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字時用,號謙齋,南直隸宜興縣洑溪人,任當朝首輔一職。性凝重有度,居內閣十二年,從容輔佐,愛護人才,屢遇大獄及逮係言官,委曲調劑,安靜守成,卒年七十二,諡文靖。撰有《謙齋文錄》四卷傳於世。


    徐溥,自幼天資聰穎,讀書用功,8歲進私塾念書,把聖言要語、經典法言抄錄匯集成冊,隨身攜帶,供作平時閱讀。塾師見他口袋總是鼓鼓的,疑是玩物,便責他貪玩,取出看時,原來是他抄錄的“聖賢要語錄”,塾師非常驚異,問明原委,頗覺自愧,即對其父漁隱公說:“你兒乃是神童異才,我不能為其師。”遂請辭而去。徐溥還效仿古人,不斷地檢點自己的言行,在書桌上放了兩個瓶子,分別貯藏黑豆和黃豆,每當心中產生一個善念,或是說出一句善言,做了一件善事,便往瓶子中投一粒黃豆,相反若是言行有什麽過失,便投一粒黑豆。開始時,黑豆多黃豆少,他就不斷地深刻反省並激勵自己,漸漸黃豆和黑豆數量持平,他就再接再厲,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久而久之,瓶中黃豆越積越多,相較之下黑豆漸漸顯得微不足道,直到他後來為官,一直都還保留著這一習慣。


    徐溥入閣初期,正處於萬安、劉吉弄權之後,為了穩定局勢,徐溥嚴守成法,與同僚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同心協力,輔治朝政。孝宗剛繼位時,鑒於宦官勢力上升,曾革除了許多太監的官職,其中原欽天監監正李華,因幫昌國公張巒選了一塊墳地,孝宗就認為有功,要恢複他的官職。徐溥等加以抵製,認為此例一開,佞人又要紛紛鑽營求官,礙難執行。安南攻擾邊境時,孝宗欲遣大臣前去處理,徐溥等又勸諫道,“外邦相侵,由有關衙門發令處理足夠了,不需要陛下親自派使臣去。如安南萬一不予理睬,為了維護天子的尊嚴,我朝勢必要征調大軍遠途去征討,這不僅勞民傷財,而且事情會鬧大。”孝宗也就沒有派使臣前去。


    孝宗漸漸懈怠,懶於理政,徐溥曾多次進諫說,如今奏章批答不及時,有的公文竟稽留數月而不理,或者不施行,政事壅塞,應當依照舊製,除了每日朝堂奏事外,遇有重要軍政事務,宜隨時允許上奏,陛下也應經常召見儒臣詢問國事。孝宗一度信用宦官李廣,好道家神仙之說,並大事燒煉、設壇祭禱。徐溥又曾多次上奏,以唐憲宗偏信好講神仙方術的柳泌服用丹石而亡、宋徽宗崇尚道學以致亡國的教訓,勸諫孝宗疏遠奸佞,勤政愛民。


    徐溥很愛護人才,常說,“要造就一個人才不容易,不能以一些小過就棄而不用”。他凡見人有小過,總是諄諄善誘,耐心教育,每遇大獄或言官因進諫而被逮捕,總盡力相救,使大多數人得以幸免。平生樂善好施,對鄉裏族人關懷備至,而自己生活則很儉樸,仿效宋代範仲淹義田之舉,叫他二弟複齋到京城商量置辦義田,以贍養宗族。他決定將自有田產800畝作為義田,分給族裏村人耕種,如遇災荒,減租免征,並開義倉賑濟,凡鄉裏族人遇有婚喪之事或遭意外災難,均有補急救濟。還聘請塾師,興辦義學,凡徐氏子弟和村裏貧家子弟,一律免費入學,又在進城的袱溪河口設置渡船,雇人擺渡,方便行人,鄉人稱之為“徐氏義渡”。


    在朝為官多年,沒有在北京城裏建造府第,直到將要告老回鄉時,才由家人在故裏建造一所住宅。因年屆70古稀,向皇帝求退,皇帝竭力挽留,他因目疾嚴重,再次要求告老退休,徐溥以“四朝元老”的殊榮奉旨南歸。到家後,他不顧雙目失明,首先命兩僮攙扶著他在整個宅第轉了一遍,並用雙手撫摸著每座牆壁和每根楹柱。家人問:“相爺何必如此?”他說:“我是怕兒輩們把宅第造得太華麗啊,隻要能住就可以了。”一日,徐溥由家人扶著在門外散步,忽然問道:“門外原是東南山鄉上城大路,怎麽聽不到車履之聲?”家人告訴他:“為了相爺能安靜休息,故把大路遷到河的對麵去了。”徐溥聽了,勃然大怒,喝問:“這是誰的主意?怎能為我個人的安逸,而勞鄉親們繞道而行呢?”他即命恢複大路於相府門前,民眾無不讚歎。


    徐溥早年京城的一位同僚,曾經送他一幅畫,是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那可是國寶級的極品,他多次戴上老花鏡,細細端詳這幅畫,每次都會一陣陣地激動而沉浸在畫的氛圍之中。但他把它送回京城,物歸原主了,所謂“原主”,是他原來的同僚李東陽,畫上有李東陽的叔祖李祁的題跋。閣老命他的孫子專程攜畫赴京,此後一個多月,他一直耿耿於心,有一天傍晚,孫子終於風塵仆仆地回來了,看了李東陽充滿感激和掛念的親筆信,他才放下一顆心。


    徐溥入閣為相十二年,忠於王朝,盡心盡力,對朝政多所匡扶,被譽為明朝賢相之一。徐溥卒後,經朝廷批準,在宜興城內鬧市區的蛟橋南堍建“柱國太師”坊,宜興地方人士為紀念徐溥,還在學街東、洑溪、小東門外分別建有“榜眼”坊、“及第”坊、“義莊”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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