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意想了想,覺得怎麽看,都是忘水靠譜一點。可他開口之前,對上了白霜冰冷的目光,立刻想到,這該死的白木頭暗戀忘水,要是他上了忘水的劍,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過,立刻改口:“我上白霜的劍就好。”忘水不疑有他:“行。”然後望著白霜,鄭重囑咐:“燕師兄身上尚有舊疾,白霜你禦劍時,飛得慢些。”白霜乖巧作揖:“都聽師兄的。”白霜其人,隻要在忘水麵前,就是天底下第一聽話的好師弟,和麵對燕容意時,判若兩人。燕容意被白霜的惺惺作態酸得牙癢癢,偷偷摸摸地和在自己肩膀上梳理羽毛的重明鳥吐槽:“你看白木頭那樣,什麽時候能追到忘水?”扶西頭也不抬地說:“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他裝傻:“你是怎麽回答的?”“我說你做夢吧!”扶西用翅膀呼了燕容意一巴掌,“快看,那兩個小孩兒要打起來了!”燕容意依言向白垣和林瑤音望去,果不其然,他們倆真如扶西所言,快要打起來了。不知道第幾任穿越者說出了“挫折教育”的鬼話,燕容意的心還沒大到,看到小姑娘受欺負了,不站出來的地步。他輕咳著說出了那句話“我說……一入門就欺負女孩子,你們不怕在浮山上單身一輩子啊?”燕容意說完,白垣和林瑤音手忙腳亂地收回拳頭,對他行禮:“師兄。”他們剛上山,就算聽說過“勾結魔修,殘害同門”的燕容意,也沒辦法將傳言中的人物和麵前戴著麵具的執法者聯係在一起,所以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燕容意望著麵前的一群“小蘿卜頭”,樂了:“說啊,怕不怕單身一輩子?”白垣急欲表現,搶著說:“怕!”“你怕?”燕容意抱劍感慨,“我看你是最不怕的,要不然,怎麽會欺負女孩子呢?”“師兄此言何意?”白垣白著臉辯駁,“明明是她……是她用心狠毒,想借機讓各位師兄懲罰我!”燕容意順勢點頭:“不錯,我就要罰你。”“師兄……”白垣一噎,不甘心地抬起頭,去望站在燕容意身後的白霜,“白霜師兄,我……”“閉嘴!”卻不料,白霜最不喜持強淩弱之流,早已看他不順眼許久,掌心一震,直接握住春雪劍,直直地刺來了。“唉,不至於。”燕容意隻得抬手,用承影劍去擋。他沒有修為,本不該攔下這一擊,可春雪劍劈上承影劍的瞬間,被月影紗裹住的承影劍忽然散發出淡淡的熒光,繼而水波般的劍氣向四周蕩開,直接將白霜震退了十來步。白霜:“!”白霜握劍向承影劍倉惶行禮:“弟子莽撞了。”承影劍是承影尊者的本命飛劍。天下第一劍修的武器,豈容他人侵犯?所以白霜拜的是承影劍,並不是燕容意。但新入門的弟子想不到這一層,他們隻看見身為執法者的白霜揮劍襲來,紅衣劍修輕飄飄地抬起手臂,白霜就倒飛了出去。燕容意握著承影劍的手指微微攥緊。他攔白霜,並不是想救白垣,而是擔心白霜真的傷了白垣,日後回家,有口難辯。隻是他出手時一時衝動,想起自己沒有修為,已經來不及了。“師父……”燕容意蹙眉撫摸著劍身上的月影紗,心知承影尊者肯定在承影劍上動了手腳,才有了剛剛白霜被震退的一幕。他壓下心底怪異的情緒,轉身對林瑤音招了招手。林瑤音滿眼星星地跑到燕容意的身邊:“師兄!”“嗯,你覺得自己能打過他嗎?”燕容意蹲下身,笑著指了指白垣。林瑤音撇撇嘴,不甘心地說:“不一定。”“不一定?”燕容意追問。林瑤音垂下腦袋,失落地說了實話:“打不過。”繼而認真地補充:“現在打不過,以後也肯定打得過!師兄,你讓我和他打一架吧,就算輸了,我也不會讓他全身而退的。”“好,有誌氣。”燕容意替林瑤音鼓掌,“那師兄就讓你和他打一架。”白垣眼底迸發出喜意。如果讓他和林瑤音打,他絕對不會留手,否則等林瑤音見到玉璿長老,說了今日之事……白垣攥緊了拳頭,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惡毒。“多謝師兄成全。”林瑤音鄭重地對燕容意彎腰行禮。她不怕輸。爺爺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輸了才能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