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威壓相逼,致令賀靈不得行動,後以火劍相殘。即使火劍及時收住,不傷他性命,也會讓賀靈的全身著火。  這種招式,對付賀靈則大材小用,分明是不要他逃跑,也並不傷害他,隻逼他使出絕技。  突然之間,賀靈的周身一丈處,現出一陣強烈的旋風,將他團團包圍。  風如刀刃,頃刻間便將那巨鳥之火卷入其中。少陽劍堅不可摧,沒入旋風之中,速度卻似變慢。火團隨風纏繞,在賀靈周身旋轉,卻不得近身,反將賀靈的身形擋住,讓人看不清旋風之內發生了何事。  隻見邵均冷冷一望,喊了一聲:“停!”  火光突然消失,少陽劍自旋風中飛出,重新落到邵均的手上,一動不動。  賀靈周身風勢變小,現出原身,隻見白色的衣衫被燒毀幾處,破了幾個泛著黑邊的洞。左臂中劍,將臂上的衣衫染紅一片。  隻聽執事弟子叫道:“賀靈擋得一招,得五塊小石子!”  慧石峰幾個人同時叫起來,興奮無比:“二師兄!”  彭紹歎道:“以風卷火光蔽身,讓邵均看不清楚他在哪裏,伺機躲避……招數是死的,果然用法還看人的悟性。”  柳千陌也道:“能舉一反三,臨危不亂,不但看悟性,也要看經驗。”  邵均緩緩將少陽劍收起,目光晦澀地望了賀靈一眼,一言不發地飛回台上。  一個身著土黃色道袍的中年女子從台上輕飄落下,個頭矮小,富態帶笑,身體微胖,看起來十分和藹。她溫和地說:“我來試試。”  柳千陌笑道:“黃花峰的秦曉峰主。”  彭紹也笑著說:“相必是剛才邵峰主太狠,她看不過眼,來安慰一下年輕弟子了。”  文荊笑道:“她可是脾氣最好的峰主。”  道姑臉上和氣,出手果然也甚輕,隻使出簡簡單單一道光刺術。靈刃細如針芒,眾人隻見一道鋼針般的靈氣自空中劃過,年輕弟子目露仰慕,感歎此人光刺術的爐火純青。  賀靈飛身躲過,落到地上抱拳道:“多謝秦峰主賜教。”  隻聽執事弟子叫道:“賀靈再擋得一招,得五塊小石子!”  慧石峰的幾個年輕弟子又歡呼起來。  道姑笑著點頭,和和氣氣地飛身回到台上。  緊接著,又有細竹峰的胡峰主上前試招,也被賀靈避過,受了點輕傷,總計得了十五顆小石子。  柳千陌激動得合不上嘴:“十五顆,應該可以進前四十名了……”  歸心壁道:“別高興得太早,二師兄能擋得三招,金丹修士便要上場了。”  正在這時,空中湧起一陣強烈的靈氣,一個中年男子自空中緩緩落下,道袍的帶子輕揚,仙風道骨,目光如炬。  古晉平低聲道:“天衡峰的陸峰主!”  陸長卿,年歲不詳,清虛劍宗五大金丹修士之一。  幾千年前,統一清虛劍宗的枯木道人便是天衡峰的峰主,一榮俱榮,天衡峰幾千年來都鼎盛不衰。金丹修士裏,排名第一者是席放,排名第二的便是這陸長卿。  賀靈微微頷首:“請陸峰主賜教。”  姿態恭敬,卻緊緊盯著陸長卿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大意。  陸長卿淡淡看著他,長袖一揚。  賀靈一驚,猛然間飛起,周身泛起旋風,卻已經遲了。  一道閃電落下來,伴隨一道驚雷之聲,天色忽變,強光將人的眼睛照射得睜不開。閃電直穿入旋風之中,賀靈的雙手頂著一塊白色靈盾,將閃電阻擋在頭頂。  場下一片安靜。  擂台上強光籠罩,靈氣洶湧,眾人根本什麽也看不清,隻聽到細碎的靈氣爆裂聲,隱約可見賀靈越來越被壓低的身型。  君衍之輕聲道:“他要頂不住了。”  柳千陌著急道:“陸峰主是金丹修士,有幾個人能頂得住?”  彭紹歎道:“他隻不過使出了最簡單的頂心雷。”  柳千陌道:“他是金丹期的修士,若使出高點的法術,豈不把賀靈逼死?”  執事弟子也怕鬧出人命,慌忙喊道:“弟子若支撐不住,當立刻認輸!”  古晉平喊道:“二師兄認輸呀!”  賀靈不答,也毫無動靜,電光越壓越低。  柳千陌目瞪口呆一會兒:“這個混蛋!他竟然不想認輸!”  君衍之抿唇,默然無語。  文荊即便知道這場賽事的結果,此刻也不禁為賀靈捏把冷汗。  柳千陌向擂台上叫道:“賀靈!即刻認輸!十五顆小石子已經夠了!”  正在急得不知所以,隻聽一聲響亮的碎裂之聲,靈盾被電光穿破,碎片散向四周,緊接著,台上的人疾速飛起,發出一聲痛哼。  閃電終於擊落在擂台之上,木片四飛,打穿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冒出燒焦後的青煙。  “二師兄!”慧石峰的眾人喊叫起來。  白衣人自空中落下,肩膀鮮紅,臉色卻絲毫不變,輕輕喘氣。  陸長卿目中露出賞識,微微頷首,轉身飛回台上去了。  執事弟子鬆口氣:“賀靈再擋得一招,得五塊小石子!可還要再接招?”  賀靈冷著臉本想說“要”,再轉頭看看台下惱怒的慧石峰眾人,煩躁一會兒,終於咬咬牙說:“不了。”  執事弟子朗聲道:“賀靈總計得二十塊小石子!”  慧石峰的眾人歡呼起來,其餘各峰的弟子冷然相望。慧石峰的人數本來少,此刻的吵鬧尤其刺耳突兀,令人側目。他們卻也不管,歡天喜地地接著賀靈下來:“二師兄!”  幾個天衡峰的弟子不以為然。  “不就進去了一個麽?沒見過世麵。”  “被人壓著打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爭氣點的,豈能不大肆慶祝?”  “沒出息。”  莫少言就站在他們身邊,慢吞吞地說:“你們二百個人中才有幾個有能耐的,我們十個之中就有一個能耐高的,我看你們才沒出息。”  那幾個弟子沉了臉:“你說什麽?要不是每座峰隻能出十個人,看我們不把你們都壓死!”  “哈哈哈哈哈……不說倒提醒我了,有本事你先進那前十名,至少我還參加了第一輪的比試呢……哈哈哈哈……”  “混帳!”  幾個人說著說著就要打架,彭紹連忙將莫少言拉開:“幾位峰主之前打架,大家是想被罰麽?”  天衡峰也有年長弟子訓道:“不得喧鬧!”  幾個人這才安靜下來,仍舊不服。  柳千陌卻仍在生氣,沉著臉向賀靈道:“你剛才逞什麽英雄?”  賀靈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已計劃好逃出去的路。”  歸心壁道:“……倘若在擂台上被打死,你也算是第一個。”  席放望了望慧石峰一群人,默不作聲。  執事弟子朗聲喊道:“慧石峰君衍之,上場!”  文荊有些激動:“君師兄到你了。”  君衍之淡淡望他一眼,將腰間裝小果子的袋子取下來,放在文荊手上,飛身而起。  全場一片靜默,隻見一個青衫男子自空中緩緩飛來,動作不張揚、淡如清風,麵容清華絕色,輕輕落在擂台之上。    第32章 文荊突然覺得,百口莫辯     聞人慕望著台上的君衍之,臉色晦暗不明。  自一年前開始,清虛劍宗裏時不時有人拿他們二人作比較。也不知是誰說的,慢慢竟有了這麽一種講法——  兩人都是謙謙君子,隻不過聞人慕努力太過,而君衍之氣質天生。換言之,聞人慕如同放了香精的水,而君衍之則是無色無味的水。真水無香,太香反倒假了。  對此,聞人慕有些生氣。  這是有多閑,才分析成這樣?  的確,君衍之身上高雅的氣質與自己相同,卻比自己更自然一點,似乎有點不情願,好像他並不想這麽高雅似的。  ……簡直欺人太甚。  這個人總給他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讓他望之生懼。  這種陰暗的情緒,他曾向別人說起幾次,卻換來師弟們“你在嫉妒,想抹黑他,我們都懂”的同情尷尬目光,毫無共鳴。  於是他再也不說了,閉上嘴巴,隻字不提。  大家都被他蒙住眼睛,隻有自己才覺得有些怪異麽?  執事弟子在擂台上道:“慧石峰君衍之已準備好,請各位峰主不吝賜教。”  話音未落,一個矮重的胖子自台上飛下,一身灰衣,麵無有點陰沉,聲音沙啞,如沙礫磨過鐵板一般讓人難受:“我來試試。”  柳千陌咬牙,低聲道:“果然是他!”  紅秀峰的峰主,趙寧天!  古晉平輕聲道:“聽說,前些日子君師兄得罪了他,是怎麽回事?”  柳千陌生氣地說:“你君師兄何嚐得罪他?隻不過是有傳言,君師弟曾說過,慧石峰傳承了《覆草經》,今後紅秀峰便成了清虛劍宗壓底的峰脈。”  莫少言不禁奇怪:“君師兄不喜生事,小心謹慎,言辭尤其注意。怎麽會說這種幼稚的話?”  “有人挑撥離間而已,卻不知是誰。”  古晉平道:“趙峰主性情要強,隻怕心中有刺……”  李書說:“那趙峰主也信?”  柳千陌道:“信也罷,不信也罷,一年前我們尋得‘遠木靈石’,有了傳承古卷,紅秀峰又一直不能抬頭,他心中憋著一股氣,發泄不出。最近又有這種傳言,正戳中他的痛處。他隻怕是要趁此機會,教訓你君師兄一頓,借機敲打我們,出出心中的惡氣。”  莫少言不禁擔憂:“如此說來,君師兄豈非難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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