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看到安德烈這行時,眉頭揚了一下,看著西裝男人,“不明?”西裝男人微微低下頭,道,“這個人比較特殊,我們派人順著入學檔案查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阻礙,隻查到這個姓不是他本來的姓氏。對方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應該身份不簡單。我們的人已經大約有些頭緒了,具體信息還需要一些時間。”邵老一時間沒往後翻,而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問,“那麽,你們的頭緒是什麽?”西裝男人感受到了一些對麵老者的壓低,他把頭落得更低了,“我們收到點消息,這人可能是跟意大利那個布馮家族有關,但是目前還沒有證據,所以……沒敢向您匯報。”邵老沉思片刻,說,“繼續查。”然後把資料往後翻。資料中間穿插了個人許多細節,包括綠色基金的運營方式和資金脈絡,再往後還有朋友圈子介紹。徐皓平日裏交往密切的朋友還真不多,寥寥幾頁就能翻完。【朋友一:張旭升個人履曆:高中同班同學。本科畢業於xx電影學院導演專業,現為電影從業者。爺爺是中國工程院張肖林院士。父親任職q大黨委書記,母親為q大生物學院教授。朋友二:王浩然個人履曆:高中同班同學。本科畢業於b大地質地理學係,現於f大曆史自然地理專業碩博連讀。王宇部長的小兒子。朋友三:何福生個人履曆:本科畢業於耶魯大學計算機科學係。xxx平台創始人。……】目前世界上,能讓邵老花費時間翻閱的資料著實不多。第一是這本資料關係到的事情確實比較特殊,第二是徐皓這本履曆,對於他人生的起步平台而言,雖然不能說完美,但實在不能說不漂亮。看得差不多了,邵老把資料往桌子上扔過去,然後皺著眉頭,用蒼老枯瘦的手指揉了一下額角。片刻後,邵老睜開眼,道,“呢細路交朋友還真係有一套,能力唔錯,眼光也好。如果做朋友,會是個很唔錯嘅朋友。卻偏偏……”邵老又把眼睛閉上,深深皺起眉頭,用手揉著額角,問華裔男,“他父親那邊公司怎麽樣?”華裔男說,“私下查過,但是被少爺那邊的人發現,用些手段壓下來。而且……”邵老睜開眼,目色沉沉地看著華裔男人。華裔男人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繼續道,“對方防範意識很強,稅務上查不出沒什麽紕漏,大頭幾乎都被轉移到了安全區。做空意義不大。除非,是走一些非法手段,但少爺那邊總有人盯著……”邵老一笑,甚至有些慈愛,“如果你隻會講廢話,那我為什麽要請你來?”第59章 2017年,特朗普就任美國總統一職;同年,英國正式步入脫離歐盟的軌道。2017年對於很多人來說是意義非凡的一年,包括徐皓。徐皓沒見過2018年什麽樣。2018年發生過什麽國際大事,突破了那些科技進展,流行過什麽網絡用語,人們談論著什麽,憂慮著什麽?或許無非與之前若幹年都相同,人們平凡的生活,世界正常的運轉。但徐皓無從得知,他的人生曾被永久地停留在了2017年。所以2017年對於徐皓而言不太一樣。原本2016年底那段時間徐皓心態還算平穩,該工作工作該幹嘛幹嘛,臨近年關,關於2017年的新年祝福鋪天蓋地的湧來,才覺得有點不對勁。直到元旦那天晚上的跨年鍾被敲響,徐皓兩隻手搭在自家陽台的欄杆上,眼睛看著遠處2017年的煙花,手指和喉嚨沒由來的有點發癢,是想抽煙的征兆,肩膀又很沉,猶如被什麽沉重的東西攫住。於是想:哦,是他又回到26歲了正此時來了通電話,那邊一如既往拽得不行的腔調, “新年快樂啊,徐皓。”徐皓笑,想點一根煙,但眼睛看著煙花,手沒由來地有些不聽使喚。聽電話那邊隱約有跑車引擎轟鳴的聲音,一周前閆澤去美國,當時說是要去辦事,走得比較匆促,也定不下歸期。再加上這段時間兩個人都比較忙,出差這段時間竟然隻打過兩通電話,不過兩人人都不太計較這種事,於是徐皓問他,“新年快樂,你什麽時候回來?”閆澤沒有直接回答徐皓的問題,而是問他,“我怎麽聽你心情不好,你怎麽了?”徐皓撚弄著煙頭的手—頓,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麽。城市外圈的跨年煙花在耳邊一簇一簇的炸開,在某一刻,孤獨尤甚。但徐皓實在不想把這種隱蔽的情緒傳播出去,便逞強似的地開始扯皮,“我還好,孤家寡人在家跨年嘛,人家外麵都成群成對的,難免的就有點那什麽。早點睡吧,你什麽時候回來告訴我,我給你接風,好吧?……”話還來說完,那邊引擎的聲音消失了,隨後是打開車門的聲音。閆澤說,“我現在往上走了,開門。”對麵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徐皓知道閆澤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突然就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趕緊找地方把煙掐了,又使勁兒揉搓了兩把臉,還沒放下手,門鈴響起來。徐皓勉強收拾好情絡去開門,閆澤就站在門口,他把頭發剪短了一些,身上套著—件皮夾克,雖然有些風塵仆仆。然而精神狀態非常好,乍看下去還真像一個不諳世事又叛逆夢的青年。徐皓看著閆澤,突然發現頭發剪短的閆澤更像從前,過去種種難忘,使徐皓站定在門口,2017年,原來已經是第二個26歲了啊。徐皓走上去,扶著門框走到閆澤麵前,然後雙臂擁抱住閆澤,對方回過來的力氣很重。徐皓把頭悶下去,好像全身上下都很累,自言自語道,“原來你26歲長這樣。”閆澤把徐皓抱得很用力,動作上透著一點無措似的僵硬,但好像抱得夠緊就可以給徐皓力量—樣,閆澤問,“你怎麽了? 26歲怎麽了?”自重生以來,其實沒什麽機會表露某些負麵的情緒。徐皓很忙,一直很忙,忙著跟時間賽跑,忙著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忙著武裝他所在意的一切生活。可是曾經經曆過的心情就縮在那裏,小小的,脆弱的,負麵的,無法被消化地縮在角落裏,告訴徐皓,其實他怕死,他也怕疼,他怕不負責任拋家棄業的驟然離去,和毫無意義匆匆而過的短暫人生。他怕重蹈覆轍,更怕麵對至親痛苦不堪的臉。每一想到26歲的那個夏天,他都感到痛苦,這份痛苦甚至沒辦法用過忙碌的生活抵消掉。閆澤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想脫開擁抱看徐皓的臉,可是徐皓突然來了力氣,他用力地固定住現有的姿勢不讓閆澤轉身。今天晚上令徐皓尤其難過,這種心情沒法告訴父母,沒法告訴朋友,沒法告訴過去每一位過客般的戀人,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在2017年的這個年關,在閆澤而前,這種心陪安然失守,所以他不想讓閆澤看見飽此刻的表情。徐皓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氣音,很不平穩,但徐皓竭力用比較輕鬆地語氣說出來,“閆澤,2017年,26歲,咱倆好好過生日,咱倆好好把這一年過去了好吧。”閆澤聞盲身體停頓了一下,挺正常一句話,沒由來讓徐皓說得這麽正式。但閆澤也大概明白徐皓想表達什麽意思,徐皓很認真,並且這—年大概對於徐皓而言別具意義。但具體是什麽,徐皓不想說就算了。閆澤也學著徐皓輕鬆的吻:“你想怎麽過,隨你嘍。”隨後倆人也沒做什麽,把門關上,蹲在陽台上合夥抽了一整包煙,徐皓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一些,問同澤,“你回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聲?”閆澤跟在徐皓後麵進屋,說,“臨時決定的,上飛機那會國內才淩晨三點,說什麽。”轉頭看著地上那一堆煙頭,閆澤看了眼徐皓,說,“還讓我戒煙,真煩起來自己抽得比誰都猛吧。”這一調侃讓徐皓又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徐皓抓了把頭發,試圖轉移話題,“嗨,我洗澡去了,一身煙灰味。”走進臥室,又折回來,徐皓臉上有點難為情,“那什麽,要不你也洗洗澡,今晚別走了吧。。閆澤剛坐上沙發,聞言愣住,看著徐皓,“你叫我一起洗啊?”看徐皓那表情像是一下子沒想到,隨後說,“那就—起洗唄?”閆澤抓了一把頭發,雖然沒出聲音,但看那個嘴型像是在說“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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