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進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咱們到書房去說。” 容進眼神示意容管家在此等消息,便隨容琪去了書房。 “爹,韓丞相這位子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皆知。但如今朱氏皇族除了那位被廢的辰王外,再無一人。辰王消失多年,了無音訊。近來也有不少人打算尋回辰王,借著辰王的名頭,扶持正統,誅滅謀朝篡逆的叛賊。” “但辰王究竟還在不在人世,無人知曉。淮州事發,淮州總兵陸琦擁兵自重。各地有不少總兵,隱隱有效仿淮州之意。大楚國力日漸衰微,韓丞相更是無心朝政。” “若任由此事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天下必亂。” “兒當初入翰林,輔佐韓丞相,是因為他曾經是天下文人敬仰的韓宜江。誰知信王事發,韓丞相性情大變,登基之後,無半點作為,反而大開殺戒。” “今日縣裏殺人事件,想必爹也知道了。這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借著由子,激起民怨。類似這樣的事情,近來在各地屢見不鮮。為的不過是給韓宜江施壓罷了。” “兒以前不懂,現在卻是看的明白了。韓丞相,再不是當初的韓宜江了。沒了信王,這江山對他,也無半點意義。” “他如此作為,根本不是坐江山,而是要……毀了這大楚江山!” 第49章 容琪的話震的容進半響說不出話來。 “所以說,我們容家,該早作打算。”容琪看著高掛空中的一輪彎月,聲音是說不出的清冷。 “要……如何打算?” 容琪默了半響,輕歎口氣:“不遺餘力,保護溫家人。尤其是,傻相公。” 容進詫異的看了容琪好幾眼,探究,懷疑,驚疑不定…… 容琪被他爹的眼神兒氣的肝疼兒。 閉了閉眼,容琪無奈道:“爹,有些事兒還不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兒都是為了容家好。” “嗯嗯嗯,爹自然是信你的。” “還有爹,阿言他……他的生意我都聽說了。還聽說爹要與他合作開繡坊。兒知爹操勞半生,甚是辛苦。但眼下我們不能再止步不前,還望爹廣開商路。豐裕縣,必是我容家獨大。非常時期,可用非常手段,爹不用顧忌什麽。” 容進捋了捋胡子:“聽我兒意思,你做的事,要用很多銀錢?” 容琪點頭。 原本借著修王陵的由頭回豐裕縣,一是為了溫言,二是因為心中一個尚不明確的念頭。但一路走來,所見所感,讓容琪忽然間意識到,韓宜江,不是一個明君。 他苦苦思索容家退路,卻在溫家院子聽到那一聲嬰兒啼哭後,豁然開朗。 他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立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今民生多艱,禍亂四起。韓宜江不思治國,竟掏空國庫,加收賦稅,也要為信王修建王陵。 開工動土,勢必要從民間大肆征收徭役。到那時,民怨四起,再有有心人挑撥煽動,必有大亂。 隨州府毗鄰滁州,一旦隨州□□,滁州必受影響。北越至今仍駐軍邊城外,若隨,滁二州亂起來,北越勢必趁虛而入。 無論大楚國內如何爭鬥,都絕不能讓異族的鐵蹄踏入大楚的土地。 容進這小心髒被折騰的不輕,正一臉鬱悶的坐在一邊兒消化呢。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老爺,出事了。” 容進眉心一跳,忙的開門,示意容管家去外頭說。 容琪覺得他爹有些奇怪,問道:“爹,何事不能讓兒知道?” 容進吞吞吐吐,容管家身後的陳六卻是急的不行:“容公子,溫言不見了!” 容琪的眼眸瞬間卷起狂暴的旋渦。 “你說什麽!” “溫言不見了!我,我和溫言一道回村,半路我有些內急。就在林子裏撒泡尿的功夫,回來就不見了人影。” “我還以為他先回去了,一路跑回溫家院子,卻不見溫言。” “在什麽地方不見的?” “離村口不到二裏地。” “這麽晚,你跟阿言來縣裏作甚?” “啊?”陳六莫名的撓了撓頭。 容進也知道事兒瞞不住了…… 容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他這個祖宗爹了,怎麽就分不清輕重緩急呢。 容進被容琪這眼神瞧的有些心虛:“我,我派人去柳家查探了,應當不是柳家動的手。” 容琪知道他爹雖然有些事兒不靠譜,但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還不至於馬虎。 “除了柳家,近日可還與旁人結了什麽仇怨?或者,還有哪些人覬覦阿言的東西?”容琪問道。 陳六猛地想起那事兒來,忙道:“如意樓,是如意樓!” 溫言迷迷糊糊間醒來,隻覺得頭很痛。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弄清楚狀況。 他這是被人給綁了! 隱約記得那會兒他在林子外等陳六,聽見腳步聲,以為是陳六回來了。剛一轉頭,便是當頭一棒。 不過他仍舊清晰的記得,那個打了他一棒子的人,是順子…… “也不知那順子到底跟我有什麽仇怨。”溫言心裏有股怒氣無從發泄。 使勁兒搜尋原主的記憶,溫言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猛然間發現,順子,竟是喜歡容琪的。原主是個心思單純的,沒有察覺順子的心意,無心之下,也鬧出了些許誤會。 當然,也是那順子太小心眼兒了。溫言腹誹不止。 不去想那糟心的事兒,溫言開始打量四周,琢磨著能不能有機會逃出去。 然而…… 這裏是一處陌生的房間,溫言雙手被吊在帳頂,兩腿被分開,呈大字型。從床兩側延伸出一段繩子來,將兩隻腳綁住。使他動彈不得。 原還沒什麽感覺,這會兒便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再瞧屋中擺設,溫言隻覺一股血氣蹭蹭蹭往頭上湧。 雖說他到如今還是個小處男,可沒吃過豬肉,他見過豬跑啊! 麵前的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種玉勢,小皮鞭兒,繩子,蠟燭,還有一些製作精巧的輔助工具,溫言叫不上名字來。再往邊上瞧,還放著幾條……內褲! 這特麽…… 溫言在心裏翻來覆去把順子家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 也不知自己被綁了多久了,到現在溫言也沒見著半個人影,更不知如今是什麽時辰。 溫朗和方辰下落不明,這會兒他也被綁走了,家裏那幾個小的,指不定要急成什麽樣了。 還有寶寶,不知他此刻醒了沒有。若是醒來發現自己不在他身邊,必是要鬧了。 若他不管不顧出來找自己,萬一被人認出,察覺了身份,那該如何是好。 溫言覺得自己的心都操碎了。 正惆悵間,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溫言驀地渾身一緊。 那人從屏風後繞過,順手取過架子上的小皮鞭兒在手裏掂了掂。 看清那人樣貌,溫言大驚:“柳,柳嘉清!” 柳嘉清嘴角掛著淡笑,心情似乎很是愉悅。 “很意外麽,溫公子?” 比起往日在柳嘉宣跟前的謙卑,在外人麵前的恭謹儒雅。此時的柳嘉清身上,帶著一股近乎變態的妖冶氣息。 溫言不知怎麽的,腦海中忽然閃現那日在街上看見的少年人屍體。他猛的抬頭。 “少年殺人案,自始至終,都是你,對吧。” 柳嘉宣其人雖是張狂霸道,但他缺心眼兒啊!他做事素來橫衝直撞,沒那些花花腸子。 少年奸殺案表麵上看起來,倒像是柳嘉宣的作為。可如今瞧著眼前場景,溫言心裏開始懷疑,之前的少年奸殺案,凶手或許另有其人。 隻是不知為何,每次案發後,柳嘉宣都供認不諱。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溫言小心翼翼的觀察柳嘉清的神情。 柳嘉清輕笑一聲:“溫言,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聰明呢。” 溫言眼睛一眯:“你承認了!” 柳嘉清用小皮鞭兒挑起溫言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嘬了嘬嘴兒:“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你沒有出去的機會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把我怎麽樣呢?” “你,你要做什麽?” “你覺得我要做什麽?”柳嘉清逼近溫言,溫言能清晰的看見他眸光中的欲望。 “嘖嘖,真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不能好好保存下來。” 溫言正琢磨他話中的意思,忽地,那小皮鞭兒猛的落到自己身上。 溫言痛的一哆嗦,齜牙咧嘴大罵:“柳嘉清,你這個死變態!” 柳嘉清哈哈大笑:“還頭一次見著溫公子罵人呢。” 話音落,又是一鞭子:“罵啊,接著罵,讓本公子聽聽,從你這小嘴兒裏,還能罵出些什麽來。” 溫言牙關緊扣,死盯著柳嘉清,不說一句話。 “溫言,我這裏有的是好東西,定會有幾種是可以滿足你的。當然,也會有懲罰。想要舒服還是要痛,全看你自己的表現。” “你到底,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