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薛匪風失蹤了。 …… 拚死一戰後,雖然勝利,但糧草短缺的問題立即暴露出來。 運糧隊早前就被薛厲風切斷。 主將不在,軍心惶惶。 沒有薛匪風,朝廷會如何定義他們?是叛軍還是功臣?糧草遲遲不到,他們要空耗到什麽時候? …… 沈清然帶著浩浩蕩蕩的運糧隊伍和戰馬,漸漸逼近蒼州。 他跳下馬車,險些摔成智障。 “常銘,換車為馬,常穗跟著糧隊,你和常蟬率兩千騎兵和我先走。” “後天就到了,夫人不要著急。”常銘連忙抓住沈清然的手,避免他摔得一臉血,看見毀容的夫人,將軍會心痛死吧。 “薛匪風出事了。”沈清然臉色蒼白,聲音幾不可聞。 連著十天綠豆沒有準時發芽,沈清然還能自欺欺人是薛匪風在行軍,盡管他很清楚,薛匪風這個人最怕他擔心,沒有十萬火急的事,萬萬不會拖延時間。 他裝不下去了。 綠豆兩天沒發芽了。 第61章 第 61 章 常銘並不知道沈清然和薛匪風間的綠豆約定, 看夫人的神情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立刻前後打點好, 讓隊伍加快行進, 點了兩千精兵, 騎上最好的快馬,全速趕往蒼州。 這兩千精兵包括了薛匪風派來保護沈清然的分隊, 不足的人由天下山莊補齊。剩下兩千人, 四千馬負責押運糧草。 從閩州到蒼州, 沈清然原打算慢悠悠地走,一邊養身體一邊運糧,蝗蟲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必須花最短的時間趕到蒼州。一路緊趕慢趕, 沈清然坐在馬車裏顛吐了好幾回。 現在, 他還要更快。 但沈清然不會騎快馬,上次薛匪風借著教他的名頭欺負他, 嘴都被親腫了, 騎馬一點卻也沒學會。 薛匪風這個混蛋! 為什麽不好好教他騎馬! 沈清然眼前一片模糊,他擦了擦眼角, “常銘,拿繩子過來。” 他怕自己會掉, 幹脆綁在馬背上好了。 “夫人,不能這樣, 將軍也不會答應。”常銘不肯動手, 人操縱馬, 一綁上就反過來了, 萬一有什麽意外,跳馬都來不及。 常蟬看不下去了,她旋身飛上沈清然的馬前,握住韁繩,“夫人,抱住我,駕!” 隊伍瞬時間分成兩撥,前麵的一騎絕塵,揚起風塵十幾裏。後麵的加快步伐,大概明天日落前到達軍營。 戌時,夏天天黑得較晚,最後一點餘暉散盡,守衛三三兩兩搬起拒馬擋在軍營大門前,遠處煙塵滾滾,一陣馬蹄聲急促逼近。 “薛將軍親衛,自己人!”常銘率先到達,亮出令牌,“將軍在不在軍營?” 薛匪風失蹤,軍營上下緘口,禁止私下討論,以免引起恐慌。守衛較為警覺,推著同伴,“你去稟報章將軍。” 常銘心裏一沉,認為夫人過於緊張將軍沒出事的僥幸心理蕩然無存。 “常柏呢?” “常侍衛他……你等等。”守衛打馬虎眼。 常銘險些腿軟,他弟弟也…… 此時,副將章懷蒲的營帳。 薛厲風被綁成蟬蛹,摁在地上審問。 軍營上下無人不恨薛厲風,要不是他和北彗勾結,他們十萬大軍本該在去年就該班師回朝,而不是險些喪命天坑,更不是像現在這樣,損兵折將,元氣大傷,才將北慧壓回境外。 自從知道薛厲風被俘,想千刀萬剮他的士兵每天要在繞著關押他的地方巡邏三遍,化成灰都別想從軍營逃出去。 “坦白從寬,北彗這次的作戰布局,暗中齷蹉,一五一十說明白了,本將留你個全屍,否則,外麵這些士兵,一人一刀,千刀萬剮,你連肉帶骨都不夠分!” 常柏連續帶人找了兩天,一無所獲,最後看見將軍的士兵說,薛匪風追著北彗的首領石山猷一路向北纏鬥,再後來起了風沙,黃沙漫天,眼都睜不開,風沙過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薛匪風了。 章懷蒲生怕這是北彗的陷阱,把薛厲風提過來審問。 “薛匪風呢?”薛厲風自知難逃一死,他看了看周圍人頓變的臉色,突然猜測道,“他沒有來審我?是不是死了?” 章懷蒲臉色難看,“我勸你還是顧好自己吧!說不說!” 薛厲風眼珠轉了轉,幾乎肯定薛匪風出事了:“現在軍營上下,隻有我一個主子,你們這群狗奴才還敢這樣對我!” “薛匪風死了,你們還怎麽跟朝廷抗衡?你們要效忠誰?造反還敢逼著朝廷承認,滿朝文武恨不得把你們殺之而後快。一道聖旨下來,十萬人全都是反賊!不如你們另擇明主,我保證大家都是複興我大齊的功臣!” 章懷蒲一介武夫,差點被薛厲風的歪理氣死,看著是問不出東西了,他一揮手,“把他拖下去!” 薛厲風對薛匪風恨之入骨,把自己的下場全都歸咎於薛匪風,他猜測薛匪風隻是出事,沒死,不甘心地大喊:“章懷蒲,你個孬種,北彗大降,朝廷眼看著也不行了,敢不敢自立為主,別跟條狗一樣跟在薛匪風屁股後麵,他扔的骨頭比別人好吃——唔唔唔。” 拖人的士兵對視一眼,脫了臭襪子堵住薛厲風的嘴,都對薛厲風的行徑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