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想起剛剛還坐在牆根抽煙的那個人的側影,煙抽得半生不帶熟,手一直在顫抖,卻始終沒說一句話。徐皓還以為這輩子,他跟閆澤就這樣形同陌路的告別了。誰成想最後竟然是閆澤第一個跑過來幫他。閆澤一腳踢飛眼前的那個人,然後不管不顧地一拳砸在另一個混混臉上。徐皓一看,擼著袖子就上了。起先就徐皓和閆澤倆人,沒兩下就見血,緊接著張旭升也掄著王八拳衝進來,再往後,真算是劉磊這小子有能耐,直接把r中半個操場的男生喊過來,手裏還拎著各種掃帚拖把礦泉水瓶子啥的,基本都是平時徐皓他們打過球的交情。到最後,這場混戰竟然變成了二十個小混混對好幾十個高中男生,縱觀r中百年曆史,從沒在校門口經曆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堪稱一大奇觀不為過。某一個瞬間,徐皓跟閆澤靠得近了,餘光瞥見閆澤一閃而過的臉。那張帥氣的少年的臉上,有憤怒,有不甘,還有掩不住的難過。閆澤眼圈是紅的,他喘著氣,像是要把風撕碎了,再喊出來。擦肩而過時,閆澤好像真的說了句什麽。然而耳畔的風聲呼喊聲太大,這句聲腔硬是被閆澤捏碎在喉嚨裏,徐皓一個字都沒聽清。兩個人就這麽錯過身。最後這場械鬥以警察同誌及時趕到為終止,十一個人被送進醫院。散場的時候,因為徐皓和閆澤相對別的同學受傷比較重,分別被推上了兩輛120。徐皓躺在擔架上的時候還在昏昏沉沉地想,今天這檔子事,於情於理,都應該跟閆澤說個謝謝來著。不過當徐皓在醫院養了一天,去閆澤的病房找他的時候,那邊早沒人了。去跟醫院的人打聽閆澤傷的怎麽樣,每個人都說不清楚,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徐皓的本子,書和書包都沒丟,事後都被警察送了過來,偏偏校服外套裏那兩個護腕不知所蹤,估計打架的時候不知道滾哪裏去了。再往後,徐皓訂好機票,推著行李走進國際航班口的時候,他腿上的刮傷還沒好全,留著一道二十厘米左右的傷痂。不過徐皓的心裏朝氣蓬勃,這點小傷,對於接下來要麵臨的求學之路,不值一提。隻是上飛機前,徐皓沒由來的想起打架那天,閆澤在難過什麽呢?又不可能是打架打哭了。當飛機穿破雲層,徐皓迎接了太陽金色的光輪。滿目望去,一切屬於未來。--少年篇完第27章 五年後。美國,賓夕法尼亞州。費城。作為全美第五大城市,費城有一切經濟發達城市通有的特性:擁擠,匆忙,交通堵塞。但作為美國最古老的城市之一,這個城市幹淨、天空凜冽,建築形態優美,美食文化多元,藝術氛圍十分濃厚。這是一個古老又生機勃勃的城市。安德烈喜歡費城,不僅因為它美,還因為它接地氣。費城的物價比起紐約、洛杉磯那種大都市還算實惠,校區周邊食物美味,當然了,也從不缺夜生活。安德烈插著兜在路上行走,費城隨處可見的自由塗鴉像常春藤一樣蔓延在各個街區,雲彩一大團一大團擁簇在一起,安德烈就這樣一路穿插著小跑,穿過大學城核心街區,一路走進一棟高層學生公寓。安德烈有意大利人常有的樣貌特征,身材高大,棕色卷發,眼窩立體而深邃,還有一雙多情迷人的綠眼睛。安德烈性格熱烈,善於交際,還被譽為是奧運會級別的劃船手。這令他在賓大就讀本科時期緋聞不斷,其中幾樁豔史至今仍為部分學生所津津樂道。安德烈今天高興,不僅僅是因為剛結束了為期兩周的夏威夷之旅,在旅行途中結交了二位法國美女,還因為他大學時期最好的搭檔今天從紐約回費城了。眼下,就在這座公寓。安德烈嘴裏哼著小調,坐電梯一路攀升到19層,然後找準其中一家,急促的按了幾下門鈴,以示自己著急想見麵的心情。不多時,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亞洲男性,二十三四歲的年級,身高比一般亞洲人來的要高,幾乎跟安德烈持平,相貌端正,正常審美裏是屬於英俊的範疇。他身穿一件黑色毛衣配灰色休閑褲,袖子挽到肘關節,並把一隻手搭在門框上,一見到安德烈的麵,這位亞洲男性便用流利的幾乎沒有口音的英語說道,“安德烈,幾年了,你按門鈴的節奏還是這麽有風格。”安德烈一把擁抱住眼前這位亞洲男性,高興的叫道,“hale,我的兄弟,你可算回來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位被稱為hale的亞洲男性笑著跟安德烈擁抱了一下,說,“我不相信會比我帶來的消息更好。”擁抱過後,二人進屋,安德烈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裏拿了一瓶威士忌,拿著玻璃杯走到公寓落地窗前,腳下河景寬闊,周邊城區盡收眼底,安德烈喝了口酒,說,“怪不得你總不想換地方住,你這地方真不錯。”安德烈的朋友已經走進臥室,並且說,“屋裏有點熱,希望你不介意我換套衣服,要知道我也剛進門,你來的速度真夠快的。”安德烈哈哈大笑,“我正好在附近吃飯,接到你電話就急忙過來,總之隻要你別光著出來,怎麽都行。”說完,安德烈又喝著酒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飾。整得來說,是一個單身男人常有的居住風格,家具一切從簡,裝修偏北歐風格,然而東西亂擺成一團,沙發上堆著幾件衣服,一堆書,一個pad,還有一個手寫筆記本,筆記本上麵別著一根筆。客廳沒什麽東西,冰箱旁邊擺著一個小黑板,上麵畫著幾個曲線方程式,還有一行行蝌蚪似的備注,十分有學術風格。安德烈突然沒由來冒出一句,“我說,你們中國人是不是對數學有什麽奇特的種族天賦?”正說著,那個男人走出來了,他換了一身輕薄的單衣,接過安德烈遞過來的酒瓶,在玻璃杯裏倒了小半杯酒,然後半舉著杯子說,“我們隻是數學基礎教育比較早,這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還有,這次回來是想告訴你,我們的計劃,勝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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