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荊懷裏抱著大龜,正在逗弄著讓它吹風透氣,聽到君衍之問話,想了一會兒道:“我最近把清虛劍宗所有記得的人品值都回想了一遍,覺得幾個人比較可疑。” “說來聽聽。” “人品值說的是一個人對自己的看法,換言之,也許可以說明那人的動機。” “嗯。” “第一個是天衡峰的陸長卿,這人對自己的評價尚可,卻一心想要變強,對魔道最為深惡痛絕,無人可比。” “嗯。” “第二個,是八斬峰的邵均,我倒也沒有看出他的品行有什麽不好,他卻認為自己處在黑化邊緣,不知道是否在暗中做了些什麽事。” 君衍之微微皺眉。 “第三個,是紅秀峰的趙寧天。這人恨不得紅秀峰發展壯大,淩駕於所有人之上,揚眉吐氣。” “還有麽?” “第四個,是宗主席放……一切,都是為了清虛劍宗著想。” “朱槿呢?” “朱槿?”文荊回想一番,“他就是一個忠心耿耿、小心謹慎的人,並沒什麽奇怪之處……” 君衍之望了文荊懷中的大龜一眼,淡淡道:“你這係統倒也有些意思,就是不肯告訴你人品值的真相。” “它消失之前說,天機不可泄露。” “這倒與天書有些共通之處,告訴你一點,引導誤導你,還引著你發現我的身份,卻不肯讓你知道所有的事實。” 文荊下意識地撫著大龜的腦袋:“這係統一直都提點保護我,並沒有什麽大錯。難道真如它自己所說,天機不可泄露,有些苦衷?” 大龜呆愣地望了文荊一眼,緩緩蹭蹭腦袋。 君衍之淡淡地說:“遊似為人隨心所欲、毫無是非觀念,若他從開始便掌握一切,設下狠局,說不定暗中欺壓了你這係統也說不定。” 文荊尋思一會兒道:“遊似倒真的從開始便知道係統的存在。第一次認識他時,人品值顯示的不是他對自己的看法,而是他適合不適合做朋友。他那人品值一直在正負之間跳動,我不想注意到他都難。” 君衍之臉色一沉。 這遊似百般騷擾文荊,對他必定有目的。他如今倒真的希望,文荊當時刺他一劍是出於自願,並非被什麽人引導控製。即使被人殺了,他也希望那個人是文荊,遊似竟然可以控製影響文荊的行為,總覺得遊似的地位在文荊心中比較重似的,讓人有些不爽。 “當時雖然遊似曾暗中引導你,但是刺出那一劍、誤會我、狠心讓我離開清虛劍宗的仍然是你。這輩子你還是欠我……知道麽?” “嗯。”文荊垂頭。 “我不管遊似做了什麽,我就隻向你討債。” 文荊心中酸澀:“好。” 這輩子一定補償你! 夜晚,兩人在河流邊一塊平滑的巨石上坐著,君衍之又摟著他親吻。這一晚君衍之的情緒有點激動,文荊被他親得全身熱血奔流,下身腫脹,實在受不了。君衍之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文荊咬了咬嘴唇,膽子不大地伸出手,第一次把滿是燒傷的手主動探進君衍之的領口裏。 君衍之的呼吸一沉,抓著文荊的手沙啞道:“要做什麽?” “……” “你勾引我。” 文荊說不出話來。到底是誰在勾引誰? 君衍之把他壓在巨石上:“膽子越來越大……不要以為勾引一下就算了,你勾引我多少次,我都記得,將來要你一次一次還。” “……” 君衍之的吻漸漸沉重深入,技巧高超地在他口中翻滾,手卻一直規規矩矩的壓在他的肩上,沒有輕舉妄動。文荊被他勾得煩躁不堪,輕手輕腳地摸上他的腰,小聲囁嚅道:“師兄,要不要……嗯……一起沐浴?” 話還沒沒有說完,嘴唇突然被狠狠咬了一下,文荊發出一聲輕呼。 君衍之緩緩坐了起來,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這話是文荊鼓起勇氣好不容易才說的,他用手肘支撐著身體半坐起來,莫名其妙地捂著嘴唇,有點生氣:“你、你不想做就不要勾我……” “……” 君衍之輕輕點頭,緩緩端正坐好,臉上的表情又變成天仙般的高雅清冷、不容人靠近:“你先休息片刻,我今夜要修煉。” 呃,修煉……? 說完,君衍之閉上眼睛凝神打坐,一句話也不說了。 文荊摸摸受傷的左臉,下意識地把身體右側向著君衍之,怔怔發愣。 他已經完全懵了。 這究竟怎麽回事?君師兄本就是天仙性冷感的性格,難不成現在要回歸本性麽? 作者有話要說: 許多日子後。 文荊(憤怒):你不是天仙麽?不是性冷感麽? 君衍之(平靜):誰告訴你的? 文荊(委屈):……衣冠禽獸。 君衍之(安撫):你可以到處去告狀試試,看有誰信你。 第77章 文荊:下一次,你……後果自負。 翌日清晨,兩人一前一後地趕路,沒人說話。 文荊一點也不討厭君衍之天仙性冷感的個性,小時候跟在他身邊轉悠的時候,他就是這麽一副清雅出塵、飛於九天之上的模樣。不但熟悉,還很喜歡。 但是不知怎麽回事,他現在也不想跟君衍之說話。 他也不知道現在算什麽……這是冷戰? 晚上,君衍之找了一處幹淨的山洞休息,背對著文荊脫下外衫。文荊把在儲物袋裏待了一天的大龜取出來,喂它吃東西、透氣通風。大龜睡了一天的覺,精神百倍地在山洞裏亂爬。 君衍之默默地湊了過來。 “師弟……”毛茸茸的腦袋靠在文荊的肩膀上,兩條長臂自身後抱住他。 “你要做什麽?” 細碎的吻沿著頸項滑向耳垂,又親吻著他的頭發和麵頰,似有些動情。文荊本有些憋氣,被他這麽溫柔地吻著,心情卻也不爭氣地舒緩許多,慢慢將右半邊臉轉過去。 君衍之立刻自身後含住他的嘴唇。 兩人調整了姿勢,緊緊抱住對方,有些失控。 文荊隻覺得麵頰不住地發熱,頭腦越來越昏沉。他有點迷亂地輕輕拉開君衍之的腰帶,手指沿著他平滑的腰腹慢慢下滑,心頭猛跳:“師兄……” 突然間,君衍之抓住他的手,有些愧疚地不敢看他的雙目,輕輕把他推開:“師弟,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 文荊瞬間炸了! 他冷冰冰地盯著垂著頭的君衍之,嘴唇越抿越緊:“師兄……我就算脾氣再好,也不能讓你一次一次耍著玩。下一次,你……後果自負。” 君衍之本在低頭愧疚,聽到文荊這句話卻立刻抬起頭來,頗有興味地望著他:“你說什麽?” 後果自負? 文荊被他這麽居高臨下地望著,頓時有點心虛,攥了攥拳頭道:“我也是個男人,你再敢……再敢這樣,你後果自負。” 就算他毀容了,這種事也容忍不得! 君衍之長臂一伸把他拉到懷裏,不由分說地扯開他的衣服,右手直搗黃龍,探入他的褲子中抓住撫摸,語氣卻如平常般淡然平靜:“師弟,你本性有些害羞,不適合做那種事,嗯?後果自負?什麽時候學會說這種話了?” 聲音越來越低,溫熱的氣息帶著不堪入耳的話吐在文荊的耳際,讓他瞬間紅了臉。 這個衣冠禽獸,他故意的…… 君衍之的聲音沒有半絲情欲,連衣服也整整齊齊,文荊從未聽他說過這麽直接的話,渾身炙熱發燙,使勁掙脫了急促道:“君衍之,你等著!” 一邊撂下狠話,一邊單腳跳著,急急忙忙地拉起褲子套好。 君衍之咬了咬嘴唇。文荊聽話溫順的時候叫人憐愛,如今這副想要反抗的模樣卻更加觸動人心,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有些沸騰起來,莫名的有些期待。 他笑著說:“我等著。” 文荊抱起縮在角落不明所以的大龜,一陣風似的出了山洞。 · 兩人正式進入冷戰時期。 冷戰隻不過是感情上的,該討論的事卻不能耽擱。 君衍之輕聲道:“已經趕了一天路,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累。”文荊有些垂頭喪氣。過不了片刻就噓寒問暖一次,哪有半點冷戰的氣氛?把他滿心的氣憤磨得一點也沒有了。 他轉口問道:“師兄,你這幾年可曾與其它師兄們見過麵?” 君衍之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見過幾次。” “那就好。你從小與他們生活在一起,想必也十分想念他們。師兄們與你感情深厚,一定不會為難你。” 君衍之緊緊抿著嘴唇。 文荊望他一眼,隻覺得君衍之有些怪異,問道:“師兄,你怎麽不說話?這幾年是否發生過什麽事?” 君衍之低頭不吭聲。 文荊問了半天,君衍之都像個河蚌似的閉著嘴巴,套不出隻字片語,便勸慰道:“不論發生過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想了。” 君衍之的睫毛動了動,輕輕把他摟住:“總之,現在我是為你才回去的……” 文荊的眼皮一跳:“慧石峰也是你的家。”別說這種蠢話! 兩人在路上又趕了三日,終於到達洵陽山脈地界。 文荊望著一望無際的連綿群山,胸中激蕩翻滾,又似有無限懷念感慨,道:“這一次回來,希望不必再走了。” 君衍之的神色複雜,沒有說話。 “還沒有收到師父的消息?” “沒有。”君衍之若有所思,低聲自語道,“如果現在回去,怕是正中了人的下懷。那人的目的若是《五行歸元劍法》,必定會以師父等人的性命來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