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柳絮兩家人吃了午飯,正在院子裏休息。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柳絮開門,就見柳東城一家五口齊齊站在她家門前。


    “絮丫頭!”柳東城看著麵前皺眉看著她的小丫頭,目光閃了閃,一臉溫和的喊道。


    “有事麽?”柳絮冷然問道。


    “嗬嗬,你娘在家嗎?”柳東城依舊一臉溫和。


    “我娘帶著弟弟們呢,如果沒事我就關門了!”說完,就準備關門。


    “等等”柳東來抬手撐住木門。見柳絮一臉不耐煩,趕緊說道:


    “大伯今天來,是來向你們一家道歉的,之前大伯和你大哥不在家,很多事情不知道,今兒回來你阿爺跟我細說,我才知道你們在家受了這麽多委屈,大伯很是羞愧,也教訓你伯娘了,這會兒帶他們來給你們賠禮道歉。”


    說著,柳東來讓開了身,柳絮一眼就看到了陳舒曼那半張紅腫的臉,又見周圍有村民圍觀,挑了挑眉,平靜的說道:


    “大伯,你教訓你的妻子與我們無關,至於你說的賠禮道歉?嗬嗬,道歉有用還要衙門做什麽?我們一家四口都曾被你的妻子兒女害得命懸一線,那個時候你在哪裏?哦,你說你不知道,榆陽鎮離柳家村隻要兩炷香時間吧,而且這幾個月你們都有回來過吧,之前你們怎麽不說賠禮道歉的事兒?我昨天剛說了你們家不在種植菌菇的人選內,你們今天就上門了,當大家都是啥子嗎?”


    柳絮一臉譏誚的看著門外的一家五口。


    柳東城被柳絮的話懟的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柳成銘見了,隻好上前拱了拱手道:


    “小妹,我們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之前是我娘他們過分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柳絮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嗬,你跟我一個七歲不到的小丫頭說大人有大量,柳成銘,你的禮義廉恥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麽?”


    “還血脈相連?你們在害我們的時候想過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嗎?拿著我爹賣命掙得銀子花的可開心?別說血脈相連,但凡你們有點良心,就不會在我爹走後,如此苛待迫害我們母女!”柳絮冷斥道。


    柳成銘臉上青紅交加,可他還沒說話,柳娟兒就跳出來了:


    “賤丫頭,你別得寸進尺,我們都來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嘖嘖,看看,還賠禮道歉,就你們這樣,說是來找茬都不過分吧?”


    柳絮嗤笑道,柳成銘更是反手就給了柳娟一巴掌。


    “娟兒,你給我閉嘴!”


    “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柳娟尖聲叫嚷道。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這是我們的嫡親堂妹,過來給絮兒道歉!”柳成銘幾步上前,就想扯過柳娟,卻被她反手推開了。


    隻見雙眼含淚的看著柳成銘:”要道歉你自己道,我是永遠不會給這個賤丫頭道歉的!”


    隨即她又咬牙切齒的對柳絮叫嚷道:“賤丫頭,你給我等著,等我們搬去了縣裏,我一定要你好看!”


    說完,不管臉色難看的柳東城和柳成銘,轉身就跑了。陳舒曼看了看丈夫和兒子,跺了跺腳,嘴裏喊著“娟兒,娟兒”也跑了,柳成材見了,自然不會再留下。


    周圍的人已經不少,都對著門外的父子倆指指點點,二人臉上又是羞窘,又是憤恨,跟調色盤似的難看。


    柳絮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


    “行了,我知道你們今天鬧這一出是因為什麽,還是那句話,種植菌菇我不會教給你們家的,你們走吧。”說完也不管他們什麽反應,反手就將院門給關上了。


    柳東城父子倆臉色更加難看,想到已經走了的陳舒曼母子三人,更是一陣牙疼,隻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而回院子裏的柳絮卻皺著眉頭,她還在想著柳娟說的他們搬去縣裏的話。


    本來就是農家院子,又小又不隔音,所以門口發生的事兒,屋裏幾人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見柳絮皺著眉頭進來,徐若蘭上前拉過她,溫聲問道:


    “絮兒,怎麽了?可是他們又欺負你了?”


    柳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進屋了,抬頭看著徐若蘭搖了搖頭,又見其他人也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遂開口道:


    “沒,他們欺負不了我。我是在想別的。”


    “娘,三叔,三嬸,杏兒,水生哥,我是在想剛才柳娟離開的時候說了句他們要搬去縣裏,我總覺得不太對,你們也一起來分析分析。”


    “他們要搬去縣裏?”徐若蘭反問道。


    柳絮點頭:“嗯,柳成銘讓她給我道歉,她不樂意,一氣之下說出來的。”


    “會不會是她被氣瘋了,亂說的?”水生憨憨的說道。


    “我覺得她可能是嫉妒絮兒會種植菌菇掙錢,氣不過,覺得這樣說能有臉麵些。”杏兒一臉就是這樣的樣子。


    “不對,她語氣很篤定,而且眼神……怎麽說呢,就像是已經能看到我很淒慘的樣子。”


    “她今年十三了,會不會是陳氏他們給她相看了縣城的人?”陳蘭想了想道。


    “有這個可能,興許那家條件還不錯,所以她才敢那麽有底氣。”徐若蘭點了點頭。


    柳絮和柳長順皺著眉頭沉思,半晌後,兩人同時抬頭看向對方,均是眉頭深鎖。


    “三叔,你也想到了?”柳絮道。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柳長順點了點頭。


    “我估摸著,八成是和菌菇有關係。絮丫頭昨天才說了不讓他們家種植菌菇,今天他們父子就都回來了,還帶陳氏他們來道歉,八成是為了跟你們緩和關係,好學種菌菇的。”


    “陳舒曼肯定跟他說了菌菇的賣價這些,我們隻是說了優先賣給醉雲軒和宋公子他們,但你大伯在八珍樓,陳氏的爹又是八珍樓的掌櫃,他肯定會把菌菇賣給八珍樓,說不定還會通過八珍樓高價賣去縣裏。隻要他像我們那樣,多建幾個菌菇屋,產量跟上去了,這個冬天過去,他們要搬去縣裏輕而易舉。”


    “而且,我們並沒有多餘的供給其他酒樓,所以他們可以通過菌菇擴充很多人脈。絮丫頭,咱們真的要不要也……?”柳長順話雖沒有說完,但柳絮懂了。


    她搖了搖頭:


    “三叔,我們菌菇能賣那麽高的價格,就是因為物以稀為貴,如果到處都有了,誰又願意出高價再買呢?”


    “而且”她說著,頓了頓。“我覺得,三叔你把他們想的太好了。”


    見幾人麵露疑惑,她又說道:


    “一邊是一年辛辛苦苦賺幾百兩,一邊是一次性萬兩,你們說她們會選什麽?”


    “你是說……”柳長順瞪大了眼睛。


    “沒錯!我記得常掌櫃曾經跟我說過,一旦有人知道我會種植菌菇,他們常家都不一定保的住我。所以,這個法子價值絕對不低。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拿到手。到時候柳成銘父子倆,絕對會把利益最大化,既可以得到錢財,又可以巴結權貴,你們說他們會那麽老實嗎?”柳絮輕聲問道。


    “這……可是簽了文書,如果到時候……不僅要罰銀萬兩,還要除族的啊。”陳蘭有些不敢相信。


    “都巴結上了權貴了,區區萬兩和柳家這個種地的家族,要不要又有什麽關係呢?”柳絮聳聳肩,不是她把他們說的這麽惡劣,而是他們確實是這樣的白眼狼。


    “早知道……當初我們就不接宋公子那批了,這樣就不用告訴村裏……”柳長順懊惱道。


    柳絮又搖了搖頭:


    “我之所以選擇讓全村都種,一是為了軍營那批貨,二也是私心,一旦事情傳出去,解決我一家或者我們兩家容易,但是一個村,那些所謂的貴人總還是有所顧慮的,公開這條路是必須要走的。而且,我還打算明年把這個方子交給縣太爺的。隻有這樣過了明路,才能絕對保證整個柳家村的安全。”


    徐若蘭看著行事如此妥帖的女兒,眼中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柳長順也被柳絮縝密的心思震撼到了。再看看自家兩個一臉崇拜的兒女,突然好羨慕東來哥……


    “絮丫頭,那、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陳蘭被柳絮說的那個“解決他們很容易”嚇到了。


    “唔……明兒個一早我和三叔要去一趟醉雲軒,玄一還在等消息,然後把這事和他們說說。事關他們的利益,我想他們會插手的。隻是明天就要辛苦娘和三嬸你們幫著準備菌床用的東西了。杏兒和水生哥,你們一定要注意把控好蒸煮的時間。”


    “放心,沒問題!”兄妹倆拍著胸脯道,徐若蘭二人也點頭應允。


    “他們家肯定不會幹休的,我猜的沒錯的話,晚點或者明天一早,我阿爺肯定會來。”


    “娘,如果阿爺明天來的話,除了他,其他任何人都不準進來。而且,不管阿爺說什麽,你都不能答應。什麽都推到我身上來。再不然讓他等等我,我和三叔會盡快趕回來的。三嬸,到時候要麻煩你們幫忙攔住他們了,院子裏有做菌床的東西,一定不能讓我阿奶和柳東城一家子進來。”


    眾人聞言,都慎重的點了點頭。


    之後,幾人又開始接著上午的忙。


    直到太陽下山,柳長順一家才收拾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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