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自己倒了滿杯的紅酒,一股腦灌下去。“你說真的?”顧闕總算回頭,看向滿麵通紅的夏謹亭。“真的。”夏謹亭說。“悠著點兒,別喝醉了,明天醒來你要是賴賬,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顧闕。”多日以來,顧闕終於露出真心快活的笑容。夏謹亭回到房間,翻出那份考察協議,才發現自己寫的全是加分項,半條減分項都沒有。他滿意地點點頭,把協議抱在懷裏,沉沉睡去。夏謹亭不知道的是,主人房中的顧闕正翻閱著《三十六計》,在“欲擒故縱”一計旁,悄悄地打了個勾。第三十五章 宋凱霖被刷, 蘭氏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話裏話外都是求情的意思。可笑的是, 蘭氏絕口不提宋凱霖做過的醃事,隻避重就輕地說宋凱霖年輕不懂事,以為這樣就能讓顧闕網開一麵。這一次, 顧闕幹脆利落地拒絕了。機會他已給過,是宋凱霖自己不珍惜,同樣的機會,他不會再給第二次。夏謹亭解開心結後, 對待顧闕的態度自然了許多,也不再神經過敏了。兩人的相處模式又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甚至比原先還要親近些。這一日, 適逢假期, 夏謹亭正翻閱著新一季的時尚雜誌,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門鈴聲。他下樓開門,沒想到門外竟是一臉焦急的宋凱霖。“怎麽是你!”兩人大眼瞪小眼,異口同聲道。宋凱霖鐵了心要留在亦銘坊將夏謹亭整走,他拜托蘭氏求情遭拒,卻仍不死心, 於是千方百計地打聽顧闕的住處。好不容易得知顧闕住在這處花園別墅, 他便親自上門向顧闕求情,卻沒想到別墅門一開,瞧見的是夏謹亭。夏謹亭身上,穿著居家的浴袍, 一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宋凱霖心下警鍾大作,不由分說地擠進門,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我表哥呢?他在哪兒?我有事找他。”夏謹亭眉頭緊皺:“顧闕知道嗎?”“管得著嗎你!”宋凱霖把夏謹亭的問題當耳旁風,然後推開一間間房門。夏謹亭看得惱火,又見宋凱霖沒有半點分寸,隨意窺人隱私。他忍無可忍地拽住瞎碰硬闖的不速之客,怒道:“這裏不歡迎你,給我出去!”夏謹亭勁兒大,宋凱霖的手被拽得生疼,一時氣短,嘴上嗷嗷求饒:“我走,我這就走,你先放開。”夏謹亭鬆了手,不料宋凱霖拔腿就往樓上跑,一溜煙跑到頂層,拉開房門就闖了進去。關門、落鎖,宋凱霖動作迅速地將門從裏頭反鎖了,背靠房門喘著粗氣。冷不丁抬眼,被顧闕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表哥,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宋凱霖賠笑道。“誰許你進來的,出去!”顧闕正在辦公,麵上滿是被打擾的不悅。宋凱霖哪肯放過這大好的求情機會,一臉委屈地走到書桌前:“表哥,我會好好做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趕我走。”“機會隻有一次,是你自己不懂把握,出去!”顧闕冷聲道。宋凱霖一臉不憤地盯著顧闕身上的浴袍,此刻那浴袍成了顧闕與夏謹亭“偷情”的罪證。不知道實情的宋凱霖,隻當夏謹亭爬了顧闕的床,才得了顧闕的另眼相看。他倚在門上,擺出自以為妖嬈的姿勢,笑道:“表哥,夏謹亭能做的,我一樣也能做!”說著,他抬手解開襯衫扣子,一俯身鑽到桌子底下,摸索著去扒拉顧闕的大腿,正想撩開浴袍,卻被顧闕當胸一腳,踢倒在地。“啊”宋凱霖被踢得伏在地上,胸前紅了一片,模樣狼狽極了。顧闕拽著他的領帶,把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指著架子上熨衣服用的大烙鐵說:“你既什麽都能幹,那把衣服熨了吧。”熨……熨衣服?宋凱霖看著那黑漆漆的大烙鐵,傻眼了。“愣著做什麽,不是說夏謹亭能幹的你都能幹嗎?快去!”顧闕猛地拔高語氣,宋凱霖心下著慌,忙依言照辦。那烙鐵不僅瞧著塊頭大,且有七八斤重,宋凱霖使出吃奶的勁兒,咬牙提在手上。他基本功練得不紮實,隻提了一會兒,便腰酸背疼,可那烙鐵已燒熱了,他得一手提著烙鐵,一手往衣服上灑水。這灑水的量也有講究,通過水滴的狀態可分辨烙鐵的溫度,若烙鐵底部的水滴不散,說明烙鐵溫度在一百度以下;若烙鐵遇水後濺出小水珠,同時水泡向四周擴散,說明溫度約在一百度左右,為使衣服不被燙壞,需得時刻留意烙鐵的溫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宋凱霖的腰都快斷了,衣服卻仍未熨燙好。他心頭又氣惱又委屈,一個分神,手上的烙鐵重重地砸在衣服上,發出刺耳的“滋拉”聲。衣服被燙破了個大口子,宋凱霖也被嚇得心神恍惚,呆愣愣地瞅著顧闕。顧闕原本專注地伏案工作,終是被這起意外驚動了,詫異地抬起頭來。“表……表哥……”宋凱霖戰戰兢兢,一副被嚇壞了的柔弱模樣。顧闕卻視若無睹,徑直拿起那被燙壞了的衣服,皺眉瞧著那邊緣焦黑的大窟窿,冷冷地撇下一個字:“賠!”宋凱霖沒想到顧闕會讓他賠償,又見衣服材質極佳,想必價值不菲,霎時間又驚又怕,雙眼通紅。顧闕偏生是個鐵石心腸,在宋凱霖恍神的時間裏,顧闕已經寫好了賠償的欠條,直接塞到宋凱霖的上衣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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