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眼睛一亮,趕緊把手擦擦道:“今天也能?那我也去蹭一頓。”顏洲:“先提前說下,我外婆要來。”李均表情凝固了幾秒,把剛摘下來的髒手套又戴上了:“那還是算了,我不行,我害怕。”謝遙好奇:“怎麽了?”李均:“我他娘的都快三四年沒碰書本了,老太太翻出張顏洲的卷子讓我認真學習……這我哪兒坐得住?差點兒給我搞出心理陰影。”“老太太還說,人,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境況下,都要堅持學習,都要奮發向上。直接把我給整崩潰了。”李均背誦老太太經典語錄的時候特別好玩,謝遙忍不住笑了笑。謝遙:“可不嘛我那天去,跟顏洲寫了大半晚上的作業,又是水果又是酸奶,我都不好意思不學習。”李均問顏洲:“看樣子老太太又讓你聯絡同學感情來了?”顏洲有點鬱悶道:“差不多。”謝遙:“其實問題不大,關鍵是洲哥的演技拖累我。”顏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誰拖累誰?”顏洲想起上回謝遙一本正經在客廳裏拿出作業來寫,他家老太太回來的時候筆都還抓在手裏,就有點頭疼。行吧,浮誇二人組,這回誰也別嫌棄誰。跟李均道別後,謝遙異常熟稔地爬上顏洲的後座,絲毫不客氣攬上顏洲的腰。顏洲:“……”以前要是誰敢這麽碰他腰,他能忍不住把人給踹嵌進牆麵裏。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底線就是用來扒的——“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底線,你會發現,你會訝異……我的底線就這樣被剝幹淨了。”他現在甚至都沒有覺得特別不自在。摩托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謝遙忽然聽到後邊有人喊了聲“洲哥”,他捂著頭盔,側過身子朝聲源處看去。發現居然是顧嘉陽他們幾個。謝遙戳了戳顏洲。顧嘉陽看著騎車的人眼熟,以前看到過顏洲騎車,於是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沒想到回頭的人居然是他們班長。顧嘉陽跑過來:“你們一起回去的啊?”顏洲“嗯”了一聲。顧嘉陽撇撇嘴:“原來班長跟洲哥一起走了啊,怪不得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謝遙朝顧嘉陽身後一看,有五六個他們班的同學,隻好道:“我先答應洲哥了。”謝遙:“你們還不去吃飯麽?”顧嘉陽指了指路邊一家餐館:“本來想去北門吃,後來他們說都考完試了,不如上街吃點兒好的。”謝遙點點頭,看信號燈變綠了,簡潔道:“這樣啊,那我們先走了!”顧嘉陽看著謝遙擱在顏洲腰上的手,忍不住跟趙進嘀咕:“明明咱們跟班長先建立的革命友誼,怎麽感覺被洲哥搶走了似的。”趙進:“他們最近關係真的很好欸。”顧嘉陽歎了口氣:“最重要的是,班長還帶著洲哥一起學習呢……我怎麽就撿不到能帶我一起學習的基友啊,我也好想跟班長做同桌!”不能帶他學習的基友趙進,開玩笑地建議:“你可以讓老楊把小組變成三個人一排的那種,班長夾在中間,你跟洲哥一邊一個,班長可以雨露均沾。”等他們回到家,發現老太太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她把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熱情招呼道:“我們遙遙來啦!快快快,先坐下來吃點水果,飯正在給你們做,考試考了一天累壞了吧。”謝遙看了果盤裏的兔耳朵蘋果片,客氣道:“謝謝外婆。”顏洲放下包去廚房幫忙,留下謝遙一個人在客廳裏吃水果。他難得臉皮薄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坐著。沒過多久,他踱步到廚房門口,往裏麵看了幾眼。顏洲看到他晃來晃去,扔給他一顆土豆和一把刨子:“閑的話把土豆削了。”謝遙低頭看著這顆土豆,犯了愁。他可是連蘋果都懶得削皮吃的人。十指不沾春水。之前他媽媽讓他洗青菜,他就放在清水裏擺了擺,就扔鍋裏了。他是個平平無奇隻會泡麵的小少爺。老太太轉過身一把抓走了他手裏的小土豆,不滿道:“人家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你這孩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顏洲淡然道:“他就是個來吃白飯的。”他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吃完飯的某人聽到,又剛好落在有些耳背的老太太的聽力範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