也快速將身上的狐裘脫在了一旁的軟塌上,踢了想著東珠的厚底鞋,就隻著足衣踏上了墊子。 “哈哈哈那有什麽,就我們三個,誰還不知道誰!”魏羽貞大大咧咧的把腿搭在了邊上的靠枕上,整個人是一副不拘小節的大刀闊斧樣,“聞美人快來,讓小爺好好看看你。” 錢書抱著個軟枕趴在墊子上,也道:“墨墨快來,真是好幾個月沒見了,你想不想我們呀?” “想死啦!”聞墨忽然跳著鋪在了魏羽貞和錢書兩人的身上,頓時三人滾作一團,笑笑鬧鬧。 奢華的大殿內,在柔軟的淺色軟墊上,三個俊美、各有特色的少年互相玩鬧、取樂著,因著地龍的燒灼,三人麵上都染上了桃花般的殷紅,倒是真的如一場視覺盛宴一般。 幾人鬧了一會兒,終是以氣喘籲籲為結束。 “呼呼,笑、笑得我好累……”錢書癱在聞墨身上,抬著肉乎乎的手扇著小風。 “我也累……”聞墨動了動肩膀,先去玩的開心忘記了自己身上的酸軟,這會兒停下了才深覺難受,“啊!腰酸背痛……” “你幹什麽了?”魏羽貞也是瞧見聞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便將人扶起來,沒好氣道:“是不是在將軍府受什麽委屈了?別藏著掖著,說出來給我樂樂。” “誰敢給我氣受,”聞墨翻了個白眼,揉了揉軟軟的腰,靠在墊子上道:“就、就是那什麽,我不是情潮來了麽……” 魏羽貞比聞墨大上一點兒,雖然還沒有出嫁,但不知為什麽到現在也沒經曆過情潮,皇後衛良叫著太醫看了又看,隻得出二皇子身體倍棒兒,沒有任何問題,因此魏羽貞即使是不願成親皇後也縱著。 至於錢書比起聞墨還小,自然也是從來不曾經曆過情潮的,以至於都是門外漢的二人乍一聽聞墨經曆的情潮,臉上的表情都精彩的厲害。 “情、情潮?”錢書粉白的麵上染了紅暈,眼睛都有點兒不敢直視聞墨。 不過魏羽貞就大膽的多,眼神發亮,滿臉熱情的湊在聞墨身邊,“快說說!我好奇死了!那些個話本我看過,但哪裏有真人來的刺激!墨墨!我的美人兒,給我講講唄!” 聞墨無語:“你這樣若是叫衛伯父瞧見,定然要賞你屁股幾巴掌。” 衛良是哥兒,作為皇後卻聽不慣他人喊“娘娘”二字,因此便叫聞墨和錢書稱他為“伯父”,倒也顯得親近自然。 “哈哈,父後又不在,”魏羽貞是皮慣了的性子,自小就生得天不怕地不怕,雖是哥兒卻常常惹禍,叫皇後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講講唄,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了,可別害羞。” “我、我也想聽,”錢書也紅著臉湊過來,眼裏水靈靈的不好意思,但那麵上的期待卻是不作假。 聞墨斜眼看了兩人,才道:“能有什麽,和話本上講的八九不離十,會疼的,不、不過後麵也會舒服……” 說到這兒,聞墨眼神微閃,臉頰也逐漸發紅,“不過,若是多幾次就不太舒服了……” 實則不然,多幾次後隻能說是舒服過了頭,叫聞墨整個人都陷入了快感的恍惚之中,而過度的快感就不再單單是爽感,而是夾著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痙攣,渾身敏感的厲害,就是被輕輕碰觸也顫抖的厲害。 “誒,”魏羽貞訝然,忽然賊溜溜的轉了轉有些淩厲的丹鳳眼,“墨墨,你後邊兒的花開了沒?” 錢書立馬臉頰爆紅,“羽、羽貞!你怎麽問這、這麽勁爆的……” 連聞墨也一臉震驚的看著魏羽貞,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後邊的花,不就是菊花嗎? 魏羽貞一看就知道兩人誤會了,他恨鐵不成鋼道:“你倆思想齷齪別帶上我!我指的的是那胎記!” 聞墨哭笑不得,“還不怨你說的奇奇怪怪。” “對誒,我小爹爹說坤君情潮後胎記會開花,我還從來沒見過呢!”錢書興致勃勃,緊緊盯著聞墨,恨不得立馬和魏羽貞將聞墨的外衣拔了,好好觀摩一下那開花的尾椎骨。 “你們倆……”聞墨見兩人這幅架勢,往後縮了縮,“我不給看你們是不是還硬扒啊?” “可能?” “也許?” 魏羽貞和錢書笑著。 “好吧好吧,服了你們了。”聞墨解開了前襟的衣帶,滿滿趴下,懶懶道:“今天我穿的衣服寬鬆,你們自己撩開看吧,給我留條褲子啊!” “放心!”魏羽貞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手摸上了聞墨後腰上的衣料。 淡紫色的衣服被兩人一層層翻了起來,很快就露出了少年人白皙勁瘦的腰肢,而在那脊椎骨優美的弧度之下,即將延伸到神秘地帶的位置,正點綴著一朵盛放的花兒。 外形有些似桃花,嬌嫩的花瓣層層疊疊,精致而美豔,顏色更是暈染成了漸變的模樣,印著那尾椎處是正正好好的誘惑。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那小花朵上印著深深淺淺的吻痕,似乎還有未消退的牙印。 “真好看!”錢書紅著臉發出感歎。 “哈哈哈,厲害了啊!”魏羽貞也撫掌大笑。 不同坤君的花朵胎記也是不同的,就像是錢書,他的胎記長在腳踝處,現在還是一朵米黃色的小花苞,看不出什麽,而魏羽貞的則是長在肩膀的嫣紅色花苞,均是未長成型的模樣。 “看好了吧。”聞墨忍著羞澀,“等成親了你倆也會有,別著急啊……” 忽然,側殿的大門被推開,指隻見魏書嵐有些氣息不穩的站在門口。 “啊!皇兄你怎麽不敲門!” 魏羽貞和錢書動作迅速的厲害,在魏書嵐出現的瞬間就扯著衣擺蓋住了聞墨的腰。 “抱歉,”魏書嵐低頭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深色,即使兩人動作再快,那一截軟白的後腰還是在魏書嵐眼中落了半分,那星星點點的吻痕分布其上,叫他想不嫉妒都難,“我同聞墨有些話說。” 見自家皇兄周身的氣場不大平和,魏羽貞一愣,道:“那得看墨墨。” 雖然一方是自己的親人,但另一方是自己的好友,魏羽貞從來不希望任何一方會為難。 而同樣的,聞墨也不願魏羽貞為難,便道:“好,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說著他起身整理好的衣服,小步走到了門口,回頭看著有些怔怔的兩人,“等我一會兒。” “好。”魏羽貞和錢書齊齊點頭,但眸子裏還是隱含擔憂與好奇。 聞墨穿上了鞋,見自己的狐裘在魏書嵐手中。正待開口便聽對方道: “我幫你吧。” 聞墨不願給旁人誤會的機會,便婉拒道:“多謝,還是我自己來吧,畢竟現在不同以往。” 魏書嵐一怔,倒是不曾所說什麽,隻是將狐裘遞給了聞墨。 而見著兩人互動的魏羽貞和錢書,均有些麵麵相覷。 魏書嵐帶著聞墨去了另一頭的殿中,那裏不曾被提前打理過,因此還有幾分微涼與蕭瑟,兩人站著的身後更是更是比人還高的雕花窗子,時不時有寒風從那縫隙中進來,叫聞墨抱緊了胳膊。055.情敵對峙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魏書嵐不曾注意到聞墨的顫抖,他低著頭,站在雕花窗沿的陰影處,甚至給聞墨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你喜歡他?” 這個“他”,自然是指雍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