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忘水和殷勤同時拽住了燕容意的衣袖。忘水說:“大師兄,忘憂穀的秘法隻有他們忘憂穀的鬼修知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從中搗鬼呢?”殷勤說:“小心有詐。”“無事。”燕容意沉思片刻,拂開了兩位師弟的手,“師尊在此,你們不必擔憂。”忘水一怔,回頭望向緊閉的房門,眼底劃過淡淡的黯然:“也是,有師尊在,大師兄無論去做什麽,都是不用擔心的。”“胡說什麽?”燕容意沒有聽出忘水語氣裏的酸意,拍了拍兩位師弟的肩膀,收劍隨鬼夏離開了。鬼夏帶燕容意來到了忘憂穀深處的祭壇。忘憂穀的穀主站在祭壇邊,麵前擺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你們來了?”忘憂穀的穀主並沒有回頭,也不給燕容意反應的機會,漆黑的衣袍無風自動,一團淡藍色的光團從毫無生機的軀體裏飄了出來。無形的畫卷鋪開來,幾條漆黑的人影憑空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死氣沉沉地坐在地上,沒有人率先開口,殷紅色的火光在他們身後浮動,像是晚霞,又像是血光。畫麵忽然延伸出去,遙遙走來一道雪白的人影。浮山弟子的白色道袍在罡風中翻卷,金色的道文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漆黑的身影無聲地站起來,他們注視著白霜,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白霜滿目空洞,視線越過忘憂穀的鬼修,飛去了更遠的地方。他們似在交流,又似在爭吵,但很快,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白霜抽出了手中的劍,血光一片。“看見了嗎?”鬼夏見到這一幕,抑製不住怒火,身後翻滾出一團濃稠的黑霧,裏麵不斷閃過森森白骨,“你們浮山派的執法者白霜,殺我忘憂穀弟子十五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芙蓉劍出了鞘,燕容意冷笑反駁:“你們忘憂穀的弟子被幻境魘住,就不知道反抗了嗎?”他以劍指半空中近乎通明的畫麵:“整整十五個鬼修,居然排著隊,被人斬殺,你不覺得蹊蹺?”“不蹊蹺。”一直背對他們的忘憂穀穀主忽然轉身,威壓鋪天蓋地地向燕容意逼來,“若白霜入了魔,一切都好解釋了。”燕容意踉蹌著後退了半步,繼而咬牙挺直了脊背:“穀主此言何意?”穀主眯起了眼睛,向他邁出半步,威壓成倍地增加,試圖逼他跪在自己麵前。可燕容意隻跪天地與師父,就算喉嚨裏湧起腥甜的血,依舊麵不改色。“不愧是承影尊者的徒弟……”忘憂穀的穀主神情一戾,“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燕容意的心一沉,來不及拔劍就聽見了身體裏傳來的悶響。一絲鮮紅的血跡從他唇角掛下來,血光染紅了他眼尾的淚痣。“穀主……穀主謬讚。”燕容意身受重傷,仍直挺挺地站在忘憂穀的穀主麵前。“看來承影尊者沒有好好教你啊。”穀主故作深沉,搖頭向他繼續施壓,“跪下吧。”燕容意在原地搖晃了一下,再次咬牙挺直了腰。鬼夏見狀,冷哼一聲,抬腿向燕容意的腿間踢去:“給我跪下!”千鈞一發之際,如浪潮般的劍意自他們身後炸裂開來。鬼夏直接被卷飛出去,捂著短腿,吐血不止;忘憂穀的穀主連退數步,重重地跌坐在祭壇上,吐出一口夾雜著內髒的血。“我淩九深的弟子,輪得到你教訓?”比方才濃鬱了不止十倍的威壓轟然砸在忘憂穀的穀主肩頭。淩九深轉瞬出現在燕容意身後,將他攬進懷裏,語氣少見的煩躁:“胡鬧!”燕容意提著的心一朝落下,連吐了十來口血:“師父,我……”“閉嘴!”淩九深冷著臉,伸手封住他的穴道,“為師在這裏,需要你逞什麽強?”燕容意便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將頭靠在了承影尊者的肩頭,結果剛安下的心,就因為師父接下來的話,再次懸了起來。淩九深抬起了手,蒼白的指尖對著虛空一抓:“鬼卞,你傷我徒弟,把手留下吧。”緊接著,忘憂穀裏響起了鬼卞的慘叫。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可能會改一下筆名……是我傻了,在辦公室打開了jj後台,好像被同事看見了,唉_(:3」∠)_感謝在2020-05-18 23:54:44~2020-05-19 23:55: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鈕鈷祿圓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1章 過去的回憶(十)修行之人,斷手斷腳雖算不得常事,卻也不會像凡人一樣,血盡而亡。可淩九深一出手,威壓之下,鬼卞身上的靈氣全部凍結,比凡人還凡人,所以斷手之痛,他是結結實實地品嚐了一回。燕容意在師父懷裏打了個寒戰,直覺不妙,掙開腰間的手一看血氣衝天,鬼卞栽倒在血泊裏不省人事。“師父。”燕容意知道淩九深是為了自己才出此重手,依舊不讚同地歎了口氣,“您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