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想, 我還能抱著它健步如飛呢!    能不能飛起來不知道,當薛匪風的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時,沈清然脊背一涼, 汗毛倒豎, 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像一隻被提溜住後頸的野貓, 吃了主人家兩條魚,偷溜被逮住,一瞬間慫得爪子都縮起來了!    薛匪風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媳婦,幾乎要被他的樣子蒙騙過去,遠遠地看見有三個人在小門那裏堵著,其中抱著肚子呻|吟的人,哪怕隻看見個後腦勺,他就知道是沈清然!    因為沈清然演得太像,將軍有一瞬間有了在產房外麵等媳婦生產的緊張感!    托沈清然的福,薛匪風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體驗到為人父前的焦慮。    實在是……太氣人了!    跑出去種田就算了,被抓了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認錯,保證下次不敢,薛匪風也就沒什麽立場地原諒了。    他還跑!    媳婦一跑,還“揣著球”,不生氣還是男人嗎?    薛匪風垂眸看著沈清然,目光幽深,“你想去哪兒生?”    沈清然坐在擔架上,抱緊了肚子,似乎想把作案證據捂住,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薛匪風,被他鐵青的臉色嚇到,後領被揪著,沈清然艱難地轉頭,透過薛匪風胳膊肘間露出來的一點縫隙,看見他身後聚集的士兵越來越多。    這也太丟臉了吧!    沈清然感覺到不應該出現的偶像包袱,畢竟被幾萬士兵這麽吹了好幾天的神仙,沈清然被吹得有點飄。    他不想被薛匪風當著這麽多人打臉,從衣服裏拿出一個藤編籃,怎麽看都像智障。    沈清然心底其實不怕薛匪風,在一段平等的關係裏,本就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情緒,頂多就是被抓包的心虛,因為他相信薛匪風不會真對他做什麽。    所以他現在還有空思考怎麽把掉到地上的臉皮撿一撿。    絕對不能承認他是沈清然!    他這也是為了薛匪風好,夫人的麵子就是將軍的麵子。    沈清然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薛匪風:“大將軍,有事等我生完再說好不好?”    薛匪風:“……”    他有點看不懂沈清然。    沈清然飛快地把薛匪風的手抓過來,討好地親了親他的掌心:“大庭廣眾的,給點麵子。假裝不認識我行麽?”    在外人看來,就是薛匪風突然攔下一個孕婦說了幾句話,還真沒幾個人聯想到沈清然。    薛匪風抽了抽嘴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沈清然是不是看不出來他在生氣?    好不容易醞釀的怒氣,被沈清然親了一下,立刻煙消雲散,快得他都抓不到。    手心能感覺到沈清然輕淺的呼吸,薛匪風愣了愣,手掌一鬆,眼睜睜看著沈清然打了個招呼,前後兩個人抬起擔架,繼續前進。    “常柏,你帶隊巡邏一遍村莊,沒什麽事就帶兵回去。”薛匪風吩咐了一聲,跟在沈清然後麵。    弟弟和掌事腿軟又心虛,仿佛後麵跟著一隻吃人的老虎,拐個彎後,見四周沒人,眼疾手快地把沈清然往地上一擱,原地消失。年邁的掌事甚至找回了年輕時的矯健。    薛匪風負手而立,咬著後槽牙:“還不趕緊拿出來!”    “哦。”沈清然解開腰帶,伸手把籃子拿出來,趁薛匪風不注意,往裏麵灌滿了綠豆。    他仰頭看著薛匪風,把籃子舉高。    “你要小綠豆精嗎?”    薛匪風看著那一堆綠豆,太陽穴撲撲直跳,這個綠豆精絕對是故意的!    “你在邀請我?”    沈清然愣了下,裝傻:“不是,我隻是一顆普通綠豆精。”    薛匪風蹲下來,捏住他的臉蛋,用了點力氣,指腹間滑膩的皮膚染上一層緋紅,“那小綠豆精怎麽來?”    “天上掉下來——唔。”    沈清然被薛匪風翻過身,按在大腿上抽了幾下屁股,光天化日,小巷子隨時可能有人拐進來。    說好的人後訓妻呢!    沈清然羞得臉頰爆紅,卻也不敢太掙紮,怕一用力把薛匪風大腿上的舊傷蹭到。    “我是不是說過胖回來前不準幹活?”    “說過。”沈清然蔫巴巴的。    “你要是幹完活能胃口大開多吃兩碗飯也就算了,你一累就沒胃口,懶得吃飯,還想繼續瘦下去?!”    “你喂我就吃。”沈清然小聲反駁,“你之前還覺得我是飯桶呢!”    他明明能吃,就是最近天氣太熱,胃口受影響,其他的是無辜的。    “那你現在怎麽就不是了,還說不是因為太累?”薛匪風幾乎確定了是這個理由,這樣下去,沈清然什麽時候能胖個十斤,一不留神就跑去種田,常蟬他們說服不動了,就去打薛謹風的注意。    還是關起來養吧。    沈清然:“我好不容易來一趟西北,再三天就要走了,你不讓我種,我一輩子都會覺得遺憾,保不準哪天又跑過來。”    他抱著薛匪風的大腿,忽略他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這裏這麽遠,你也不想我以後再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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