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隹夕也無法,“但是你自己很難熬過去。” “這我知道,”聞墨陷入了深深的鬱卒。 昨夜他從隹夕幾乎鬧到了後半夜,等待一切結束後,他連手指都抬不動,後麵的事情全程由隹夕代勞。 而今早,聞墨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大概是昨晚哭得太多,導致今日的聞小公子眼睛快腫成了桃子,難受的厲害。 “喝點水吧,”隹夕見這兒聞墨嗓子還啞著,便遞上去一杯涼茶,“你昨晚哭的太厲害了。” “哼!那還不是怪你!”聞墨狠狠道:“真是幹君的嘴,騙人的鬼!說什麽聽我的,你聽了嗎?嗯?” “那種情況,叫我如何停得下來……”隹夕不敢惹這個現在毛毛不順的小野貓,隻好安撫道:“下次一定聽你的。” 聞墨翻了個白眼:“信你才怪!” 大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隹夕才離開。 果不然,在午飯的時候,雍成威又按時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依然是比較好消化的粥食。 雍成威道:“昨晚你暈倒後我便把你放在了馬車上,讓你先回將軍府。” 雍成威的演技有所提高,他有些抱歉的說道:“因為聖上忽然同我有要事相商,所以昨晚不能陪你一起回來……昨晚你忽然暈倒,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用不用請大夫來看看?” 要不是聞墨清晰記著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幾乎以為雍成威說的就是事實了。或許對於大召的普通哥兒來說,他們會因為情潮而神誌模糊,記不清發生過什麽,但聞墨隻會在當時不清醒,而對於一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會在日後全部想起。 因此,看著雍成威演戲的聞墨隻好配合他的演出,“沒什麽,應該就是受涼了。” 雍成威抿唇,覺得自己的借口很是蹩腳,但也想不出別的什麽,不過請大夫還是要請的,“大夫還是請來看看吧,畢竟你是哥兒,這冬天冷的厲害,還是多注意的好。” 聞墨一愣,點頭答應了。 對於此番情潮,他也是想叫專業的大夫來看看的,這樣也叫他能好過些,本來聞墨是打算叫阿年或是瓏煙幫他去醫館問問的,奈何那兩人都不曾經過人事,羞怯的厲害,隻得聞墨自己來。 “那便下午吧。”雍成威道,“大夫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好。” 這一頓午膳,依然是雍成威喂聞墨吃的。 作為一個身嬌體軟的坤君,聞墨非常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不過就在他剛躺在榻上準備繼續午睡時,瓏煙拿著帖子進來了。 “誰的?” 聞墨接過那帖子打量著。 嫩綠色的封皮,畫著精致的桃花,還提了一句充滿文采的詩句,約麽是形容冬日盛景的,不過對於詩詞歌賦一竅不通的聞墨也就是單純的看看,不做任何評價。 “是錢公子的。”瓏煙道。 “誒?”這就令聞墨驚訝了,“錢書!他什麽時候這樣文藝了?” “我聽那送信的人說,似乎是錢公子幫他人舉辦的這次詩會。”瓏煙笑道:“聽那小廝說,好像是昨晚散了宮宴後,錢公子新認識的友人,一見如故呢。” “這就奇了!”聞墨挑眉,將那帖子收好,心中好奇更勝,迫不及待到三日後去參加那“幫別人舉辦的詩會”了。 “少爺要繼續睡了嗎?”瓏煙將窗戶邊的竹簾都放了下來,遮住了外邊被日光映照的有些刺眼的雪景。 “對啊,”聞墨打哈哈道:“春困秋乏,這不是就該冬眠了嗎?” “好吧,”瓏煙無奈,跟了自家少爺十幾年,自然是知道對方嗜睡的性子,“少爺有事就喊一聲,我們在側廂房裏候著。” “好,”已經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裏,“你們那邊也把炭火燒旺了,不夠就拿著我的牌子去官家那取。” “放心吧少爺!”瓏煙笑道,“午安!” “午安!” 這是聞墨特意交給他們的,因此瓏煙、阿年也會時常同聞墨說。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等聞墨被雍成威叫醒的時候,大夫已經候在了門口。 因為是給哥兒看病,這樣的大夫多是女子,而眼前這位便是這兒比較有名的醫者,洪玉。 聞墨倒是頭一次見頗有名望的洪玉。 洪玉看起來不到五十,頭發已然變成了灰褐色,整個人卻顯得精神奕奕,深綠色的長裙以及竹條編的藥筐,看起來大方而自然。 “洪大夫好。”聞墨被雍成威扶起來坐在了榻上,晃著雙腳等待著雍成威幫他穿鞋。 見到此幕的洪玉倒是眼中閃過驚訝,他給很多坤君看過身子,但是像雍大將軍這般細心、體貼的還是頭一回。 見聞墨坐好後,洪玉道:“伸出手,我先給你把把脈。” 聞墨的腕子纖細而白嫩,放在了深紅色的軟包上,洪玉搭上手指,凝神片刻後卻皺起了眉頭。 雍成威見此立馬緊張道:“可是有什麽問題?” 聞墨拉了拉對方的衣角,小聲道:“別急,等等大夫看完。” 即使是這般,雍成威也沒有真正被安撫下來,他隻好握緊了聞墨放在自己衣角上的手指,但眉眼還是絲毫沒有鬆開。 可以說這一刻,雍成威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聞墨對自己的重要性他不願聽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同聞墨粘上幹係。 半晌,洪玉才抬眼看向兩人,她倒是不緊不慢的捋了捋袖子,緩緩道:“並無大礙,隻是夫人他身子有些虛了。”057.腎虛 “虛?”雍成威追問:“怎麽回事?” 洪玉抬了抬眼皮,道:“坤君的身子骨本就不比幹君,而導致這虛的原因,卻是有甚多。” 她扳著手指挨個數:“坤君身體偏陰,而夫人這明顯是腎虛的表現,大多是因為不良的生活作息,比如經常性的晚睡、房事過剩、營養不良、心神疲憊……這些都是導致貴夫人身子受損的原因。” 洪玉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聞墨以及雍成威的下三路,道:“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也不好說,但你們還是要多注意,尤其是夫人,需要早睡、少泄陽精、調整好生活的作息。” 她頓了頓,從自己的藥箱中抽出紙筆,一邊下一邊道:“我給你開個方子,照著喝上一兩個月就好。” 洪玉本著為人醫者的身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而雍成威則是認真聽著,還一邊也拿了紙筆坐著醫學筆記,但是一旁的聞墨,已經徹底呆滯了。 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一句話“夫人明顯是腎虛的表現”…… 腎虛? 他腎虛? 怎麽可能? 現在聞墨滿腦子都是問號,作為一個根正苗紅、在華國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即使後期被末世折磨著,但他依然堅定的認為“真男人補腎虛”,可是這一刻,竟然有人告訴他,年僅十六歲的自己竟然腎虛了? 怎麽回事? 聞墨堪堪回神,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我真的是腎虛?” 洪玉點頭,“你現在還年輕,身子骨好,必須要好好注意,不然日後可有苦受的,還有要多動一動,別總呆在屋子裏。” 聞墨愣愣的點頭,還沉浸在自己“虛”的事件中。 他覺得,大概是和這兩日情潮的到來以及他縱欲過度有關……不過,生活作息不規律、動得少,這也確實是聞墨身上的問題。 沒辦法啊,在末世裏苟了十幾年,真的是天天擔驚受怕,整日像個鵪鶉一般,時時刻刻警惕著外界的一切,因此聞墨能重生到大召,快不知道有多高興了,為此他真的是貫徹落實了一條鹹魚該有的基本素養吃吃睡睡、睡睡吃吃。 這樣鹹魚了十六年,不爽是不可能的,直到今天洪玉的一番話宛如當頭一棒,叫聞墨認清了自己鹹魚的代價虛。 這邊聞墨還沉浸在悲傷之中,那邊雍成威倒是追著洪玉問了好些個問題,一副認真積極的模樣。 大約半柱香後,柳七送走了洪大夫。 雍成威摸了摸鼻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這幾晚他都是以隹夕的身份陪著聞墨身邊的,兩人在床榻之上滾作一團,還能做什麽?因此聞墨腎虛多半的原因都在他身上,不過……即使心知肚明,但現在的雍成威還必須加裝不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原有。 於是,他正色道:“現下是冬日,你懶慣了,這才身子虛,從明日起還是多走動走動吧。” 聞墨嘴角抽搐,看著眼前人一本正經的演戲,“我知道了………” 見聞墨很是不情願的樣子,雍成威多少心中也有點兒愧疚,主要還是前幾晚上他捉住人做的太狠了,因此他道:“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先緩著,等過幾日我再來尋你,帶你去外邊轉轉。” “這大冬天的,轉什麽啊?” “帶你去玉湖山莊吧。” 玉湖山莊是雍成威名下的莊子,早些年被聖上賜給了他,雍成威覺得那莊子閑著被荒廢了,正巧那地片有著幾處天然的熱泉,雍大將軍想了想便派自己的手下將那莊子好好搗鼓了一番,弄出了一個溫泉山莊。 不過這玉湖山莊的風水倒是極好,背靠雁鳴山,徒步行走一個時辰便能到浮空寺;而在山腳下還有這雲湖顧名思義,其形狀如一片墜落在山間的雲朵,且也是巧了,那雲湖的水總是比其他的天然湖泊淺上幾分,遠遠看著倒是真的如縹緲的雲一般。 聞墨倒是聽說過玉湖山莊,但也從來不曾去過,畢竟那是雍成威的私人莊子,從前二人間沒什麽幹係也自然是無緣見識的。 “好啊,”聞墨點頭,“那就再過幾天去看看吧。” 至少得把自己的情潮先緩過去。 聞墨低頭細數了一下自己近期的行程,三日後錢書的詩會,以及情潮後和雍成威去玉湖山莊……看樣子這幾天是不能在睡懶覺了。 “不過,雖然這幾日你不出門,但還是不能疏於鍛煉。”雍成威忽然開口。 “啊……”聞墨一張素白的小臉皺作了一團,即使如此也好看的厲害,“要怎麽鍛煉啊……” 雍成威一愣,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畢竟坤君的身子弱,他曾經打仗時的訓練方法定然是不適合的,可是又不能就這般放縱聞墨懶散在家,所以必須得尋出個好辦法,“你除了畫畫,還有沒有什麽愛好?” 聞墨歪頭想了想,道:“不然弄個冰嬉吧?正好也是冬天。” “好,”雍成威現在對於聞墨,除了有關身子健康以及原則性上的問題,其他都是無條件寵溺,“今日我便差人去做。” “謝謝你啦!”聞墨笑眯眯的將自己手邊呈著糕點的盤子推了過去。 這時,阿年端著木盤進來了。 天生鼻子靈敏的聞墨瞬間便嗅到了那濃鬱的中草藥熬成湯汁的氣味兒。 “少爺,該喝藥了。” 阿年端著的,正是洪大夫開的藥方,那一碗深褐色的、散發著奇怪味道的中藥被放在了聞墨的麵前。 “這、這麽多?”聞墨皺眉,他最是討厭苦澀的東西,一向喜歡甜食的他幾乎從來不碰任何沾有苦味兒的吃食,因此他的耐苦程度也低的厲害。 曾經聞墨還小的時候因為生病吃藥,可是耗費了一番巨大的功夫,因此為了能不喝那難以下咽的湯水,聞墨總是很小心,以避免自己生病……卻不想,這次竟然在腎虛上栽了跟頭。 “少爺趁熱喝吧,涼的更苦。”阿年是知道自家少爺的,他一臉堅決的看著聞墨,“少爺,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因為不喜歡喝藥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