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還有這種藥?”他蹙眉問道,“我在關外倒是從不曾聽聞。”淩自初頓時來了興趣。“江兄!你我果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淩自初拉住江延的胳膊,將他扯到幾步之外,以免再有人打斷他二人的交談,“來來來,讓淩某為江兄介紹一下我聖教中最為出名的大力神藥!”嶽霄:“……”燕陽呆怔怔看著江延真的同淩自初走到了一旁去,忍不住扯了扯嶽霄的衣袖,小聲問:“嶽前輩,這世上真的有那種東西嗎?”嶽霄捂住了自己的臉。……他們一路離了城鎮,打算就此出關。暮時他們在一處破廟歇腳,沈清喻將入歧的刀譜捧出來,一字一句細細讀過去。他幼時學過劍,這刀譜他看得似懂非懂,他便想也許還需要嶽霄從旁教導,正欲請嶽霄過來看一看,卻見嶽霄與江延二人忽而驚警,將眾人護在身後,退至屋角。沈睿文脫口問道:“怎麽了?”並未有人讓他噤聲閉嘴,來敵顯然已知曉他們在裏麵了,嶽霄與江延對視一眼,道:“有貴客來訪。”他話音方落,果真便有人在外輕笑,道:“嶽大俠好耳力。”這聲音,是張修遠。沈清喻未曾想到他們竟陰魂不散追到了這地方來,他手中還拿著刀譜,匆忙塞進了懷裏去,入歧刀與他而言太過沉重,是嶽霄幫他拿著的,裹了層層黑布負在嶽霄背上,沈清喻想張修遠他們應當看不出嶽霄背上的是什麽。思索之間,張修遠已推門進來了。他仍是與他的胞弟張修明在一塊,隻是此番他們幹脆連手下也不帶了,兩人就這麽大剌剌走了進來,絲毫不懼屋內還有嶽霄與江延二人在場,擺明了有恃無恐的樣子,顯然是還有後招。沈清喻不由便想起江延所說的那個麵具人。那人應該就在附近,否則張修遠與張修明應當不會如此膽大的。張修遠看了看他們幾人,忍不了一笑,問:“沈少爺,應府不好嗎?怎麽就來這地方了?祭祖啊?”沈清喻挑眉答道:“與你何幹?”“當然與我有關係。”張修遠收斂了笑容,眼中漸漸地露出一絲恨意來,“你們從我手中逃走了,主上可怪極了我。”“主上?”沈清喻明白他所指的是那麵具人,微微一頓,反諷道,“賀逐風若知他的弟子喚人做主上,不知會有如何感想。”嶽霄便接口道:“清喻,我想你行走江湖的資曆尚淺,應當不知道有的人是很喜歡當條狗的。”張修遠聽他們如此說,神色並不好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笑了笑,說:“逞一時口舌之快,待會兒不還是得死。”沈清喻心中並不樂觀。他雖並未見過那麵具人出手,可聽江延所說,那人的武功高深莫測,又有張修遠兄弟二人在場,他們顯然並不是對手,事到如今,如何全身而退,實在是個令人為難的問題。張修遠已緩緩地將劍自劍鞘中拔了出來,歎氣道:“怪就怪你父親與邪魔外道為伍。”他未曾說完這句話,沈睿文已一驚,抓住了沈清喻的胳膊,愕然道:“青陽!”沈清喻不由也一怔,目光一晃,停在了張修遠手中的那柄劍上。青陽。那是他父親的青陽劍。沈府焚於一炬,連屍首都不曾給他們留下,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沈契的配劍去了何處,此刻這青陽劍在張修遠手中出現,他猛地便覺呼吸一滯,咬緊了牙,卻發不出一言,隻覺恨意如野草般於胸中瘋狂蔓長,附骨而生。張修遠抬手撫了撫青陽劍,臉上還帶著他慣常有的笑意,道:“你可知你父親並非死在沈府之中。”“他知道不少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主上當然不會那麽輕易令他去死。”張修遠道,“他的嘴實在緊得很,可吃了不少苦頭。”沈睿文氣紅了眼,幾乎要撲上去,嶽霄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以免他過於衝動,目光卻也冷了,道:“你說別人是邪魔外道,你與他們又有什麽區別。”“當然不一樣。”張修遠道,“隻要你們死了,就再無人知曉此事。”他話音未落,劍已出手。嶽霄卻未動,江延的長刀已於半空擋下張修遠的劍,而嶽霄急退數步,轉頭與沈清喻道:“我與師兄在此處攔著他們,你們先走。”淩自初不由著急道:“可是……”他們這幾人幾乎占全了老弱病殘,僅有沈睿文與燕陽會些武功,若是途中再冒出什麽不速之客,後果不堪設想。“燕陽。”嶽霄道,“保護好大家。”燕陽也手足無措,著急道:“嶽前輩,我……”嶽霄卻已將背上的刀解下,交到沈清喻手中:“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來。”他似乎還想再囑托幾句,卻又一驚,如同覺察到危險一般,隻覺院中殺意四伏。他回首去看,江延還擋著張修遠與張修明二人,而院中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名帶著麵具的黑衣男子。嶽霄一頓,壓低了身子,咬牙低聲道:“快走。”沈清喻率先拉住燕陽的手,倒還算冷靜,道:“沒時間廢話了,走。”可他的手也在發抖,他當然也在害怕。燕陽咬了咬牙,扶起孟景,二話不說朝外跑去。淩自初緊隨其後,沈睿文等著沈清喻,而沈清喻回眸看嶽霄一眼,微微蹙眉,還是囑托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