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陳懷安對武寧王劉新武口中,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計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真正的強者,是從來不需要看外人的臉色、言行行事的。


    再說了,他陳懷安又不是像燕王朱棣那般,是以藩王的身份起兵登上皇位。


    這大新王朝的趙氏江山,可與他晉王陳懷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當初,之所以高舉奉天靖難的大旗,也不過是為了讓手下的八千龍城破虜軍將士,為舉兵造反一事減輕些心理負擔罷了。


    如今,陳懷安手握百萬重兵之巨,更是有八十萬絕對效忠的私兵,他又怎可能還去在乎天下人怎麽評價他,更不在乎後世史官會如何記載他是怎樣得來的皇位。


    隻不過,陳懷安看著眼前一臉殷切的武寧王劉新武,也不好當中博了他的麵子,隻得順坡下驢道:“還請世叔賜教!”


    咳咳!


    這時,宴席主位上的晉王府太妃娘娘徐若雲幹咳了兩聲,然後起身對著桌上的月綺羅和劉書君說道:“書君,綺羅,你們吃好沒有?”


    “吃好了的話,陪我去後花園散散步吧!”


    到底是出身前朝國公之家,又當了先王陳破虜二十餘年的賢內助,徐若雲一聽到自家兒子和武寧王劉新武,要談及國家大事之時,當即準備支走其餘人等。


    “太妃娘娘,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


    月綺羅和劉書君二人,也很識趣的放下了碗筷,起身向陳懷安和劉新武行禮過後,便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徐若雲的手臂,準備退席。


    唯有大大咧咧的小王爺陳龍象,還滿嘴油滑的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歪著腦袋道:“母後,我還沒吃飽呢,你們先去昂!”


    說著,還吧唧著嘴向劉新武問道:“王爺,你有啥計策可以幫助我哥登基啊,快說來我也聽聽,嘿嘿!”


    “龍象!”


    突然,一隻有力的小手揪住了陳龍象的招風耳,頓時將後者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隻見月綺羅笑眯著眼道:“龍象,姐姐哪兒有風幹的西域牛肉幹,你肯定喜歡吃,走,跟姐姐吃牛肉幹去,管飽!”


    “嫂嫂,鬆手,疼,疼!”


    陳龍象疼得齜牙咧嘴,卻也隻能被月綺羅揪起耳朵拎著往外走,邊走還邊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大哥陳懷安。


    委屈巴巴的嘟囔道:“哥,你也不管管嫂嫂啊!”


    咳咳!


    此話一出,原本就假裝沒看見的陳懷安,也不得不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接連被陳龍象叫了兩句嫂嫂的月綺羅,那一張傾國傾城的白皙臉蛋兒上,也終於浮現起一抹嬌紅,揪著陳龍象耳朵的那一隻手,也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武寧王劉新武的眼神中,有一抹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後又恢複了往日裏樂嗬嗬模樣,好似一尊真人版彌勒佛。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現場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但談話還得繼續。


    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酒桌上相鄰而坐陳懷安和劉新武二人。


    此時,劉新武也沒了顧慮,暢所欲言道:“賢侄,盡管你我叔侄二人,還從未坦誠相待的談論過關於你在日後登基繼位的事情;”


    “你也從未曾表露過一絲一毫,有想要登基稱帝的想法!”


    “但是——”


    頓了頓,劉新武繼續道:“你我叔侄二人心裏都明白,待到他日賢侄麾下的龍城大軍攻破金陵城之時;”


    “即便是賢侄你,想當那個名留青史的大新忠良,不去覬覦趙氏孤兒寡母的江山;”


    “可是,你麾下這些跟著你一路南征北戰的將領們,這些從龍城起兵之時,就將一家老小乃至是九族的身家性命,都豁出去陪你舉兵起事的將領們;”


    “誰又不是想當那從龍之臣,誰又不想封妻蔭子呢?”


    “世叔敢斷言,他日龍城大軍攻破金陵城之時,大新趙氏的孤兒寡母,定會莫名的消失在那皇城之中。”


    說到這兒,劉新武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隨後,自顧自的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繼續說道:“更遑論是,眼下大新王朝正在經曆一場宮廷政變;”


    “無論是以宰相秦如檜及其黨羽,所扶持的福王之子趙靈瞻;”


    “還是大新王朝新科武狀元武三甲,所支持的廢帝趙靈武;”


    “在這場宮廷政變中,最終都隻能是淪為權臣和武將之間利益之爭的犧牲品。”


    “但——”


    劉新武胸有成竹的笑著說道:“大新王朝如今這混亂的局麵,卻正好給了賢侄你登基稱帝的天賜良機!”


    劉新武的一番言論,一針見血的道出了如今龍城大軍中的現狀。


    陳懷安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麾下的將領在談論他何時稱帝的消息,並且一些好事的武將,還在私底下暗中根據戰功的大小,討論著日後新朝開國之時,該受封何等爵位。


    又聽到劉新武分析而今,大新王朝內部新帝和廢帝,文臣和武將之間的權力之爭,能給自己創造機會之時,也表現出了一絲興趣。


    他一邊主動替劉新武斟滿一杯酒,一邊舉著酒杯與後者碰杯,道:“世叔,邊喝邊聊,幹杯!”


    “幹杯!”


    劉新武又喝了一杯酒,這才借著酒勁道:“賢侄,你想想,而今大新王朝控製的南方地區,連連征戰,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


    “再看賢侄治下的北方地區,百姓十年內稅賦減半,軍屬之家五年內稅賦全免,以最大限度讓百姓得到休息發展;”


    “南北一對比,高下立判!”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賢侄若想名正言順的稱帝登基,那勢必得順應天道和民心。”


    劉新武繼續道:“而今,賢侄在北方地區乃是民心所向,而大新王朝在南方地區,則是民心盡失;”


    “所以,世書的這一計策便是......”


    說到這兒,劉新武特意拉近了與陳懷安之間的距離,湊到他耳邊小聲低語了一陣。


    而陳懷安的表情,也由原來的眉頭微蹙,漸漸變得舒展開來。


    直到,那一抹恍然大悟的笑意浮現臉上。


    “高,實在是高!”


    陳懷安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世叔,這一計策,果然高明啊!”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世叔處理了!”


    “樂於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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