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打了個哈欠,昨兒夜裏做了個噩夢,沒睡好,可早上起來又想不起是什麽夢了,“確實大方,把銀子收起來吧,也不知道這個月還會不會有像趙夫郎這樣的人上門。” “就是沒有,咱們這個月也值了,”林願很滿足的將銀子收好。 柳王氏是被柳老三送過來的,柳含文帶著柳王氏整理房間,可柳王氏不讓他幫忙,所以他便出來了。 “我去私塾那邊走一趟,要是有客人你們先把對方要打聽的事兒記下來,給對方說下午就有回信。” 柳含文向穆寒才打了聲招呼後便出門了。 穆寒才眼巴巴的看著,很想跟上去,又找不到理由。 柳含文並沒有直接去私塾,而是先去書屋買了些紙墨,再去糕點鋪買了點心再去的私塾。 私塾的門口有人專門看著,得先告訴對方自己找誰,然後在外麵等著。 柳含書以為是柳老大來了,結果一出來發現是柳含文,他又驚又喜,“文哥兒怎麽來了?” “我現在在布店旁邊的鋪子幹活兒,以後你就去那兒找我,”柳含文將東西遞給柳含書,“還有十幾天就要進考場了,大哥多顧著點身體。” 柳含書見他買了這麽多東西,一定花了不少,又聽他現在在鎮上幹活,頓時皺眉,“你從小到大都在家裏好好的,何苦去受那份罪。” “不受罪,好玩著呢,”柳含文笑道,“我也想多見見世麵嘛。” 柳含書聽他說有林願和穆寒才在,都是村裏人所以也放了心,等柳含文要走時,柳含書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給他。 柳含文瞪了他一眼,“你留著自己用,我有銀子。”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柳含書手裏拿著東西也不好追,隻能無奈的看著對方離去。 “柳公子好福氣啊,有這麽好的哥兒記掛著你。” 看門的大爺笑道。 柳含書也笑了笑,“是我家弟哥兒,往後再見他來,勞煩大伯告訴我一聲了。” “行行行,小事一樁。” 柳含文回到鋪子時,穆寒才已經不在店裏了,林願說他回村拿東西去了,午飯時才回來。 “這樣啊。” 柳含文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兒晚上做了個噩夢,偏偏早上起來不記得了。” 林願一愣,“是不是不習慣?” “可能吧,”柳含文坐下,“有人來嗎?” “沒有,對了,三嬸出去轉悠了,”林願搖頭。 話音剛落,王大舅就來了。 “大舅!” 柳含文驚喜的看著他。 林願趕忙去泡茶,王大舅讓他別忙活,“我就是過來看看文哥兒,馬上就走。” “大舅您坐。”柳含文起身讓王大舅坐下說話。 王大舅看了看鋪子的布置,“你們這鋪子倒是布置得挺奇怪的,做什麽生意?” “包打聽,打聽客人想知道的一切,”柳含文將昨兒那塊木牌拿出來遞給王大舅,他今兒忘記掛出去了。 “這倒是新奇,不過得小心些,”王大舅叮囑著。 “放心吧大舅,我們有分寸的,您是聽誰說我來鎮上了?” “你爹和你娘,”王大舅笑了笑。 沒待多久,他便走了。 而一刻鍾後,柳王氏挎著菜籃子回來了,“見過你大舅了?” “見過了,他都沒坐多久就走了,”柳含文回著。 “他忙著呢,我去做飯,”說完柳王氏便進了後院,林願閑不住拿出抹布裏裏外外的擦著。 柳含文看著對方發呆,林願沒忍住,“咋啦?” “我在想咱們其實可以做兩種生意,”柳含文抬眼道。 “怎麽說?”林願坐下來。 “我聽說這鋪子以前是賣雜貨的,咱們也可以接著賣,這樣即使沒人過來打聽消息,咱們也不閑著。” 柳含文的這個提議,林願和穆寒才都毫無意見,所以第三天穆寒才便去縣城拉過來一車雜貨,等把貨擺好後,柳含文指了指鋪子的兩邊,“這邊放雜貨牌,這邊放包打聽。” “那上麵那個招牌呢?”林願指了指鋪子上麵。 “還是包打聽,”柳含文往嘴裏塞了塊點心。 “我看啊雜貨店比你說的包打聽好做,”這雜貨剛擺好沒多久就有好幾個人上門買東西了,所以柳王氏才這麽說。 “可隻要來一個包打聽的客人,咱們就是一年不做生意也夠了,”柳含文腮幫子鼓鼓的反駁著,一旁的林願跟著點頭。 柳王氏不知道他們賺了多少錢,聽柳含文這麽一說還覺得是孩子氣話。 “對了,穆大哥,”柳含文看向另一旁的穆寒才,“你打的獵以後也放在鋪子賣。” “好。” 被那聲穆大哥叫得渾身酥/麻的穆寒才連忙點頭。 這天王大舅剛到酒樓,便碰見掌櫃的發脾氣,夥計一見他便趕忙上來了,“掌櫃的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兒火氣特別大。” 王大舅皺了皺眉,他與掌櫃的也有些私交,所以便安撫好夥計,自己上樓找掌櫃的了。 這掌櫃姓張,是個和善人,像今天發這麽大火的時候很少見,“掌櫃的,可有什麽煩心事?” 張掌櫃看著王大舅深深地歎了口氣。第26章 “掌櫃的, 是不是被發現了?” 王大舅一邊伸出手做了個動作, 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掌櫃眼中帶著驚恐急忙搖頭, “這倒沒有, 我藏得嚴實極了, 夫郎並沒有發現。” “那您是因為什麽煩心呢?” 既然不是私房錢被發現,王大舅就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張掌櫃苦著臉從懷裏拿出一根漂亮的羽毛,“這不是,我那心肝兒不見了嘛!” 張掌櫃的心肝兒是一隻鳥, 一隻羽毛絢麗還說學人說話的鳥兒,聽說是他京城朋友送給他的大禮,已經養了三四年了,加上張掌櫃夫夫膝下無子, 所以對這鳥兒更是疼進了心底。 “怎麽會不見呢?它不是有一個房間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廝伺候著嗎?”王大舅驚訝道。 “可不,”說著張掌櫃的眼睛就是一紅,“今兒早上我去帶它過廳堂吃飯, 結果隻剩下大籠子, 還有這根羽毛。” 說著便將那羽毛往王大舅麵前晃了晃,“窗戶每日都關上的, 兩個小廝也審問了, 說是昨兒晚上聽見有烏鴉叫,可就叫了幾聲, 便沒進去看, 老王啊, 你說我家寶兒是不是被那些醜烏鴉給綁走了啊!” 王大舅嘴角抽搐:“......不至於吧, 烏鴉有這麽大的能耐?” “是啊,”張掌櫃猛拍木桌,“我夫郎因為寶兒失蹤這事都病了,我能不著急上火嘛!要是誰能把我的寶兒找回來,我給他幾十兩賞金!” 王大舅心一動,可又有些猶豫,畢竟找鳥這事兒有些玄乎,於是他隻能幹巴巴的安慰著,“寶兒這麽聰明,說不定是貪玩出去溜達了,您再等兩天看看,萬一它自己回來了呢?” 從樓下下來後,王大舅讓自己的小徒弟先整理一下昨天的賬,自己來到了“包打聽。” “找鳥?” 柳含文抬起頭。 王大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對,那種鳥叫鸚鵡.....” “鸚鵡,有一百多種,大多羽毛豔麗、愛叫,善學人語,主食堅果、漿果、嫩芽嫩枝兼花蜜等。” 柳含文還未等王大舅說完便將這種鳥的特性道出來了,說完後他自己也是一愣。 “文哥兒你真厲害,這種鳥都知道。” 林願真是越來越佩服他了。 柳含文皺了皺眉,“我隻是聽大舅提了個名字,便順口說出來了。” 王大舅卻讚揚著,“看來你平日裏看的那些雜書也是有用的,這看多了,腦子裏的東西自然多,別人一提你就能說出下文。” 是這樣嗎? 柳含文還是有些疑惑,他不記得自己有看過這種雜書啊...... “找鳥這種事可不容易,所以我當時並沒有向掌櫃的提及你們,”王大舅想的比較周到。 “能找的,不過要十兩銀子,”回過神的柳含文抱著小算盤笑道。 “隻要能找,就是二十兩銀子張掌櫃也是願意的,”王大舅大笑著,“那我這就回去告訴他。” “大舅慢走,”柳含文起身送人。 黑鵲從桌子上飛到他的肩上,“那隻鳥聒噪極了,鳥見過它好幾次。” 柳含文往後院走,避開了林願和穆寒才,“最後一次見它是在什麽時候?” “就在昨兒上午,它被張掌櫃帶出來遛彎的時候鳥看見的,”黑鵲回著。 就在這時,老山雀落在院子上的樹枝處,“鳥剛剛發現了一件趣事,文哥兒聽聽?” 它應該剛去覓食回來,身上還帶著點水澤。 柳含文向來知道老山雀的性子,於是笑著,“既然是趣事,我當然願意聽聽。” 老山雀怪笑兩聲,開始說了,“鳥在西郊發現了兩隻烏鴉,嘖,它們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了些羽毛正往自己身上/插/呢,那些羽毛漂亮極了,和人類的衣服似的,一邊插/一邊說這下人類就不知道它們是烏鴉了,啾啾啾真是笑死鳥了。” “插/啥地方啦?”黑鵲也怪笑個不停。 老山雀撲騰起來飛了好幾圈才落下,“就尾巴上,鳥頭這麽明顯,就算它們屁股變了個顏色,人類也看得出來它們是烏鴉。“ 黑鵲笑得兩腳直跳,柳含文也不由搖頭,“烏鴉原來這麽可人呢。” 說到這個老山雀不得不為烏鴉正名了,“鳥跟你說,其實烏鴉是整個鳥類裏麵最笨的鳥,偏偏它們又一個個生得黑漆漆的,嗓子也不好聽,所以人類給它們命為厄運與不吉利,其實它們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