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樣。”段景衡笑容加深,兩人頭顱逐漸靠近,直至四唇相貼,彼此間再無間隙。眼前的人是如此真實,就在杜思觸手可及之處。朝內明爭暗鬥、爾虞我詐雖與他們二人無關,卻飽受牽連,皇族之爭,必定伴隨著鮮血,手足相殘,為的是至尊無上的皇位,官官相鬥,所有人都想往上走,他們扮演著不同角色,一個個鮮活生命構成如海般深不可測的皇宮,盧驥升、李治飛…甚至於左相周鴻禕,不過是其中一員,杜思不能理解他們,也不想參與其中、淌幾趟渾水。但李治飛一等人卻使他明白,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無盡黑夜裏,天空一輪皎月無比澄澈,杜思抱緊段景衡,緩緩闔上雙眼。若未來的路太遙遠,遠到無法用雙眼去看到,那麽、請讓他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寧靜。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來,張嘴吃糖還有一章甜的,事情後麵交代清楚。9.7.9.9.0.2.2.3.於是、我又這麽晚睡啊啊啊以後還是早上寫,我太高估自己了(扶額第72章 風雨欲來(二)第二日,段景衡早已離去, 杜雨不知何時出現在車廂裏, 杜思一睜眼便看到一張清秀麵龐, 她正盯著窗外掠過的樹影出神, 眼中閃過層層光影。“杜雨?”杜雨回過神,立即望向杜思,往日平古無波的眼瞳,今日卻多了幾分僵硬。“大人。”杜思沉默片刻,很快便笑著詢問杜雨近況,杜思與平日無意, 隻是杜雨不知怎麽回事, 言語間多閃避他的視線, 盡量不去與他對視。這樣過了幾日,杜雨仍不見好轉, 她的眼已不再迷茫, 無意間展露的銳利冷漠更甚, 而當杜思提及雲州時,杜雨雙目閃爍, 可謂是鋒芒畢露。這兩人已知對方變化,卻都不說破,似乎在等另一人開口。很快,馬車駛過濟州,來到尚算涼爽的徐州,一路上, 道路兩旁大小湖泊盈滿澄澈湖水,高聳大樹無比蔥蘢,每當風拂過,樹葉摩挲聲幾近要蓋過蟬聲,陽光自葉間穿過,留下斑斕金光,仿佛撒了一地的碎金;兩地相接的水壩早被修好,一大群魚聚在陰處不肯出來,空中一輪紅日依舊熾辣,照得人睜不開眼。一切都與杜思離開時相同,此時,杜思靠在車壁上,真正放下心。在經曆許多事情後,杜思已疲憊不堪,他隻想回到隆化,回到那個樸實無華的小縣城。眼看著離隆化越來越近,杜雨卻無任何動作,直到馬車抵達隆化,杜思走下車,打破數日來環繞在二人間的沉寂。“杜雨。”杜思叫住她,“你恢複記憶了。”杜雨點點頭,兩人身後的馬車順著原路回去了,空留一片塵土。“你若想走,便走吧,我不強留你。”杜思衝杜雨一笑,“你這些日一直守著我,也算是還了那份恩情。”說罷,杜思便徑直朝前走。“大人!”杜雨急急挽留,可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時,卻不知如何開口。“山南水北,你我有緣再見。”杜思擺擺手走了,杜雨立在原地片刻,不久也消失了。街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比起前些日子,這時的人變多了,杜思走到隆化大道,在那道路盡頭,有一座巍峨建築拔地而起,杜思穿過那道紅色大門,踏上高階,隻見地上平鋪的青灰石磚一塵不染,一輪紅日掛在天際,隻見一道金光撒向衙門正中央,頓生許多浩氣。杜思平複心中激動,大步向前走,守在門口的衙役見了杜思均擦擦雙眼,確認是本人後才將杜思放進去。衙門也無變化,捕快都上街巡邏去了、杜思來到自己院落,杜衡不知跑到哪裏去,桌上還擺著攤開的書,定是他臨時起意出去玩耍了。杜思躺到床榻上,有幾縷光透過窗映照到地麵上,他感到幾絲溫暖,敞開的門吹進一陣風,有許些涼意,舒服極了,杜思不禁閉上眼,享受這久違寧靜,院中橡樹傲然挺立,一陣陣蟬聲猶如波浪般襲來,杜思吸吸鼻子,空氣裏彌漫一股清香,那是盛夏的味道。不知不覺,杜思進入夢鄉,紅日漸漸西移,夕陽灑落滿地,這時,院中驟現幾道身影。“王大哥,你怎麽捉到這樣多的魚、教教我吧!”“你得自己摸索,我若將技巧告訴你,還有什麽意思?”“你不告訴我,我去找劉洱大哥。”“嘿、你這小滑頭!”幾人有說有笑走進院,杜思被驚醒,一看竟是到飯點了,他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去用飯。杜思剛一出屋,卻正好與那幾人打了個照麵,他們都光著膀子,十足十的男人。“公子?!”杜蘅驚呼道,他比去時要黑了許多,整個人瘦了不少,更有活力了,一旁的王七與劉洱都有些驚訝,但很快便被喜悅所取代。“你家公子我回來了。”杜思笑眯眯張開雙臂道。卻見杜蘅抽抽鼻子,珍珠大小般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終是忍不住放聲大哭,同時一個箭步衝向杜思。杜思腹部差點沒被杜蘅的腦袋給頂破,隻見杜蘅兩手緊緊扒住杜思衣袖,埋在他衣間含糊不清道。“公子、我可想你了!你怎麽才回來!”他抬起頭,可憐兮兮的望著杜思,像極一條小奶狗,“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說罷,杜蘅又埋在杜思衣間,不肯抬起頭。“盡瞎想、我這不是回來了。”杜思微微俯下身,用力抱住杜蘅,柔聲勸道,“我怎麽可能會不要你呢。”杜蘅又不知說些什麽,王七劉洱立即上前,對他寒噓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