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折清洗了身上的汗水與血汙,換上幹淨的衣袍,那人並未像往常一樣坐在外間等他,而是從背後擁住他,在他的後頸印上一個吻。謝青折被燙得僵住身體。宇文勢扳過他的臉,開始更深更烈的掠奪,如同饑渴了很久的人,終於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甘霖,那克製已久的欲望,徹底衝破了牢籠。“唔……”謝青折瞪大了眼,想要推開他的手被緊緊扼住,剛剛係上的衣袍被粗暴扯開,那人的氣息拉著他下沉,下沉,重重貼上柔軟的床褥。在淪陷之前,他用最後一絲清明望進他的眼,“君上,你瘋了嗎!”“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宇文勢撫摸著他的臉,吻著他的額頭、眼瞼、嘴唇,他問他,“你要我忍耐到什麽時候?”“……”他說不出話來。所有的掙紮和顧慮都被這人摧毀,他筋疲力盡了。謝青折顫抖著閉上了眼,顫抖著與這人相擁。他就要,失去一切了。正殿之上,謝青婉燃著一支蠟燭,看著它一滴一滴,燒成了灰。容青殿是什麽地方?那是蒙秦王最寵與最愛的人住的寢宮。那裏有最深重的榮華,也有最深重的癡惘。你還想要什麽?我已給了你一切。你所說的榮華,便是她為妾,我為臣?還不夠麽?是啊,還不夠麽?我還想要什麽呢?逃不掉了啊。那一刻,謝青折想,他自己作了一個繭,把他們三人捆縛其中,一個也逃不掉了。一生紫氣,盡散於淵……他說,好吧,我會去為你,除掉華晉那個孩子。馬車在泥濘的小路上軋出深深的車轍,外麵的雨沙沙地下著。荊鴻醒了。夏淵在給他哺喂湯藥,見他睜眼,最後一口藥喂進去了就不再離開,這個吻輕柔而苦澀,纏綿得幾乎讓人忘記他們這是劫後餘生。荊鴻一直分得清。宇文勢的唇讓他驚恐,而夏淵的吻讓他安心。他撫上夏淵的臉,眼中的懊悔未能及時掩藏。為什麽會錯過這個人呢?為什麽會傷害他呢?幸好,總算給了他糾正和挽回的機會……夏淵問:“你怎麽了?”荊鴻搖搖頭,坐起身來:“我們到哪兒了?”“再過三天就能到封楚境內了。”“嗯。”他們未雨綢繆,在宇文勢發動圍城之前,與封楚的四王爺達成了合作的交易。這個王爺膽小怕事,可以說是封楚最不中用的王族,如果不是遇到荊鴻他們,他斷不可能逃脫被俘的下場,不過話說回來,封楚王派他到這裏來,說不定就沒指望讓他回去。“蕭廉他們呢?”“他們都在。”“這一路也未必太平,殿下還是小心為……”“荊鴻,”夏淵以額頭碰觸著他的額頭,聲音裏帶著誘哄,“荊鴻,你破戒強行動用了靈術,氣血不濟,別想那麽多了,你頭不痛麽?”“我……沒事,宇文勢他……”“他贏不了我的。”夏淵說,“他搶走的東西,我都會搶回來。”他的十年癡傻,他的皇位與子嗣,他的八十裏望江,他都要他一一償還。隻要荊鴻還在他身邊,隻要這個人還在,他就有無窮的信心與力量,無往而不勝。——奈何他們這一路注定是不太平的。荊鴻剛剛躺下,馬車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陰陰邪邪的哨音。那哨音穿透雨幕,像是索人混魄的詭嘯。第66章 斷罪監“天正。”“……”“天正,喝點水。”“……”“那邊路滑,你別過去。”“……”“嘖,叫你別走那邊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