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之半躺著,文荊微微抬起他的頭,臉慢慢靠近。  麵容清雅絕色,眉眼都細細長長,唇薄如刀……據說唇薄的人,有些寡情薄幸,但師兄的目光卻很柔軟呢……  “師兄別在意,我們是療傷。”  “嗯……”  鼻子碰了碰,文荊的麵皮發燙,嘴唇輕輕貼上,柔軟、細滑,帶了一點微微的酥麻。  “師兄,你張開嘴。”  “嗯……”  明明答應了卻無反應,文荊專心致誌地以舌頭頂開君衍之的雙唇,又規規矩矩地將舌頭收好,體內的暖陽之氣傾瀉而出。  君衍之的手環住文荊的腰,慢慢拉近。  兩人稍稍調整了姿勢,文荊低頭趴在他的身上,一心一意地為他療傷。  他含糊道:“舒服些了麽?”  “嗯……”  舌頭若有似無地掃過,文荊隻覺得麻麻酥酥的,一陣一陣難以言喻的暖潮湧來,慢慢將周圍一切都忘記。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門口一聲“吱呀”,柳千陌怪異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做什麽?”  文荊一呆,猛地抬頭半坐起來,隻見柳千陌與賀靈站在門口,神色古怪地望著他。  “我、我正在……”文荊擦擦嘴唇,結結巴巴。  賀靈皺眉:“你君師兄受重傷,你就趁機占他便宜麽?”  文荊的眼淚滴溜溜地打轉:“不、不是的……”  他欲哭無淚,低頭看看二人的姿勢,自己毫不客氣地騎坐在君衍之身上,忽然覺得有些百口莫辯。  君衍之冷靜地半坐起來:“他在為我療傷。”  柳千陌皺眉,與賀靈互望一眼,緊緊閉上嘴巴。  賀靈終於淡淡地說:“療傷就療傷吧。”    第33章 魔道猖狂,天下必將大亂     “二位師兄有什麽事?”君衍之淡然地問。  文荊自君衍之身上爬下來,尷尬地退到一旁,不敢吭聲。  柳千陌道:“君師弟也起床吧,宗主有令,讓所人去清虛大殿集結。”  “何事?”君衍之掀開被子,文荊趕忙扶著他下床。  賀靈簡單地道:“天衡峰出事了。”  君衍之不禁有絲詫異:“出了什麽事?”  柳千陌歎氣說:“去就知道了……”  聽語氣也知道事態嚴重,幾個人不再說話,等君衍之披上衣服,乘著月色一同向清虛大殿飛去。  月色如同溫柔的白紗般籠罩在洵陽山脈,遠遠望去,大殿燈火通明,低低聽到人聲傳來,卻也不混亂。  彭紹早已帶著莫少言等人在清虛殿前等候,李書大聲叫道:“師兄,在這裏!”  柳千陌飛身落到殿前,道:“走!”  十個人一同邁入清虛殿,隻見各峰脈弟子集結,有些似乎半夜被人從床上拉起來,衣衫不甚整齊,頭發有些許披散,聚在一起低聲議論。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半夜召集我們?”  “不知道……”  “聽說,方才天衡峰有七十多人突然神智失常,夜半三更,被陸峰主抓了起來。幸而都是練氣弟子,修為低下,並不曾有太大傷害。”  “什麽?!”  “神智失常?也像趙峰主一樣?”  “……你問我,我倒問誰?”  “白天紅秀峰主剛剛發瘋,今夜天衡峰便遭難,這是計劃好了的麽?”  隻聽朱槿的聲音自大殿中響起:“席宗主有令,慧石峰柳千陌、賀靈、君衍之、文荊來後殿,有事商議。眾弟子近日在洵陽山脈見到可疑人物者,速來後殿稟報。其餘弟子在前殿等候,不得離開。”  柳千陌皺眉:“關我們何事?”  賀靈道:“不知道,走吧。”  四個人一同向後殿行去。  清虛殿的前殿宏偉大氣,氣勢恢宏,後殿雖小些,卻也寬敞舒適。隻見身著墨綠色道袍的席放仙姿鶴顏,平靜地端坐在首座,左右兩旁分別坐了十幾位峰主,或道或俗。二十餘名弟子隨侍一旁,靜候吩咐。  站在十幾位峰主麵前的,是白天君衍之與趙寧天擂台上對訣時,分管此擂台的執事弟子。  四個人上前拜見,柳千陌恭敬地說:“不知席宗主讓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席放不急不緩道:“紅秀峰趙峰主現在如何,你們可知道了?”  “尚且不知。”  朱槿連忙接上話茬:“趙峰主神誌迷失,如今仍在地牢中掙紮砍殺,不知能否恢複,其症狀與一年前八風崖內水月宮弟子的症狀相似。”  陸長卿道:“他不早不晚,偏偏在擂台上失去神智,叫人有些奇怪。”  席放道:“……不錯。倘若趙峰主中了‘落魂’,需要八風崖內的‘三蟲根’香味為引,才能發作。朱槿將擂台搜尋一遍,卻一無所獲。”  陸長卿道:“倒是這執事弟子,說在台上聞到了一股異香。”  那執事弟子忙道:“君師兄和趙峰主上擂台之後,我隱隱聞到一股香味,卻不知從何處而來。我卻從未聞過‘三蟲根’的味道,不知那股香味是不是‘三蟲根’。”  席放目光如炬,盯著君衍之道:“你去過八風崖,又有木係靈根,對草藥有得天獨厚的天賦。你可聞到了那股香味?是不是‘三蟲根’?”  君衍之的臉色白了白,卻說:“實不相瞞,執事弟子所說的那香味,正是弟子身上帶著的,卻不是‘三蟲根’。”  說完,君衍之凝神,後殿中緩緩散出一抹淡淡清香。  執事弟子忙道:“正是這股香味。”  冷香襲人,讓人神清氣爽,卻不是‘三蟲根’的香味……  而體內散香……這種體質雖不多見,卻也無甚危害。  在場的眾人互望一眼,又低頭看向殿中的君衍之,心中卻疑慮頓生。  “三蟲根”有香味,這青年身體又適時散發香味,似乎太過巧合了些?  席放緩緩地說:“你可還有事想說?”  君衍之搖頭:“沒有了,弟子對趙峰主一事實在一無所知。”  席放望了他一會兒,終於向賀靈等人說:“你們幾人當時離得近,可還曾看到了什麽?”  柳千陌等人搖頭:“當時隻顧君師弟了,別的什麽也不曾注意。”  席放緩緩地說:“……既然如此,你們先下去吧。”  四個人一走,眾峰主俱都麵露疑惑,卻不曾說話。細竹峰的峰主道:“方才那君衍之的話,各位峰主可信服?”  “趙峰主不早不晚,偏偏在那時發作,也太過巧合……”  此時眾人心中都有一絲不太好的想法,卻無人說出。  席放問陸長卿道:“你以為如何?”  陸長卿簡短地道:“將那‘三蟲根’的香味隱藏在自身香味之下,便難以察覺。”  一語道破眾人的心事。  八斬峰的邵均說:“白天趙峰主失常,晚上便有天衡峰的弟子發瘋,這事怎麽看也有關聯。陸峰主雖不說,此刻已經急壞了吧?”  席放道:“趙峰主與天衡峰弟子神智失常一事,有些蹊蹺。若說趙峰主一事是君衍之所為,他受傷之後,又如何去給天衡峰弟子下毒?此事若不是因為‘落魂’,便是魔道中人所為。”  眾人俱都陷入沉默,臉上顯出憂心忡忡的神色來。  席放繼續道:“魔由心生,道魔本是一源。入魔者,擅攪亂心智,致人失魂,最終放棄本我,陷入混沌之中,才是大惡。倘若真是道行高深的魔修,隻怕是天降之大劫。”  邵均道:“君衍之難道與魔道有關係?”  陸長卿道:“倘若這君衍之與魔道有關聯,打死也不為過。”  邵均笑著說:“既然如此,送他到地牢之中,以千封陣法困住,周身似要碎裂一般,不消三刻,必然從實招來。”  黃花峰的秦曉峰主皺眉:“這也太陰狠了些,倘若他與魔道無關,我等錯怪好人。”  陸長卿提高聲音道:“我派存亡之刻,還管那些婦人之仁?”  眾人一同望向席放:“請宗主定奪!”  席放沉思許久,終於道:“君衍之一事暫且放一放,此刻即便將他拷問也無濟於事,還是以救人為要。我已派人去請古鏡派的路長老,不日便到,先將趙峰主與天衡峰弟子救醒為要。”  他又吩咐朱槿道:“派人注意君衍之的一舉一動,不可放過。”  “是。”朱槿領命去了。  席放又吩咐道:“八斬峰與望月峰各派二十名築基弟子和四十名練氣弟子,在洵陽各山脈細細巡查,不可放過可疑之處。”  “是。”  ·  清虛大殿裏,眾人仍在議論紛紛。  歸心壁道:“聽說宗主派人去請古鏡派的路長老,天衡峰隻怕麻煩不少。”  古晉平道:“古鏡派的路長老?”  彭紹道:“那是我竹風國唯一的木係天靈根、大丹師,修複之術出神入化,倘若他也無能為力,隻怕天衡峰的弟子凶多吉少。”  “這是魔修所做之事吧?”莫少言輕聲道。  柳千陌微微點頭:“……可能是。”  “……這魔修的道行不淺啊,一下子可令七十多人神智失常,還不知道將來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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