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對方是林意謹的前提下。  很可惜,他不是。  係統雖然看不懂人類的情感,但能測出情緒的變化,他有些不懂,卻依舊道:“行。不過,宿主怎麽知道快要結束了?”  林紀年想了半晌,說:“路澤前幾天情緒不對勁,但他一直努力壓製,若我沒猜錯,多半和路成峰有關。”  路澤患有創傷性應激障礙綜合征,這症狀無他的童年生活的環境分不開關係。  雖然如今路澤已經獨擋一麵,但再次見到施暴人,他還是會恐懼。  他會盡力回避與創傷有關的人,避免當時的痛苦的回憶。  係統這次聽懂了林紀年的話。  “宿主是說,攻略對象是躲起來?”  “不,”林紀年眼睛在黑暗中明亮,他緩緩的吧目光移向路成峰,“那隻是一般人的表現,而路澤越是恐懼什麽,他不會躲避,而是消滅。”  他在找路成峰。  他想殺了他。  路澤以前之所以be值一直是零,原因就是這個殺了路成峰,然後自/殺。  後來,他因為林意謹改變了這個想法。隻是最近,他卻發現路成峰一直在盯著林意謹。  他想傷害林意謹。  這個認知,讓路澤掐下去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路叔,你不是帶我來見哥哥嗎?”  兩人麵前放著一艘破舊的輪船,路成峰停在前麵,看著林紀年不語。  林紀年有些害怕他的眼光,瑟縮了一下,小聲問道:“我哥哥呢?”  “你哥哥啊,”路成峰眼神渾濁,他笑彎了眼,“在和我們玩捉迷藏呢。”  *  路澤眸眼猩紅,精神已經有些恍惚,讓他保持一點清醒的念頭就是,找到路成峰,不能讓他傷害意謹。  他把車子開的飛快。  四周鳴笛聲,謾罵聲消失在耳邊,他的手機在追路成澤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了哪裏。  天空陰沉,看起來就要下雨了。  不知不覺間,他把車子開到了海邊。  路澤看著遼闊的大海,愣愣的出神。  他和意謹曾在海邊擁吻,做/愛,而今天來的隻有他自己。  他僵了片刻,被海風吹的有片刻清醒。  意謹。  意謹怎麽辦?  他怎麽可以把意謹一個人扔家裏。  他立刻調轉車頭,朝著別墅的方向飛快的駛去。  意謹,等我。  他看著別墅沒有光亮,心中一滯。  剛下車,幾個便衣警察便衝出來。  路澤沒時間跟他們周旋,也沒有反抗。  意謹呢?  意謹在哪裏?  “路澤,”王成浩掏了一副手銬,“你醒醒,別墅沒人!林意謹他不在這裏。”  路澤依舊有些恍惚:“不可能,他沒地方去。他除了回家還能去哪?”  他開始掙紮起來:“我要去找意謹。”  *  路澤在審訊室裏什麽也問不出來,隻沉著臉說一句話:“讓我先去林意謹。”  老警察歎了口氣。  直到了第二天,路澤似乎情緒緩了過來,他看著警察說:“我說了,你們就能放我出去嗎?”  “若是事情和你沒關係。當然會放你出去。”  路澤想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麽:“我沒傷人,傷人的是我路成峰。”  老警察坐在前麵:“路成峰?你父親?”  “嗯,”路澤很不情願的點頭,“就是之前你們去我家時,在監控裏看到的那個男人。”  老警察問他:“之前怎麽不說?”  路澤眉眼低垂下去,他拷著的手雙手交叉,平聲說,“我偶爾會忘記一些事情。”  老警察聽著路澤講案發經過,王成浩做著筆錄。  路澤最後說了句:“能幫我找找意謹嗎?我有點不放心他。”  老警察沉穩的說:“行。”  兩人出了審訊室,老警察透過窗戶看了眼坐在裏麵的人,問道:“你信嗎?”  路澤脊背挺立,即使帶著手銬,也沒能讓壓彎他的傲氣。  王成浩也看路澤:“信!”  兩個人沒耽誤時間,到處奔走,找路澤提到的那把刀。  隻是兩天了依舊一無所獲。  到了第三天,終於傳來了好消息,路澤家的阿姨醒了。  “不是路先生,路先生人很好,怎麽可能是他傷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王姨是這樣回答的。  路澤終於洗脫了嫌疑,鋼鐵的手銬“哢嚓”一聲打開了,路澤活動活動手腕。  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對不住了,回去吧。”  這時,一名戴眼鏡矮個子的女警察跑了過來,她喘了一口氣說:“前輩,你之前讓我查的監控,找到了。”  “那個小哥被一名中年男人帶走了。”  路澤手一僵,臉上像籠了一層霜雪,半晌,他努力保持壓製自己的情緒,冷聲道:“帶去哪了?”  幾人快速去了監控室,監控中的路成峰不知有意無意,看了監控一眼。  略帶挑釁。  他們看了眼時間,距離林意謹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兩天。  路澤臉色很難看,老警察臉上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快速的指揮人去巡查嫌疑人的蹤跡。  這時候,王成浩傻了吧唧的冒出來一句話:“如今也沒接到電話,他到底想幹什麽,不會已經”  說到這裏,他連忙頓住,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路澤和他師父眸色深沉的望著他,氣壓低到了極點。  他有生之年,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死亡凝視。  可憐的小警察被嚇得咽了咽唾液,伸手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把自己嘴巴給封住了。  *  路澤幾乎不眠不休的坐在公安局,因為犯罪嫌疑人是他父親,受害人又是他家保姆和愛人,公安局特例讓他進了監控室。  路澤一動不動的看著監控畫麵,生怕放開一點線索。  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沒有一絲之前的癲狂,隻是眼中的紅血絲還沒有消下去,看著有些可怖。  在之後的監控畫麵中,兩個人仿佛人間蒸發了,再也尋不到一點蹤跡。  多半是路成峰特意躲開了監控錄像。  “去休息一下吧,”王成浩沒時間吃飯,隻能塞幾塊麵包墊肚子,“你飯也不吃,覺也不睡,還沒等見到林意謹,自己先垮了。”  路澤手指捏了捏眉心,搖了搖頭說:“不用。”  終於,在第二天的時候,有了進展。  在一個房屋遮擋,偏僻隱秘的攝像頭拍打了兩人的身影,事不宜遲,警察對那一塊展開全方位的搜索。  路澤在警察局當然呆不住,要跟著一起行動。  其他警察覺得不合規矩,紛紛看向老警察。  老警察略微思索,點了點頭。  *  這是一片荒廢的港口,停了好幾艘破舊生鏽的大船,  警察屏住呼吸,摸索著前進,路澤跟在身後,麵容沉穩,步伐穩健,心髒卻緊張的要跳出來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意謹,千萬不要出事,不然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些船隻大概好多年了,很多地方腐朽,不小心就會塌下去。  一行人放慢了腳步,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動靜。  他們搜尋了好幾艘,依舊好無所獲。  隻剩最後一艘了,會不會在這艘船上,受害人究竟是不是還活著,他們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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