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 作者:今夕故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晏瑾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他仔細回憶起今日在畫舫匆匆一瞥就被沈知弦潑散的畫麵,兩條長腿壓著沈知弦掙紮著想要踢他的腿,一隻手將沈知弦兩隻清瘦的手腕兒捏住,舉在頭頂摁著,另一隻手就在他腰間小腹上反複徘徊遊離。 沈知弦徹底繃不住了,渾身都在顫抖,難以遏製的笑聲斷斷續續的,他威脅道:“阿瑾……你要造反了!好了,不許再戳了!再戳我明天一天都不會同你說話……呀!” 這和那畫麵中似乎相同又似乎哪裏不一樣。 那畫麵裏兩個人也是一上一下的,衣衫半褪,躺在下方的人神色迷離,像是很享受,又像是隱忍著什麽。 他們到底在做什麽,晏瑾並不知道,他還來不及看明白,那畫麵就被沈知弦潑散了。 昏暗的光線絲毫不妨礙他將沈知弦的情形盡數收入眼底。身下這人雋秀的麵容緋紅,眼角都被逼出點兒淚花來,眼底微微濕潤,呼吸聲一聲顫過一聲。 晏瑾覺得心底像是起了一片火海,熱騰騰地燃燒著,席卷了全身,要把他、把沈知弦一塊兒燃燒殆盡。 沈知弦的手終於掙紮出來了,他努力地平複著呼吸,眉眼猶自殘餘著笑意,將晏瑾作亂的手摁住,語調不穩道:“誰教你這麽做的……” “小冊子……” “嗯?” 他喃喃地太小聲,沈知弦沒聽清,疑惑地嗯了聲,晏瑾卻道:“不能看小冊子,那我可以看歲見的話本子嗎?” 他從沈知弦的反應中,敏銳地察覺到那小冊子和話本子或許都是相似的東西,沈知弦越不想給他看,他就越想看。 大概這就是……晏瑾遲來的少年青春期的好奇與叛逆? 沈知弦:“……” 沈知弦這才知道晏瑾在說畫皮妖的那小冊子,自覺決不能養歪小徒弟的他斷然拒絕:“不可以。” 晏瑾被摁住的手動了動:“歲見……” “撒嬌也沒有用,阿瑾,你是個大孩子了,要聽話——手不許亂動!聽到沒有——!” 晏瑾會聽話嗎? 或許白日清醒時會,但眼下卻是絕對不會。 漆黑的夜裏,那些個隱秘的心思,都毫無遮攔地盡數展露宣泄出來,肆無忌憚的。 晏瑾輕而易舉地就擺脫了沈知弦的禁錮,故技重施。 這回他是鐵了心要沈知弦鬆口,胡鬧得越發厲害,沈知弦不用靈力根本攔不住他,在他的胸膛與床榻之間窄小的空間裏掙紮躲閃著,被他撓癢癢撓得難以控製地直笑,笑得眼圈兒都紅了,一滴淚綴在眼角,濕潤潤的。 沈知弦本來是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同意的,可晏瑾究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又與心上人這般接近…… 沈知弦感覺有個不太和諧的滾燙抵著他,背脊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雖說是願意與晏瑾親密接觸,但到底還沒能一步到位就直接到那種地步。好在晏瑾從來沒接觸了解過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懂,隻憑著本能蹭了蹭,再沒有太大的動作。 在事情發展得更難以控製之前,沈知弦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棄車保帥:“好了好了……別鬧了,看看看,給你看還不成麽……” 他沒什麽力氣地推了一把晏瑾,“明天就給你,不許再鬧了。” 晏瑾停住了手,不知何時開始,心頭那把火轉移到了小腹上,燒得他也有點兒難受起來,要挨著沈知弦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一時不明所以,想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沈知弦又難得鬆了口,他也不願意錯過,隻能將腦袋埋在沈知弦頸窩處拱了拱,小聲哼哼:“要現在……” 沈知弦原本沒反應的,都要被拱出火來了。他再咬咬牙,努力忽視那微妙的存在,屈服了:“你鬆手,讓我起來。” 晏瑾乖乖地鬆手,翻身坐起,彈指點燃蠟燭,又擁著沈知弦也坐起身來。 沈知弦似乎還有點兒猶豫,晏瑾便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大有不拿出來就要繼續胡鬧的意思。 沈知弦被他望得沒奈何,磨磨蹭蹭地翻出來藏著話本子的儲物袋,慢吞吞地一頓翻找,將三本話本子放到晏瑾手上,其中有一本還是不久之前剛從晏瑾那兒沒收回來的。 整套話本子當然不止三本,可這話本子裏的內容是循序漸進的,後麵那兩本……沈知弦自己看時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想想要是晏瑾看了…… 嘶。 沈知弦覺得臉在發燙。 見晏瑾似乎還想說什麽,沈知弦色厲內荏:“不許再想別的!再鬧我真的要生氣了!” 晏瑾小聲地應了聲好,將話本子謹慎小心地放進自己的儲物囊裏,眼底藏著小欣喜,像是終於得了糖吃的小孩子,冷峻的麵容都柔和了許多。 這麽一鬧,睡意都沒了,沈知弦也不想躺下了,靠在晏瑾懷裏說閑話,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畫皮妖。 “畫皮妖有百般絕色,歲見不動心嗎?” “動什麽心嘛。”沈知弦漫不經心,“皮囊最不可求,任誰百年後都是白骨一具……嗯,當然道理是這麽說,我還是喜歡漂亮的,畢竟要善待自己的眼睛。” 他偏頭看晏瑾,視線從晏瑾的眉眼一直滑到晏瑾的唇。 晏瑾的容貌是那種偏硬朗的風格,長眉如劍,雙眸沉黑,唇色偏淡,總是微微抿著,不說話時,整個人瞧起來內斂而冷峻。不過偶爾他也會流露出強勢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就要服從。 沈知弦就很喜歡他這種調調,雖然寡言少語,但一舉一動都叫人安心。 用不正經小話本的不正經話來講,就是強勢冷酷又禁欲,叫人忍不住想撩撥他,打碎他冷漠的麵具,看他能露出別的什麽表情來。 沈知弦將晏瑾看得耳根都有些紅了,才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誇道:“我們阿瑾要比她好看許多。” 被沈知弦拿來與畫皮妖對比,晏瑾並未生氣,他垂了垂眼睫,看見沈知弦笑吟吟的模樣,聽見沈知弦說“我們阿瑾”,他喉嚨有點發緊,沒有說話。 沈知弦想起方才被胡鬧的仇,有心要報複回去,便繼續好整以暇地調戲道:“看過阿瑾,就再沒別的人能入眼……唔!” 晏瑾忽然抬手,扣在他的後腦勺上,偏頭便壓了上去。 大概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都是無師自通的,又或者說,男人都是經不起激的。以往晏瑾的親近都隻停留在表麵,這回他終於是打破了束縛,不再滿足於簡單的雙唇相碰了。 沈知弦被他扣著腦袋不許亂動,微微仰著頭,承受了一個短暫卻滾燙的吻,急匆匆推開他時,胸腔裏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又胡鬧!”沈知弦努力平複著過分歡快的心跳,沒什麽威懾力地輕斥一聲,聲音有點軟,他自己也聽出來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轉過頭去不看晏瑾。 又虧了又虧了,晏瑾沒逗著,反倒自己吃了虧。 晏瑾被他斥了也不惱,看著沈知弦微微泛紅的臉頰,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也是。” “……嗯?” 晏瑾卻是沒再說話了,從背後環著沈知弦,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一聲接一聲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響起,沈知弦都分辨不出臉上的熱意是自發的,還被晏瑾嗬出來的熱氣給弄得。 他忍耐了一會,覺得不僅是臉頰在發燙,背上與晏瑾的胸膛緊緊挨著的地方也在發燙,燙得他覺得有點承受不住。 沈知弦扒拉開晏瑾的手,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隨意地趿拉著鞋子,假裝鎮定地往窗邊走:“有些熱,吹會兒風。” 半掩的窗被重新推開,吱呀一聲。微風帶著些許涼意吹來,沈知弦拍拍臉頰,覺得清醒了不少。 他漫不經心地朝外看去,月光照得地上碎影斑駁,竹林間偶爾有一兩聲蟲鳴響起,在寂靜的夜裏十分清晰。 晏瑾沒有跟過來,沈知弦站了一會,覺得冷靜許多了,輕舒了口氣,打算回去睡覺。正抬手想將大開的窗拉回來一點,不遠處一點什麽動靜卻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沈知弦動作一頓,片刻後詫異地微微傾身向窗外:“……那是什麽?” 一團濃厚的烏雲,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不知何時就悄無聲息地罩在了不遠處的天空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恢複中午12點更新。 —————— 感謝名單截止至30號17點,網頁後台崩了進不去,在app看不到qwq,沒有感謝到的小闊愛明天補麽麽啾! 謝謝小闊愛賈津津的手榴彈x1; 謝謝小闊愛們的地雷:江昍x3、33503273x3、銜禪x1、一口吞個柚子x1、很懶的魚仙菇x1; 謝謝小闊愛們的營養液:噗略噗略x12、美麗的我x10、柒瀾x10、瑜丸x1、卿本佳人x1; 麽麽啾(づ ̄3 ̄)づ╭第48章 鏽鎖 那黑雲裏仿佛藏滿了魑魅魍魎, 透著股不祥的氣息, 浮在半空中,突然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麽東西吸了下去, 瞬間不見了影。 天空恢複晴朗,平靜如常, 如無事發生,然而沈知弦的心卻是一沉,不安的情緒浮現,讓他怔了一瞬。 竹林隔著, 沈知弦看不清那邊有什麽, 隻依稀辨別出那還是府上地界。 他招手讓晏瑾過來,晏瑾取了他的外衣, 過去給他披上:“怎麽了?” “我覺得那邊不對勁。”沈知弦微微蹙眉, 為著心底的不安。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情緒了, 那團詭異的黑雲莫名地讓他在意。 可那黑雲到底詭異在哪裏, 沈知弦也說不出來,隻本能地覺得不妙。他推開晏瑾,略略退後了一步,手往窗沿一撐,就輕鬆地翻出窗外去:“去瞧瞧嗎?” 雖是疑問句, 但他話音落下時已朝著那邊走了兩步,顯然是非去不可。晏瑾二話不說也跟著翻窗而出,緊緊跟在他身後。 穿過竹林, 是一個小花園,大概是廢置許久的,無人打理,以至於枯葉滿地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兩人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周圍,沒發現任何人——這麽晚了,那些巡邏的護衛,並不會走到這偏僻的地方來。 越往那邊走,沈知弦心底的不安就越強烈。夜色沉沉,四周寂靜無聲,慘白的月光落在兩旁布滿灰塵的嶙峋假山上,無端森然。 正悄無聲息地走著,忽然一聲枯葉被踩碎的聲音響起,兩人立時停住了腳步——那聲音,是從拐角處傳來的,似乎有人將要轉過彎來了。 沈知弦眼角瞥見身旁高大的假山裏有一處凹陷,當機立斷地拉著晏瑾躲進去。 小凹陷很淺,但那恰好是月光照不著的地方,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裏頭有人。 位置狹窄,兩人不得不緊挨著。晏瑾在外側,沈知弦怕他躲不好要被發現,勾著他的腰將他往裏帶了帶。 這下兩人挨得更近了,身高體型的差異讓沈知弦的舉動看起來仿佛是在主動投懷送抱,還是很熱情的那種。 然而反應遲鈍的當事人之一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隻發現晏瑾太高了,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不得不扒拉著對方,湊過去踮起腳尖來往外看。 視線擦過晏瑾的臉頰,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拐過彎來的人。 ——是那位邀他們入府的孟夫人。 這座府邸的主人——也就是流連畫舫的那年輕男人,姓孟,單字雲,是一位富商。 他父母前幾年為山匪所害,孟雲在為他們的喪事奔波時認識了一位同樣父母雙亡的女子,幾番來往之後兩人情投意合結為夫妻——那女子,便是如今的孟夫人。 孟雲經商的本事不錯,為人也算可以,唯有一點,就是他極其熱愛流連花叢,閑了就愛往煙花之地跑,還要學那些個文人才子,沒事就倚欄吟詩,給美人們填詞譜曲……雖然畫舫裏的美人們從來不會吟唱他的作品。 這些都是沈知弦狀若無意地從孟府管事嘴裏打聽出來的,他對孟雲的為人行事不做評價,他隻好奇,這位敢上畫舫找人的孟夫人,這大半夜的,獨自一人來這裏做什麽? 她來的方向正是黑雲出現的地方,沈知弦悄悄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往回走,十分疲憊的樣子,微微眯了眯眼。 孟夫人……似乎藏著小秘密呢。 孟夫人很快走不見了影,沈知弦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別的動靜了,才推推晏瑾:“出去罷。” 從黑暗狹窄的小凹陷裏出去了,就著淺淡的月光,沈知弦才發現晏瑾的耳根子不知什麽時候紅了個透,像是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