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現在有那麽多人被穿越,不會都是你們這些公務員整出來的?”  鬼差:……  葉歡歎口氣,心想當初自己對鬼差說的話可能有些過了,以至於他穿越以後基本就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態,很是過了一段潦倒的日子。鬼差從來沒露過麵,更別說幫過他。  幸虧他遇到了塵禪師,禪師收他為徒,又舉薦他到應天府提刑司當差,他的日子才算好過點——如果風餐露宿、刀光劍影也算好日子的話。  天漸漸黑了下來,風也大了些。葉歡縮縮脖子,算算時辰,小路子他們跟一枝花應該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一枝花上當的話,半個時辰內就會趕  到這裏。  他回頭望望身後的一片樹林,視線看到以及看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有事先挖好的陷阱。隻要一枝花來到這,他就有辦法讓他掉進其中的一個。  他現在擔心的就隻有一件事,也是小路子所擔心的,那就是一枝花不上當。  葉歡決定要是一枝花真不來的話,他回去就讓小路子替他刷半年的馬,誰讓他烏鴉嘴。  葉歡有一匹馬,是下山前師父送給他的,雖然年紀大到他都不忍心去騎,卻也是他最值錢的私人財產。  就算不能騎,擺擺樣子充門麵也是好的啊,原來那個時代不也有很多有錢人喜歡收藏老爺車嗎?  遠處似乎有異動,葉歡耳朵很靈,立刻聽出有人朝樹林這邊過來,而且速度很快。  葉歡心跳陡然加快,右手緊握刀柄,一枝花當真來了嗎?!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果真是一枝花!  葉歡無聲的咧開嘴,一枝花啊一枝花,叫你小子騷包喜歡穿白色,以為自己是西門吹雪啊,等你進了班房,勞資特地為你準備白色的囚服,寫滿勞資的各種qq簽名讓你穿個夠!  白色身影移動很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近前,他頭上帶了頂白色襆頭,看不清楚相貌。葉歡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住對方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大意。小路子和其他丐幫的兄弟全被他安排在酒樓的四周,樹林這邊隻有他一個人,雖然裏麵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但一枝花江南第一盜的名號也不是吹出來的,單從武功上論,他跟他還是有一定差距。  葉歡手心沁出冷汗,眼神卻愈加淩厲。半年的舍命追捕,十幾個晝夜的辛苦準備,勝敗就在此一舉!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存稿,大大們可以放心追……☆、陷阱  一枝花距離葉歡埋伏的那棵樹還有十步距離時身形突然停下。葉歡一驚,難道是自己被發現了?  哪知一枝花卻一轉身,對著後麵的空氣開口道,“閣下好俊的輕功,居然跟了我這麽久?”  後麵還有人?葉歡更加吃驚。他和一枝花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他都沒有發現另外那個人而一枝花卻發現了,這就說明一枝花的武功要比他高很多。  更要命的是,相較於那個未知的第三人,他跟一枝花的距離更近,那是不是就說明其實一枝花早就發現了他?  葉歡握著刀柄的手不似方才那般堅定了,冷汗卻流得更多。  一個瘦小枯幹、身著黃衫的人影從一棵樹後慢慢挪出來,正是聽風館雅間裏三皇子的那個屬下劉賁。土黃色的衣衫與周圍薄薄的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加上他本就蠟黃的膚色和枯黃的頭發,簡直就像某種爬行動物的天然保護色。眼神稍微差點的離遠一些都未必看得見他。  “花兄的輕功還是更勝一籌,在下自愧弗如。”劉賁悠悠開口。  一枝花冷冷道:“我不姓花。”  劉賁神色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一枝花本名叫什麽,總不能叫他一兄或者枝兄吧。  能夠將一枝花招入麾下,是北齊三皇子劉琛的一大心願。他們找了此人許久,如今被他劉賁撞上,真是該著他立此大功。劉賁慶幸劉琛身邊的第一高手柳權沒跟著一起來,否則這功勞恐怕就是他的了。  “兄台武功高強,埋沒江湖不覺得可惜嗎?”劉賁幹脆直接進入正題。  一枝花隻是冷冷瞧著他,卻不接話。  劉賁有些沒麵子,隻好自己把話接下去,“兄台不如效力我北齊,吾皇禮賢下士,愛惜人才,必會對兄台有所重用,到時加官進爵、光宗耀祖,豈不是比做盜賊強過太多?”  一枝花沒什麽表示,葉歡卻險些從樹上掉下來。南梁境內怎麽會有北齊人?難道是細作?  這個時空大陸上共有四個主要國家,北齊、南梁、西涼和南詔。西涼、南詔地處偏遠,人煙稀少,國力弱小。北齊、南梁經濟富足、國力相當,卻是互看不順眼,大戰爭沒有,小摩擦不斷。  葉歡覺得今天的狀況已經超出他的能力控製範圍,一個大盜加上一個細作,他今天不要說抓賊,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  劉賁見一枝花始終不吭聲,臉上愈加掛不住。他怎麽說也是北齊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總要自持身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用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隻是自己方才亮明了身份,這一枝花若是答應還好,  若不答應那就隻有開打。樹上那位雖然不足為慮,但若要出手幫助一枝花,卻也麻煩。畢竟高手過招,哪怕出現任意一點偏差都有可能影響最後的勝負。  三個人一時間誰都沒動。  然而平靜卻是短暫的,一枝花身形一動,已然出手!動作快如閃電!  葉歡反應也是不慢,拔刀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然後下一秒他才意識到一枝花動手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他。  一股大力朝自己襲來,葉歡眼前一花,後背結結實實撞到了樹上。等他抬起頭,那兩個人早就戰到了一起。一白一黃兩個身影輾轉騰挪、倏忽交錯,沒有兵器相交之聲,有的隻是比兵器更令人膽寒的淩厲掌風不絕於耳。  葉歡默默得出兩個結論,一是這兩個人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二是一枝花的人品雖然很差,卻很有愛國情操。寧可在自己的國家被通緝追捕,也不貪圖異國的榮華富貴。  兩人打了一會兒,未能分出勝負。劉賁卻不想再繼續戀戰,畢竟三皇子囑咐過他要小心行事,自己一時立功心切想招安一枝花,已經忤逆了三皇子的命令。現在招安不成又抓不了他,還是早點脫身為妙,遲則生變。  想到這,他正要使個虛招,伺機逃走,突然目光一凝,朝西麵大喊一聲,“什麽人!”  劉賁這突然的一喊,令一枝花有些意外,手下的招式相應遲緩。  劉賁趁機朝他前胸要害劈出一掌,趁一枝花閃躲的功夫,搶身飛出,朝南麵而去。  他這一招聲東擊西本來很成功,連一枝花都沒有想到。眼看劉賁就要成功逃脫,旁邊傳來“當”的一聲,像是利器砍到樹上,接著一陣寒風夾帶著利器破空之聲朝自己麵門而來。  劉賁硬生生止住身形,快速朝後退去,一排短刀刷刷刷插到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  劉賁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樹林裏居然設下了消息埋伏。  短刀襲來的同時,一柄長刀也同時到了他的身後。隻是速度相較作為暗器發射出來的短刀就要慢上一些。劉賁身形微微一側,便躲過長刀的偷襲,右腳同時向後一撤,右肘猛地擊出,重重擊在葉歡的肋骨上。  葉歡覺得自己的肋骨仿佛斷了一般,踉蹌後退,轉頭看向束手立於一旁的一枝花,大叫道:“一枝花,你小子就打算一直看著?”  一枝花微微側頭,瞟了一眼劉賁方才注意的方向,身形一轉,如輕鴻般掠起,隻留下一個義無反顧、毅然決然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臥槽!@#¥%&……。葉歡心都涼了,一枝花跑了  ,就自己這兩下子還不夠給人家當盤菜的。看著對方陰譎的眼神,他覺得鬼差當初保佑他平安活到七月十五的承諾根本就是騙人的。  他一定一定要去投訴他!必須的!  劉賁冷笑一聲,一晃手中的短劍,朝葉歡的眉心刺來,出招的速度跟他方才偷襲人家那一刀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兵器這東西,雖說一寸短,一寸險,但那是在雙方實力均衡的情況下。就目前這種力量對比,劉賁就算赤手空拳都能將葉歡置於死地。  葉歡明知不敵,但為了活命也得硬著頭皮去拚。他咬牙舉刀一擋,不料劉賁中途突然變幻招式,短劍一晃,已經到了葉歡的咽喉!  短劍帶來的寒風掃過葉歡的脖頸,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葉歡心一橫閉上眼,心想大不了再死一次,勞資又不是沒死過。  黑暗裏突然傳來暗器破空的聲音,劉賁神色一變,倏地後退,那一劍卻是沒刺下去。葉歡驚喜的睜開眼,看清那並非是什麽暗器,而是一粒石子。  “何人鬼鬼祟祟的,還不出來受死!”劉賁寒聲叫到。  葉歡跟他想得差不多,隻是“受死”兩個字改成了“幫忙”而已。  沒有人出現。  劉賁眼珠一轉,管那個神秘人是誰,他卻不想再戀戰。要不是被葉歡拖後腿,他剛才就已經走了。  他抬腿正要走,葉歡突然縱身躍起,抽出腰中長鞭,一鞭甩到劉賁斜前方的一棵樹上,扣動樹上的機關,一排黝黑的弩箭朝劉賁呼嘯而來。  劉賁氣得大罵,心說這人怎麽如此難纏。也不敢托大,身體倏然後撤,等他雙腳落地時,發覺腳下土地鬆軟,竟像是空心的!他立刻知道上當,便要將身體硬生生拔起。  隻是葉歡的長刀已經劈到他的頭頂,他在空中無法借力,隻有躲避,隻是這樣以來就再也顧不得腳下,身體竟不由自主的向下墜去。  劉賁畢竟經驗豐富,激變之下突然抓住葉歡的腳踝,竟拽著他一同下墜。  葉歡本來嘴角已經露出勝利的微笑,這下微笑變慘叫。  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黑暗中,像一隻白色的利箭飛到葉歡身旁,雙臂一攬,將他從陷阱邊緣拽了出來。劉賁還在死死抓著葉歡的腳踝,連帶他也被拉了出來。  葉歡知道此人一旦脫困就如同猛虎出籠,危險至極。伸手入懷,掏出一包東西就朝劉賁扔了過去。  劉賁想都不想就用手去揮,一團白色粉末呈霧狀迅速在劉賁眼前散開,劉賁隻覺雙目一痛,一聲慘叫,不由自主放開雙手,掉入陷阱之中。  與此同時,葉  歡緊緊抓住身後那人的雙手,使了個千斤墜,落到地上,抱著那人就地一滾,也滾入陷阱之中。  無論如何,這麽好的機會,說什麽也不能讓一枝花逃走。  ☆、坑友(一)  “我去!你、你、你不是一枝花?!”葉歡用顫抖的手指顫抖的聲音表達內心的萬分震驚和意外。  “你拽我下來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坐在陷阱中間兩頭不靠的位置,麵無表情,臉色鐵青,正是祁王李陵。他身上原本飄逸出塵的白衣沾滿油膩與灰塵,基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陷阱四周塗滿了菜油,黏糊糊油膩膩。這是葉歡特意布置的。一來可以防止一枝花利用輕功逃出陷阱,二來可以在他拒捕的時候以點火燒坑為威脅,逼他就範。  因為菜油流的到處都是,陷阱裏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李陵之所以還能安然坐著,是因為屁股底下還有一個劉賁。  三個人一同掉進陷阱裏時,李陵嫌劉賁慘叫聲太淒厲刺耳,一掌把他拍暈,這才有了一個現成的坐墊。  葉歡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鬱悶兩個字來形容。他實在是想不通除了一枝花,還會有誰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破樹林裏?  很顯然,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理解範圍之外的那個“誰”。  他還穿了一身白!  葉歡簡直要嘔血,這個人出現的唯一作用就是讓他明白生活要比想象得還要狗血!  “我要你有什麽用?我要的是一枝花!一枝花!”  如果一枝花是個良家婦女,葉歡是個紈絝子弟,上麵這句台詞就比較應景了。  隻是一枝花本人一定不會同意這種不靠譜的類比,葉歡倒是想投胎成個紈絝子弟,前提是完成鬼差的任務才能有機會。  李陵淡淡開口,“我跟一枝花很像嗎?”  葉歡一愣,下意識道:“誰讓你們都穿著白衣……”  李陵道:“穿一樣的衣服就是一個人嗎?”  葉歡有些心虛,氣焰不再像方才那般囂張。  李陵沒有放過他表情的變化,眼中露出一絲不屑,“既然是你自己認錯人,又有何理由對別人大吼大叫。而且還是對剛剛救了你性命的人。”  葉歡就算臉皮再厚也不由得老臉一紅。不過他有一個優點,就是從諫如流,知錯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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