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騙你,它不是病。”段虔眸光銳利地盯著白頃吃飯,說道:“詛咒?那魔界也有很多解咒的高手。”白頃思考一會兒,慢慢咀嚼包子,認真說道:“不是詛咒,是一種神秘的契約。就像你的魂魄跟太鈞神武。我是命中就有此劫,必須得完成的契約。反正你不要搗亂,不然……我四年後真的得死……”段虔麵色霎時泛青,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噙著淚花,乖乖地點點頭說道:“我絕對不搗亂,師尊你做什麽我都幫你。”白頃被他眼眶裏的淚花弄得尷尬驚慌,急忙說道:“你哭幹嗎?我沒死呢!”“我怕……”說著段虔的淚花撲簌簌地落下,哭得鼻頭泛紅。你這大魔王還哭得梨花帶雨的,你可沒有那麽嬌弱,別給我裝。你以前自己再痛再委屈都不哭,少跟我來這套。“你乖乖的,別給我搗亂,我保準沒事。”好像有點騙人,但四年後,我肯定會死然後投胎,可能去另一個地方另一個時空,也會忘記前世與這裏的任何一切。這麽一想有點不妙,老子都沒談過戀愛。不行,我得找個貌美如花、溫柔美麗的女孩子體驗一下談個戀愛再死。白頃趕忙解釋道:“你別哭,怎麽跟小孩子似的?我沒事,我有辦法化解,正在努力化解中。”“真的?你沒有騙我?”白頃無奈說道:“難道為師在你心目中已經成為一個說謊精?”段虔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急忙搖搖頭,說道:“不是,師尊說什麽我都信,但是唯獨拿命騙我這事我沒法相信。因為害怕,死了就沒了,我寧可你騙我其他事。”白頃嘴角不自然地上揚笑著,心想,也對,段虔經過死的絕望,自然對死亡充滿恐懼。隻有死過一次才知道生的渴望,死的可怕。段虔一臉真誠地說道:“師尊,以前你答應我說帶我遊山玩水,現在我都不要了,我想你好好的,好好地安享晚年……”“咳咳咳……”白頃正喝粥,被“安享晚年”這個成語嗆得治咳嗽。白頃冷眼瞪了他一眼,咧嘴罵道:“臭小子,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傍晚時分,雪微微小了些許,白頃撐著一柄油紙傘要出去一趟。段虔跟在他身邊,直接上手幫他撐傘。白頃道:“你在家掃雪,別出來。”“不要!哥哥,你去幹嗎?”白頃說道:“天冷沒人來建浴池,昨天我路過市集,我看到有溫泉澡堂,我想去泡個澡。”“那我跟你一塊泡澡,師尊真愛幹淨,師尊冬天也天天洗澡嗎?”白頃輕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段虔帶著飛往集市去。段虔興奮地問道:“往哪裏走?”“你那麽興奮幹嗎?”白頃無奈地搖搖頭,想抬手指路卻發現鬥篷衣邊被段虔一直緊緊握著,心裏莫名泛起絲絲竊笑。霧氣騰騰的中檔男澡堂裏,許多男人赤條條地泡在浴池裏。段虔當即要了一間小隔間,端著胰子皂角花料托盤。白頃說道:“要兩間,不跟你一塊泡澡。”“不要,師尊,給你搓背好不好?”“行吧……”白頃發現這就是個錯誤的決定。白頃一脫下衣服,那人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扒個精光,在白頃踏進湯池時隨後跟上。白頃聽到身後的脫衣聲,蹙眉問道:“你不是說幫我搓背嗎?”“對呀,一起洗再幫你搓背!”白頃一轉頭就看到那健碩精壯潔白如玉的身軀,結實兢兢的樣子宛若精心雕琢打造的模型,讓人羨慕不已。白頃坐在湯池裏,見他帶不懷好意的微笑慢慢靠近過來,白頃狡黠地伸手捏了捏段虔的胸肌,笑道:“沒想到,小屁孩長大了。”“哥哥……”段虔急忙抓住白頃的手,熾熱赫赫的目光注視著白頃的笑容,說道:“哥哥……”“叫什麽哥哥?叫師尊,你可是我收的徒弟,別亂了輩分……”白頃連忙收回手,言辭荏曆嗬斥段虔。段虔精壯的身子靠了過去,神色柔和,在熱氣騰騰的湯池裏顯得癡情迷意。明明在熱水裏,可白頃依舊聞到一股溫柔清雅的木香。白頃漠然冰冷喝道:“你幹嗎?”“師尊,我……”段虔盯著白頃被熱氣水霧烘得紅潤光澤的紅唇,抿嘴咽了一口氣,燦爛笑說道:“師尊,你為什麽臉紅?”“我是熱氣蒸紅的……”白頃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頭戳開他的臉頰,撇向另一邊,冷聲喝道:“不準靠過來!”段虔是浮休,但也是段虔本人,都喜歡他,他不想給這小子一點希望的苗頭。“師尊,你果然還是討厭我。”段虔頓時麵色凝重,哀怨盈眶,委屈時像一隻可憐兮兮的流浪小貓。他慢慢地遠離白頃,靠在冰涼的浴池邊上,委屈說道:“師尊跟所有人一樣討厭我,不,師尊你是徹底嫌棄厭惡我。我就說我不能認你,你會介意我,覺得我惡心。”白頃聽他越說越離譜,急忙說道:“我沒這意思,我沒覺得你惡心,你別胡思亂想……”你這大魔王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少女懷春,莫名成了深閨怨婦,不對,春天沒來,你怎麽提前發騷了?段虔揉了揉眼睛,眼眶發紅地說道:“師尊,對不起。”“說什麽對不起?這……”說點客套話安慰一下這大魔王呀,怎麽詞窮了?白頃頓時端正師長態度,說道:“沒覺得惡心也沒有厭惡你。隻是我是你師尊,咱們身份有別……你聽聽這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就是你父親呀!你想想,你對你父親會這樣嗎?”白頃瞬間覺得占人輩分便宜好開心,當人爸爸更開心。段虔:“……”段虔猶豫思考片刻,歡心說道:“那我不喊你師尊,我像以前那樣喊你哥哥。”白頃蹙眉問道:“你要跟我斷絕師徒關係?”“沒有,我怎麽敢?”段虔立馬不要臉地湊過來,說道:“你是師尊,也是哥哥。”段虔的身子貼在白頃的手邊,臉依舊靠得很近,燦爛笑容可掬,說道:“哥哥,我幫你擦後背。”“叫師尊,還有以後別再哭哭啼啼,有一個殷靜林就行了。”白頃轉過身子甩開他的手臂,把後背對著段虔。“我隻是一想到師尊不喜歡我才難過。”段虔接過白頃自己帶過來的布帕,用了點力氣搓搓白頃潔白的後背。白頃歎了一口氣,無奈說道:“我不討厭你!”段虔的手頓了頓,眨巴著好看的眼睛眸光,表麵上淺笑盈盈,內心山崩地裂,暗自問自己:“不討厭是不是就是接納我?接納我是不是就是喜歡我?沒錯,師尊喜歡我,他真的絕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