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能預見所有士兵因為這首在心中高唱“本初詩”,代入節拍哼哼唧唧的場景,怒不可遏,下令士兵拔寨收帳,連夜向曹軍的城池進攻。同一時間,在一處與山澗相對的穀中。鄭平放下排簫,意興闌珊地嗬了個哈欠:“已至戌時三刻,當找個地方入眠。”郭嘉道:“袁紹今晚定會攻城,恐怕是個無眠之夜。”話剛說完,就見鄭平從馬背旁的包裹裏取出一隻簡易版的睡袋,鋪在地上。郭嘉:……還要回去為曹操機變權謀的他突然產生離譜的羨慕之情。“自便。”鄭平矜然道,已帶上了送客之意。郭嘉道:“讓四五人留下……”“不必。”此時的鄭平仍舊帶著郭嘉所熟悉的幾分狂傲,“袁軍不會尋到此處。就算另有變故……你莫非讓我保護留下的幾人?”想到鄭平的武力值,郭嘉默然。他道了句保重,與這隊騎兵一同離開。等到了穀口,他們與另一支埋伏在此處的精兵匯合。荀攸見鄭平未隨著郭嘉回來,詢問緣故。待知道是留下睡養生覺,即便是沉穩泰然如荀攸,也不免在一瞬間露出“……”的神色。待安排好突襲計劃,荀攸私下詢問郭嘉:“那排簫之音……是為何曲?”郭嘉笑道:“曲名‘恫嚇’。”一聽到曲名是“威脅恐嚇”之意,曾經因為午時彈琴而被“恫嚇”過的荀攸刹那間露出極為微妙之色。“倒確實是……禰正平之風。”鄭平這一覺睡得極好,除了中途翻身取了塊石子,將一條伺機咬人的毒蛇彈入水中,別無他事。等清晨的第一束光照亮林間,鄭平睜開眼,將簡易版睡袋卷成一團,收上馬背。回到曹營的時候,鄭平見到正在吃朝食的郭嘉。他自然而然地走過去,分走郭嘉手上一個尚未吃過的餅。郭嘉也不在意,將剩下的半個餅掰碎,塞入口中,俄而湊近鄭平小聲道:“昨夜來了一人,故弄玄虛,以糧草為由頭,向司空坐地起價……你猜怎的?”他將一部分餅屑撒入粥中,接著道,“那人正道‘孟德,你還要瞞我到幾時?哪怕剩了兩個小場,你們的糧草可能撐到打敗袁紹之時?’這麽說完,帳外突然傳來我軍大破袁紹的消息。”一聽到袁紹,糧草這兩個關鍵詞,鄭平便已知道昨夜來的人是何方神聖。許攸,與荀攸同名不同姓,性格、結局天差地別的謀臣。此人原為袁紹幕僚,與曹操有舊,因為袁紹不聽他的計謀,且留在鄴城的親人被敵對派係的審配捉住,誣告罪名,許攸一氣之下,連夜背叛袁紹,橫跨官渡來找曹操。他不知道袁軍在渡口遭到的打擊,更不知道昨夜曹軍與袁軍的衝突。以許攸自滿自得的性子,自然要將自己的重要性擴到最大。他在求見曹操的時候,特意為自己造勢,問曹操糧草剩下多少。糧草乃是軍機,曹操自不會一見麵就坦誠相告。他謊報了一個數字,許攸便開始拿喬,以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窘境”的姿態,毫不留情地戳破曹操的話,定要曹操將實際數字告知。就在許攸說出最後一句不客氣的話,準備丟出自己的籌碼,給曹操表演一番珍貴的雪中送炭,為他逆勢翻盤的時候,傳信兵突然衝進來匯報曹軍大獲全勝的消息。場麵一度十分尷尬。許攸懷疑到底是自己做夢還是曹操的人在做夢,訥訥地說不出話來。曹操聽到勝訊,大喜,喜完之後,他想到房中還有一個等著裝腔作勢的人,故意壓下喜意,以一副“孤早就料到我軍會勝”的神態,轉頭詢問許攸:“子遠方才想說什麽?”許攸不堪受辱,怒而遠去。曹軍在官渡獲得階段性的勝利,還帶回了一個名為沮授的俘虜。曹操大發愛才之心,他想留下沮授,卻見沮授形色枯槁,緘默不語。雖然沮授未表現出投降之意,曹操卻依舊以禮厚待。沒過多久,有人舉報沮授往北方逃跑,將人抓住,扭送到曹操跟前。曹操大怒,他以盡優待之極致,全心全意地善待沮授,沮授卻仍不忘舊主,顯然無法拉攏。他起了殺心,卻仍問了一句:“為何?”沮授沒有說話。曹操等了許久,等到失望,讓人帶沮授下去行刑。還未開始執行,有衛兵稟報:“禰令史與郭祭酒求見。”心情不佳之際,更不想見到不想見之人。曹操下意識地想要拒見,但強大的求生欲讓他製止了這一想法,更何況鄭平此行又立軍功,他若此時晾人,未免有過河拆板之嫌。曹操讓衛兵領二人進帳,為了避免鄭平口出“驚人”之語,他本想讓人將沮授帶下去,哪知鄭平二人來得極快,並不給他任何準備的時間。曹操隻好換了種補救之法,立即做出親熱的模樣,對鄭平道:“正平怎麽來了?快請坐下……”其實曹操是想說“快請閉嘴”,他二人都對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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