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的夢和回憶裏一樣,又回到了浮山派,他還是浮山弟子崇敬的大師兄,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忙著浮山派的事務。可是一到夜幕降臨,他就要脫下雪白的道袍,跪在師父的床前,懺悔自己的罪孽他對師父產生了不論的情感。而承影尊者冷漠,凶狠,豪不憐惜地滿足著他,然後將他推下床,任憑他用劍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師父啊……師父……”燕容意痛並快樂著,在重複的幻境中一次又一次盼著日落,直到淩九深過於激動,摟著他從床上摔了下來。燕容意就如同失重落入水中,猝然驚醒,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麵前的人。他的師父雙目猩紅,微微喘息著撫摸著他的麵頰。“容意?”淩九深眉心一跳,沒想到燕容意竟在這時恢複了清醒。“師父……”燕容意忽地抬手,對著手腕咬下去,刺痛喚回了他的神誌,讓他眼底切切實實地燒起兩團火苗,“師父!”他撲進了淩九深的懷抱。剛在承影尊者指尖匯聚起的法術瞬間潰散:“容……容意?”“嗯。”燕容意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變成了人,又為何和師父如此親密,他被夢想成真的喜悅擊垮,蜷縮在淩九深的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師父……師父!”不是輪回間短暫的重逢,亦不是瘋魔後的臆想。他真的在師父的懷抱裏,甚至能聽見彼此心髒劇烈地跳動。“師父,我……”燕容意好不容易緩過神,剛抬起頭,唇就被淩九深封住。他艱難地仰起頭,幸福地攀住師父的肩膀,還沒來得給出回應,耳邊就傳來沉悶的一聲響。有人在錘牆。燕容意:“……”燕容意:“???”他困惑地望著淩九深,淩九深親夠了,才鬆開他,淡定道:“隔壁住了人。”燕容意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和師父折騰出來的動靜太大,影響到了“鄰居”。燕容意麵色微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遮遮掩掩地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裹住,然後發現了身體的變化。……他好像不是鳥了。“化形。”淩九深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他的頭,“你現在是鸞鳥化形而成的人。”“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燕容意壓下心底尚未散去的旖旎,拉著火紅的發絲,眉頭緊鎖,“我還算是劍修嗎?”“算。”淩九深點頭,“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都是為師的徒弟。”燕容意心頭滾過一陣酸澀的情愫,低頭拉了拉被子:“可……”“容意。”淩九深不願燕容意多想,捏著他的下巴,逼他直視自己的眼睛,“你剛剛沒有拒絕,為師就當你答應了。”“答……答應什麽?”“做為師的道侶。”淩九深挑眉,指腹滑過他眼尾的赤紅色紋路,“你不拒絕,為師就當你答應了。”淩九深問得淡然,實則心裏也沒有底。他看得清世間所有人的命數,唯獨看不透燕容意。明明觸手可及,又像是遠在天邊。“容意。”淩九深念及此,再次捏著他的下巴,湊過去,“你若要拒絕……”燕容意聞言,連忙摟著師父的脖子貼了上去:“不要。”他急切地反駁:“師父別反悔了才好!”淩九深沉默片刻,唇角緩緩勾起。“好。”淩九深的回答伴隨著歎息。*“煩死了。”白霜一拳捶在牆上,沒動用體能的靈氣,牆麵依舊撲梭梭落下了灰塵,連窗外的屋簷上棲息的鳥雀,都受到驚嚇,扇著翅膀,三五成群地飛走了。忘水冷眼旁觀,藏在袖籠裏的手骨,握成了拳。“隔壁住的,究竟是誰?”白霜捶完牆,卷起衣袖,一副要衝出去與人理論的模樣。忘水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袖。白霜渾身一僵,身上的氣勢散去大半,並不回頭,而是幹巴巴地問:“師兄,你有話和我說?”自然是有話說。忘水抿唇鬆開了拉著白霜衣袖的手指:“我是魔修。”“我知道。”白霜自嘲地點頭,“我身為浮山派的弟子,不論遇上誰,隻要和魔修沾邊,我就得一劍捅過去……在遇見你以前,我一直是這麽做的。”“……可是忘水,我對你下不了手,你對我也下不了手,不是嗎?”白霜猛地回頭,攥住忘水化為白骨的手腕,“你要是能對我下手,在關鳳閣的時候,我就死了!”忘水移開視線,不敢和白霜對視,卻也沒有反駁。“為什麽。”白霜氣勢洶洶地逼問,“你為什麽要殺尹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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