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對原身還是對母妃和父王。 “你信我嗎?” 柳含文說完又抬起頭。 穆寒才低笑,“我自然信你,不管你是誰,我要的都是你的靈魂,不是你的肉/體。” “別亂說話,”柳含文笑了笑,又想起一件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穆寒才說。 見他麵帶猶豫,穆寒才想了想還是先讓對方休息,可柳含文知道既然已經開了口,有些事就應該坦言,而不是藏著掖著。 “我說了,你別生氣。” 穆寒才又坐下,“我不生氣,你說。” 柳含文清咳一聲,眼珠子直溜溜的轉,“我小時候喜歡過一個小漢子,他長得虎頭虎腦的,怪傻。” 穆寒才臉黑黑的,“然後呢?” “然後,”柳含文側過臉看著他,“然後我不想瞞你,在沒認識你之前,也就是沒成為柳含文之前,我心裏一直想著他。” 聽前一段的時候,穆寒才黑了的臉好看了一些,可聽見最後一段的時候,他的臉又黑了,“他叫什麽?” 柳含文尷尬地笑了笑,“他是護國大將軍的嫡子。” 穆寒才先是一愣,隨後臉黑如鍋貼,“護國大將軍的嫡子?” “是啊,不過你別吃醋,他已經不在了,”柳含文說著臉上的笑也散開了。 那個小漢子在他五歲的時候便死了。 “死了?” 穆寒才眨了眨眼睛,他看向柳含文,“不是現在那個嫡子?” 柳含文搖頭,“不是,現在的將軍之子比我還小幾歲呢,我怎麽會喜歡。” 穆寒才定定地看著柳含文半晌,最後給他拉了拉被子,“歇息吧,我就在外間守著。”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背對著柳含文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文哥兒居然喜歡過自己?他怎麽不知道! 柳含文原本以為對方不高興,可掃見對方輕巧的腳步時卻眯起了雙眼,這是高興那個小漢子死了,還是高興自己現在喜歡的人是他? “寒才?” 柳老三沒聽見裏麵的動靜,抬手敲了敲門。 “在呢,我去打點水過來,萬一文哥兒晚上渴了,也有喝的。” 穆寒才打開房門笑道。 見他臉上帶著笑,柳老三往房內看了看,“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精神也挺好,以後或許不會做夢了。” 穆寒才作為局外人其實看得更清楚,柳含文這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結,隻有他自己能幫著自己走出來。 “真的?” 柳老三不信,不過眼下也太晚,“你快去歇息,我守著就是了。” “不礙事的,我就睡外間,文哥兒有什麽動靜我也好知道。” 穆寒才都這樣說了,柳老三也不好說什麽,“成。” 這天晚上柳含文一個夢也沒做,睡得非常好。 而穆寒才卻翻來覆去的傻笑,文哥兒小時候就喜歡自己了,現在換了個身體還遇見自己,他們都是天生一對! 越想越美的穆寒才幹脆不睡了,直接坐在柳含文的床前盯著他的睡顏看了整整一夜。第74章 穆寒才想了半天, 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柳含文關於自己的身世,柳含文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還不如...... 想到這, 穆寒才伸出手摸了摸柳含文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讓他勾起唇。 自那日後, 柳含文再也沒有做過那些夢, 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大夥兒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柳王氏更是先著法兒的給他做好吃的。 舉人應試已經結束, 柳含文又好轉, 穆寒才決定帶著大家夥出去走走, 散散心。 柳老三夫婦自打上廣陽城來便沒出去玩過, 現在正是機會。 “聽說安蘭坊今日熱鬧得很, 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柳老三夫婦駕車馬車去賞湖了,剩下的三人麵對麵後, 柳含書提議道。 “去吧,左右也沒地兒走。” 柳含文輕笑。 說好的一起出來遊走, 結果卻被長輩丟下。 安蘭坊是廣陽城最大的書生樓, 所謂書生樓就是書生們吟詩作對的地兒, 樓中滿是字畫,且都是真品。 不過安蘭坊出名的原因不隻是這些, 它有個規矩, 進樓每人都得交二兩銀子, 就這一規矩讓進安蘭坊的人都是有家底的人。 穆寒才給了十兩銀子,六兩是進門,四兩要了個二樓的包間,以及一壺清茶。 三人上了樓,坐下打開堂窗看樓下大堂處的鬥文。 穆寒才看了一眼便覺得沒意思,招來小二要了點吃食,一邊給柳含文剝一邊給黑鵲剝。 黑鵲很高興,花雀也擠了過來。 柳含書衝著花雀招了招手,花雀一愣,還是過去了,“吃吧。” 柳含書剝了顆花生放在花雀的麵前,花雀衝著他叫了兩聲,開始進食。 “那人是誰?” 柳含文看著堂下正在作畫的一哥兒問道。 小二過來加茶水,一聽這話看了眼堂下後回道,“那是咱們城主家的小主哥,平日裏最愛來咱們樓裏。” 城主家的小主哥? 柳含文抬手點了點額頭,黑鵲揚起脖子,“考場上嘔吐的那個人就是他。” “我就說他這麽眼熟呢!” 柳含文哼了一聲,順手接過穆寒才遞過來的果瓣。 “什麽眼熟?”柳含書回過頭。 “舉人應試的時候,那人就在我旁邊,”柳含文回道。 柳含書看向大堂,那哥兒正好收起筆,畫的是一副山鳥圖,隻可惜鳥不像鳥,山不像山,偏偏周圍有一堆人捧著他。 “這種畫根本拿不上台麵。” 他皺眉道。 “舉人應試後,中了舉卻沒進前五十的會被城主招進府裏,他設宴的目的也隻是想挑選幾個得力的學子坐自己的門生,這些人多半是知道自己進不了前五十,所以抱大腿呢。” 穆寒才將最後一瓣果肉遞給柳含文後,說道。 柳含文雙頰鼓鼓的,“沒意思。” “確實沒意思,”柳含書有些失望,“我原本以為這安蘭坊會是讀書人的清靜之地,不想還是這般.....” 三人坐了坐,連茶都沒喝完便離開了。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柳老三夫婦還沒回來,柳含文讓婆子多做幾道菜,幾人一邊下棋一邊等著。 “我覺得能中,那位大師說得多好啊,一定可以中!” 第二局剛開始,門外便傳來柳老三的聲音,他一邊走一邊笑,看著心情極好。 “是是是,快進去吧,”柳王氏的聲音接著響起。 “爹,娘,你們是不是去找算命先生了?” 柳含文一聽他們兩人的對話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柳老三清咳一聲,掀起袍子坐在穆寒才的身邊,臉上帶著淺笑,“這不是正好遇見了嗎?再說那位大師說得有模有樣的,我看啊,咱們家一定能出舉人。” “您怎麽跟他說的?” 柳含文為他和柳王氏倒了杯茶。 柳王氏掩嘴笑道,“他說咱們家一共有三位秀才參加舉人應試,你說那算命的能不說咱們家能出舉人嗎?” “就是,怎麽著也能碰上幾個。”柳老三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 柳含文與柳含書他們對視一眼,笑了笑。 放榜這天,柳老三一大早便帶著三人出門了,柳王氏在家和婆子一起做好飯好菜,等著他們回來好用。 放榜貼在三座書樓的對麵,進書樓的時候得先寫上自己的名字,等進樓的人把名字都寫好後會交到報信的信差身上,一旦有人中舉便會有人來書樓裏報告。 為了秩序,放榜的時候隻會二十個一起放,等報完後再貼出第二張。 雖說柳老三他們來得早,可書樓裏已經來了不少人,他們勉強有幾個座位坐,而且位置還不是很好。 “早知道我就早來幾個時辰了,”柳老三一臉懊惱。 坐在他們不遠處的一老者輕笑道,“我昨兒下午就過來了,也沒找到好位置啊。” “什麽?昨兒下午來都沒有好位置,那這幾個位置是?” 老者微微一歎,看著柳含文他們問,“你們是第一次過來看榜?” 柳含書回道,“是,這進書樓是前幾天就開始進了嗎?” “也不算,看那些人,”老者指了指二樓的位置,“都是考完後就交了銀子的,所以那些位置都給他們留著。” 柳含文抬起頭便看見城主家的小哥兒正悠哉哉的和人喝酒。 他笑了笑,收回視線,“難怪隻剩下這些位置。” “還有好多人沒進來呢,不過今兒沒什麽日頭就是不進來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