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有想到,公主殿下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僅憑四人之力,就將這群凶神惡煞的土匪製服


    “行了,別站著了,把車上的人救出來,他們還綁了幾個姑娘。”


    “是,殿下!”趙慧彬應聲完,帶著人跳上車,把趙慧慧和其餘幾個姑娘救了下來。


    一共六個姑娘,不是被藥迷暈了過去,就是被打暈了。


    楊蓁拿出隨身帶著的銀針,給幾人紮了幾針,人陸陸續續醒了過來。


    當趙慧慧看到自己的哥哥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倒在他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淚水打濕了趙慧彬的衣襟,不大的哭聲充滿了恐懼和委屈。


    “哥哥,我好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趙慧慧泣不成聲,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趙慧彬緊緊扶著她,輕聲安慰:“沒事了,慧慧,哥哥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其他被救下來的姑娘眼神空洞,仿佛還沒有完全從恐懼中恢複過來,身體還微微顫抖著。


    “趙大人,這群土匪以前也會搶城中的姑娘嗎?”楊蓁問道。


    趙慧彬讓花枝照顧好趙慧慧,拱手說道:“他們之前都是從人牙子手裏買年輕的姑娘,下官等人想管,也管不了。”


    楊蓁突然想到,上次周叔去買人掃街的時候,那些人牙行的姑娘為什麽會那麽惶恐了。


    “我知道了,讓人把這裏打掃幹淨。”


    一行人回到城中的時候,已經是快子時了,城中也沒多少人。


    ……


    次日一早,謝春行穿著軍甲來找楊蓁,“殿下,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讓兄弟們小心些,不可輕敵。”楊蓁叮囑道。


    “殿下放心,屬下會小心,不會陰溝裏翻船的。”謝春行跟著楊蓁出征多年,多少也學到了一些。


    謝春行確實不是莽撞的人,先是讓手下的兄弟,假裝是過往的商隊,接連幾日從九裏山經過。


    因為獨眼龍等人被殺,謝春行他們第一天經過九裏山的時候,幾個匪寨的人擔心有詐,並未動手。


    可是財帛動人心,隨著商隊帶的東西越發值錢,虎雲寨最先動手了。


    搶了東西,還把謝春行手下的人,綁到了寨子裏。


    第二天,又有商隊經過,其他幾個匪寨也跟著動手。


    這次,謝春行他們在馬車裏裝了不少酒,酒水裏加了點藥,單單聞著,就要把人酒蟲給勾出來。


    當天晚上,九裏山的土匪寨子裏燈火通明。


    寨子中央燃起篝火旁,酒壇子放在地上,周圍圍坐著一圈又一圈勾肩搭背的男人,或蹲或坐。


    酒壇被揭開,濃鬱的酒香瞬間爆發,引得眾人紛紛吸氣,劉黑七迫不及待地舀起滿滿一碗,仰頭一飲而盡。


    “好酒,還是這些富貴人會喝?”


    接著,酒碗在眾人手中傳遞,每個人都貪婪地品嚐著這難得的美酒。


    “大哥,這次的貨真不錯!就是太少了點,隻有這幾壇。”


    “可不是,等會咱們兄弟喝完,去找個小娘們爽爽,哈哈哈哈哈…”


    “一起一起……”


    土匪們的笑聲、喊聲交織在一起,火光映照下,這些人的臉龐變得通紅,眼神迷離,沒一會兒,好些人已經爛醉如泥。


    謝春行帶著十二營的精銳軍卒,悄無聲息地沿著九裏山的山路攀登而上。月光下,幾百人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迅速而敏捷。


    很快,謝春行帶著人翻過寨牆,衝入匪寨之內,劉黑七等人因為酒裏藥的原因,三三兩兩靠在一起。


    赤紅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笑容,好似沉迷在什麽美夢中一樣。


    聽到打鬥聲,劉黑七等人紛紛驚愕地抬起頭來。


    然而,已經太遲了,謝春行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麵前,手中的刀槍劍戟閃爍著寒光,宛如死神降臨。


    “來人,來人啊……”劉黑七焦躁的大聲嚷嚷,想站起來反抗,卻隻覺得渾身無力。


    一時間,匪寨內充滿了慘叫與哀嚎聲,土匪們在軍士的攻擊下紛紛倒下。


    當最後一名土匪被製服時,整個匪寨已經陷入了死寂之中,火光映照下的戰場顯得格外慘烈。


    謝春行留下一隊人看守,帶著另外的人,從劉黑七的寨子後麵繞到虎雲寨跟前。


    另一邊,十二營另外兩個隊,看到謝春行發的信號,如同猛虎一般衝入另外兩個匪寨。


    頃刻間,整個九裏山殺聲震天,幾個寨子的土匪或是被斬殺,或是被俘虜,無一漏網。


    雞鳴時分,天邊初露曙光,謝春行和下屬押解著被俘虜的土匪,浩浩蕩蕩地進城了。


    長不見尾的隊伍,個個或多或少掛著彩的土匪垂頭喪氣,被繩索緊緊捆綁,與往日囂張的氣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隊伍後麵,是二十多架馬車,上麵都是這些匪窩搜出來的金銀寶物,還有劫來商旅的貨。


    被土匪抓去的姑娘和婦人,在後幾輛馬車裏,由重兵保護。


    城中的百姓聽聞消息,紛紛湧上街頭,爭相探頭圍觀。


    這些平日裏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的土匪,總算是被抓了,無數人拍手稱快。


    “真是大快人心!州府怎麽想起來剿匪了?”


    “這下我們總算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看這些軍士的軍甲,似乎不是咱們雲州的守衛軍。”


    “那是公主帶來的軍士,為首那位將軍,之前桃園鎮那些人鬧事的時候,我見過。”


    “原來是公主殿下!”


    ……


    百姓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謝春行帶著被俘的土匪,徑直走向州府。


    趙慧彬已經等候多時,看著整齊劃一,眼神淩厲的將士,心裏隻有震撼。


    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一刻似乎具象化了!


    “謝將軍,辛苦了!”趙慧彬深深鞠躬行了個禮。


    謝春行下車,指了指身後的將士,“公主有令,命我等配合州府審訊,半個月內,這些匪徒必須依律處置。”


    “謝大人,我等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公主重托。”趙慧彬帶著州府官員拱手回應,語氣中滿是堅毅。


    “好!”謝春行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即刻開始行動,我會將將士們分為幾組,盡快給雲州百姓一個交代。”


    謝春行說完,海瀾帶著幾個丫鬟迎麵走來,“謝將軍,公主讓奴婢過來協助你們,安置那些救出來的姑娘。”


    “多謝海瀾姑姑,殿下考慮周到!”


    ……


    九裏山匪寨被盡數搗毀,雲州百姓喜不自勝,而對於林家來說,這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景象。


    林良琦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雙手緊握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不安,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林家與九裏山的匪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今劉黑七他們被抓,一旦公主和州府開始深入調查,林家的罪行將無所遁形。


    到時候,不僅林家的聲譽將毀於一旦,更可能麵臨家破人亡的慘境。


    “不行,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林良琦猛然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正當林良琦心急如焚,準備派人四處求助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管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地稟報:“家主,不好了!外麵,外麵都是軍士,已經把整個林家給包圍了!”


    林良琦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茶杯也因顫抖而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


    快步走到外院,林家府邸的四周,已被密密麻麻的軍士所包圍,刀戈之聲震耳欲聾,整個林府一時間風聲鶴唳,下人更是亂作一團。


    “家主,我們該怎麽辦?”仆人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帶著少爺趕緊離開,我擋住這些人,林家的根不能斷了。”林良琦著急忙慌地吩咐管家。


    話落,門外已經傳來了軍士們粗獷的聲音:“林良琦,速速開門,否則格殺勿論!”


    林良琦站在門前,深知自己已無處可逃,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願輕易束手就擒。


    迅速召集了林家中剩下的護衛,“攔住他們,隻要攔住片刻,老爺我重重有賞。”


    刀光劍影之中,林家的護衛們紛紛倒被製服,


    謝春行收起長劍,冷冷地看著林良琦,“林良琦,你涉嫌與土匪勾結,罪證確鑿,本將軍奉公主命令緝拿你!”


    說完,謝春行拿出一卷畫像遞給下屬,“把這些人找出來,全部帶走。”


    一串林家人被送到州府,謝春行又帶著人,把林家的幾個鏢局,也全部搗毀。


    林家一夜傾覆,謝敏玉母女頓覺天都塌了。


    韓嬌嬌仗著是楊蓁的長輩,來到公主府求見。


    “周叔,你把謝夫人和謝敏玉帶到偏廳,對了,去把香染姑娘,和婉雲姑娘也帶過來。”


    周叔:“是!”


    公主府的門檻高聳,守門侍衛威嚴,韓嬌嬌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緩緩步入。


    見楊蓁帶著兩個孕婦走進來,韓嬌嬌有些不明所以,強壓下心中的忐忑,行了一禮。


    “公主安好,臣婦此番前來,實是有不得已之請。林家之事,突變驟起,知其中或有誤會,望公主能念及舊情,予林家一線寬宥。”


    楊蓁輕輕抬手,示意韓嬌嬌起身,語氣中不失禮貌:“謝夫人言重了,林家之事,非我一人之力可解,國法如山,豈可因私廢公?”


    “不過,既然謝夫人今日登門,本宮倒是有一件事,要讓你們知曉。”楊蓁話鋒一轉,朝香染和婉雲招招手。


    “謝夫人,你為林家求情,無非就是,相中林諫徵這個乘龍佳壻,可你知曉在你麵前風光霽月的人,實際內裏早已潰爛不堪。


    你以為隻有謝敏玉腹中有林諫徵的骨肉嗎?這位香染姑娘和婉雲姑娘腹中的孩子,也是林諫徵的。”


    聞言,韓嬌嬌大驚失色,謝敏玉更是如遭雷擊。


    楊蓁朝香染使了個眼色,她上前朝謝夫人微微行禮,輕聲說道:“奴家原本是紅船上的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和林家公子在書畫上有些投緣,一來二去便互生情愫。


    奴家知曉他與蘇家小姐有婚約,但情難自禁,便被林家公子安置在安水巷的宅子裏。


    林家不知怎麽得罪了虎雲寨的土匪,奴家夜間被他們擄走,幸得公主府軍士相救。”


    謝敏玉聞言,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你,你胡說的,對不對?”


    楊蓁看了一眼婉雲,然後看向韓嬌嬌,“謝夫人,婉雲姑娘,你應該也認識吧?”


    “認,認識!”韓嬌嬌腦袋都是懵的,她竟然看走了眼。


    “婉雲姑娘是林諫徵恩師的女兒,與丈夫和離之後,回到娘家。林諫徵在往返恩師家中,哄騙婉雲,承諾會取她為妻,她腹中的孩子,與謝小姐差不多月份。”


    說完,楊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現在,謝夫人還決心為林家奔走嗎?拋開這些不說,林家勾結土匪,坑害過往商客,甚至買凶殺人,種種行徑,法不容情。”


    韓嬌嬌聞言,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強撐著沒有倒下,但心中的失望卻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


    她以為林諫徵家世、容貌和學業都不錯,值得托付,不惜讓女兒未婚與之有了肌膚之親,還有了孩子。


    沒想到,林諫徵竟是這樣一個道貌岸然、背地裏卻行如此齷齪之事的人。


    “公主,我……我真是看錯他了!”韓嬌嬌的聲音中帶著哭腔,眼眶泛紅,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楊蓁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林諫徵與香染姑娘,婉雲姑娘的往來,林家家主都知道,你以為自己是螳螂捕蟬,殊不知旁人黃雀在後。”


    韓嬌嬌聞言,點了點頭,她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而一旁的謝敏玉呆愣住了,耳朵裏傳來一陣陣鳴音。


    見狀,楊蓁喊來府醫,讓她給謝敏玉把脈。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謝敏玉臉色總算是緩和了過來。


    “謝夫人,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林家罪行牽扯全家,沒必要趟這趟渾水,本宮的意思,你明白嗎?”


    韓嬌嬌聞言,趕緊跪下說道:“臣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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