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雖然說話有時會讓人覺得刺耳,但實際上,大家對她的喜愛程度卻絲毫未減。原因無他,隻因她是個貨真價實的行動派,無論是如軍人一般參加各種訓練、駕駛汽車,還是操縱火車,她都不在話下。


    尤其是她那一手精湛的火車維修技術,就連當時歐洲聘任而來的鐵路工程師也自愧不如。據說,就連當時的孫總也跟她探討過關於革命成功後在中國建設鐵路的事宜。而她所展現出的才能遠不止於此,她甚至親自設計了一座橫穿英法海峽的海底隧道,並在寄給英國倫敦舉行的萬國博覽會上榮獲大獎。要知道,在一九零幾那個年代,能取得這樣的成就絕對稱得上是一項壯舉。


    你的母親跟絕大多數隻會談革命理想的人不同,她......如果她不在辛亥那年犧牲了。可能革命勝利後,還真就有可能成就一番作為的,甚至可以去當一個鐵路設計師了。這話可是孫總說的。”


    汪聽到妻子說了這麽多對方母親的壞話後,心裏不禁有些驚訝。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妻子雖然很霸道,但卻很善良,不會說別人的壞話,但現在看來,她好像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不過,他並沒有責怪自己的妻子。


    甚至,他內心深處對徐夫人當年對自己的評價越來越感到困惑。最近這段時間,每當想起當年徐夫人那些對自己評價的話時,他發現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朝著她所預言的方向發展。更讓他不解的是,也如徐夫人所說,自己走到今天,很大程度是還真就是自己的妻子攛掇的自己。


    那麽豈不是意味著一切都按照徐夫人的預言進行著?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夠未卜先知的人嗎?可是,如果徐夫人能預知一切,為何她卻無法看清自己的未來呢?想到這裏,汪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不過,你母親對於蔣的為人可算是算得很準的,他現在在重慶,那個地方三麵臨水,不就是一個小孤島嗎?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更加認同了一個觀點,戰則必敗,隻有和平,才是唯一的良藥。”


    對於以前別人說過的那些話,這個人那怕表示認同,但其實他內心真正認同的隻是他自認為可以接受的部分,而完全忽略了那個曾經被他淡忘的“八年”之說。反而,那年那個小男孩池田卻始終記得這個“八年”之說。


    “先生,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正當他還沉浸於回憶之時,他的秘書曾走了過來,輕聲對著眾人說道。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多小時已經悄然過去。現在,讓我們先去享受一頓豐盛的午餐吧。成延,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清楚你對食物有怎樣的喜好。然而,我卻記得你母親曾經最喜歡品嚐的美食——她親手烹製的重慶火鍋。


    回想起在重慶度過的那段時光,盡管我們嚐試了當地許多家火鍋店,但始終無法找到與你母親所做的味道相媲美的美味。或許,隻有像你母親這樣獨具個性的人才能做出如此令人垂涎欲滴、辣味十足的火鍋。當初在東京的時候,我們曾誤以為那便是地道正宗的重慶火鍋,然而如今回想起來,那獨特的滋味確實令人難以忘懷。


    盡管你母親的火鍋讓人回味無窮,但它的辣味實在太過濃烈,常常令我們的腸胃不堪重負。即便如此,那份特別的美味仍然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記憶之中,成為一段珍貴而難忘的回憶。


    不過,現在在河內,而且我這個長輩請客,所以今天沒有重慶火鍋這道菜。等有一天,我們勝利了,以勝利的姿態去了重慶,可以讓那個“物流商人”請我們吃。”


    今天成延所來的地方是高郎街一號。這座府邸內部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配備了好幾位廚子,可以烹飪出八大菜係的佳肴。


    對於長期在滿洲和日本生活的成延來說,這無疑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在當時的大連,人們普遍崇尚簡樸的生活方式,即使是滿鐵的高層食堂,也僅僅能供應一些海魚而已。如果哪天有幸能夠吃到肉——無論是豬內還是羊肉、牛肉,每個人每次也隻能去拿一小片兒。若是有新來的人不了解這個規矩而多拿了,那麽那些老員工要麽會痛斥新人一頓,甚至可能直接扇對方一個巴掌。


    甚至,在程延擔任哈爾濱站副警衛長之後,以及當他晉升為董事後,盡管每次滿鐵內的會餐,飯桌上都會擺滿十幾個小碟子,但真正能夠入口的菜肴卻寥寥無幾,遠遠比不上高堡台程家大院裏那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鐵鍋亂燉來得美味可口。


    不過,這一次的家宴,真真切切地讓成延感受到了高層政客們的奢華生活。且不說那些擺在桌上的山珍海味,光是那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就讓人眼花繚亂。在河內沿海地區常見的燕窩和海鮮,這裏竟然擺出了十幾道不同的花樣。更讓人驚歎的是,連在滿洲都被視為珍貴奢侈品的熊掌和飛龍也出現在了餐桌上,仿佛這些稀有的食材隻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們為成延的到來幹一杯,當年東京那些革命同誌,能夠活到現在的已經很少了,更不要說......”就在主人端起酒杯的時候,還是那個曾秘書從外麵而來,說道:“村山先生,鬆本特使從領事館打來了電話,好象很急,要您趕快接一下。”


    聽到了這話,成延非常不好意思的麵向主人夫婦:“伯父、伯母......”


    “沒關係,你去接吧,可能是鬆本先生又想起了什麽,有什麽特殊的話需要交待你的吧。”那個人很大度的說道。


    對於他這樣一個重要人物來講,在飯桌上被人叫去接電話、甚至去開會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最近十幾年,都是他被人叫走,這一次是他的客人被叫走了,這對於他多少是一個打擊。考慮到最近近衛態度對他變化非常大,看著抱歉了一聲走出去的成延,現在又有了一些後悔之意,隻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已經由不得他了。


    “伯父、伯母!”不過五分鍾,成延就轉了回來 ,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但最後卻又不得不說了出來。“剛才接到鬆本特使電話,近衛首相在東京宣布內閣總辭職了(注1)。作為近衛首相的特使,我們不得不等待新任首相的消息,是新任首相另外派別人來跟您接洽,還是繼續授權鬆本特使,我們需要等待東京的消息......”


    成延帶回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整個宴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眾人麵麵相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怎麽可能?”餐桌上已經有人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著問道:“不是說要執行對華新政策嗎?”


    他心裏清楚,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他們千裏迢迢從重慶來到河內,本以為能和近衛內閣達成協議,可現在看來,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人猜測是日本國內出現了變故,導致政策改變;也有人懷疑是重慶政府故意放出假消息,擾亂他們的視線。但無論如何,現實擺在眼前,他們必須盡快想出應對之策。


    “會不會是我們理解有誤呢?”這個人皺起眉頭,試圖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一絲頭緒。“或許隻是暫時的調整,等局勢穩定下來,還是會按照原計劃進行。”


    然而,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日本軍方一直以來都對重慶政府持強硬態度,這次的變動很有可能意味著他們不再願意通過和平手段解決問題。而一旦日軍再次發動進攻,他們這些從重慶而來的人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想到這裏,在座眾人不禁感到一陣絕望。他們原本以為可以借助這次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化為泡影。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好了,政治上的事情,就跟小孩子的臉一樣,一日三變,現在我們繼續吃飯,吃完飯再想別的。”相反地,作為女主人此刻卻展現出一種更為堅毅的男子氣概,毅然決然地打破了這一僵局。按照她的設想,無論這場戰爭的結局如何,日本方麵都無法避免要邀請她的丈夫前往東京。


    (1)曆史上近衛第一次內閣總辭職是1939年1月4日,因為本書中曆史上末發生的滿鐵事件拖延,近衛內閣總辭職延遲了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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