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傻子,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啊!  他堂堂天寶大將軍,赫赫威嚴,竟淪落如斯,為美色所惑!  可恥!  他堂堂掌京畿十萬禁軍的大統領,八麵威風,在京城不知有多少人芳心暗許,竟追著一個鄉下窮小子要洞房!  可恨!  秦厲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他喵的好想捶牆!  不,一定是自己在做夢。  秦厲躺下,閉上眼,然而過往那些傻裏傻氣的事兒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嘩往外冒。  好想捶死自己啊,怎麽辦。  “寶,寶叔,你咋了?”  秦厲擺擺手,沒說話,他想靜靜。  與此同時,秀山村草廬中。  “先生,溫言溫朗失蹤這麽久,還沒有消息,會不會……”梁紀略略有些擔憂。  寧淮眉頭也微微皺起:“到底是什麽人幹的?這個時候失蹤,不太妙啊。”  “是啊,秦厲如今情況不穩,若是沒有溫言在一旁安撫,生出什麽事兒來,可就麻煩了。”  說到這裏,寧淮也有幾分煩躁:“再等等看,派出去的人應該快回來了。”  “是,先生。”  半響,門外有輕微響動,梁紀開了門,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朝寧淮恭敬的行了禮。  “主子,屬下打探到,容大人突然帶兵搜查如意樓,說是抓捕逃犯。後來不知怎的,又匆匆帶兵去了城西別苑,從那裏揪出了柳家大公子,還救了一個少年人,正是錦繡坊失蹤的小夥計。不過,溫家兩位公子,至今沒有半點消息,容大人還在帶兵搜查。”  “如意樓?”寧淮擰眉。“阿紀,柳嘉清最近在做什麽?”  “近來有一批私鹽要走漕運,柳嘉清搜羅了幾個雋秀少年,正□□著呢,打算送去漕幫,走走關係。”  寧淮還是覺得有些心緒不寧。  “先生若不放心,我往吉縣走一趟。”  “不必,你的身子還虛。況且,溫家那邊什麽情況還不好說,你暫且留下。”  說完,指了指黑衣人:“你去。”  “是,主子。”  ——  秦厲好不容易將這段時間的事情梳理完了,猛然意識到,那個他死命追著的言言,不見了啊!  他一骨碌翻起身。  “溫,哦不,言言去哪兒了?”  秦厲知道如今豐裕縣來了京裏的人,那個小白臉兒容琪已經將他認出來了。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十分別扭的學著傻子憨憨的聲音和語調,省得被人察覺他已經恢複。  尤其他身份敏感,不想給溫家人帶來禍患。  溫玉察覺自己剛剛失言,趕忙道:“哎呦寶叔你終於想起二叔來了,二叔他,他和溫朗去縣裏給你買肉,要給你做肉粥粥的!你不是最喜歡肉粥粥了麽。”  秦厲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當他傻是不!明明就是人失蹤了!他那小夫郎最是嬌弱,又生的貌美,保不齊被誰給盯上了。  柳家?  柳嘉宣那個豬頭,覬覦他小夫郎好多年了,如今言言又做起了生意,必是遭人眼紅了。  想著自己還沒嚐到滋味的小夫郎,要落入別人手中,秦厲心裏恨的不行。  想著想著,就要下炕去尋人。  溫玉趕緊給攔下了。  “哎呦寶叔,您這是幹嘛啊,您還病著呢。二叔囑咐了,叫您不要下炕,要是二叔看見你不好好養病,定要生你的氣了。寶叔,聽話,乖哈。”溫玉盡量放柔聲音去安撫‘元寶’。  溫玉不說,秦厲還沒意識到。叫他這麽一說,哎呦不行了,他身上又癢起來了。  這到底是長了什麽疹子!  秦厲眉頭緊鎖,忽地想到那日是溫言帶他去了濟寧堂。  對,濟寧堂!  別人都以為他傻,其實他精明的一批。  雖然那時候不懂事兒,但梁紀三番五次試探他,他潛意識裏是有防範的。  那個濟寧堂的蒙麵高手,其實就是梁紀,從一開始,他就認出來了。隻是莫名其妙的不想讓溫言知道。  如此看來,濟寧堂的那個何大夫,必是與梁紀熟識。  他們都是內家功夫高手,自然明白,梁紀為自己療傷這兩次,要耗費多少內力,且非短時間內就能恢複的。  可自己與梁紀素未謀麵,那人又為如此何執著於給自己療傷……他有什麽目的?  不過這些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趕緊把他的小夫郎找回來。看了眼原本被傻子扔了,後來又給撿回來的北陰大帝的麵具,秦厲想,他得走一趟紅袖館。  隻是,自己現在是個傻子,單獨放自己出門,這幾個小的定然不放心。可若不急,又會露出破綻。  所以,這會兒他得幹傻子應該幹的事兒才對。  於是……  “言言,言言,我要言言,嗚嗚嗚,言言是不是跟那小白臉兒跑了,言言不要寶寶了!”  溫淩&溫玉:“……”  畫風轉變太快,是我眼花了麽?  第51章  “言言……寶寶想你了!溫玉欺負寶寶,溫玉不讓寶寶去找言言!嗚嗚,寶寶要言言。”秦厲一麵哭鬧一麵就要往門口跑。  溫玉溫淩被秦厲吵的不行。  “寶叔,二叔沒跑,二叔跟你玩兒捉迷藏呢。”溫玉胡謅道。  溫淩忙不迭點頭:“是呢是呢,寶叔,我二叔說了,要寶叔數一千個數才行。”  秦厲嘴角直抽抽,又特麽來這招兒。  “可你剛剛還說言言給寶寶買肉肉去了呢!”  溫玉支吾道:“買完了肉,現在在陪你玩捉迷藏嘛,好了好了,寶叔快數數。”  秦厲佯裝委屈,扁著小嘴兒道:“哦,可是,寶寶不會數數哦。”  “我幫你數啊寶叔,每次都是我幫你數的嘛。來來來,寶叔炕上坐著,小心給風吹著。”  溫玉一邊兒說一邊兒朝溫淩使眼色。溫淩瞬間明悟。倒騰著蘿卜腿兒去灶房端了藥來。  這藥是安神的。這個時候寶叔醒來,二叔又不在,隻能給寶叔灌一碗藥汁兒下去。等他睡著了就消停了,也省得他們哥倆兒還跟他操心操肺的。小溫瑾都比寶叔懂事呢,不哭不鬧的。溫淩暗暗腹誹。  看著一碗黑黢黢的苦藥汁兒,秦厲覺得腸子都跟著揪了起來。  “寶叔乖,喝藥藥哦。”溫玉笑眯眯的端過藥碗,學著溫言的語氣,道:“不喝藥藥不是好寶寶哦。”  秦厲:……又想捶牆了怎麽辦。  這廂秦厲正糾結著如何推拒了這碗藥,那邊梁紀上門了。  瞧著元寶醒了,還微微有些詫異。  白日溫言將元寶托付給他照看了會兒,他便暗中探了探元寶脈象。按理來說,人不該這麽快就醒的。不過想到這廝雄厚的內力,梁紀哂然一笑。  “咦,梁叔來了?”溫淩問了好,給梁紀騰了凳子,自己個兒則上炕去哄溫瑾了。  梁紀倒也沒客氣,隨意的坐下去,問道:“元寶可好些了?”  秦厲半垂著頭,屋中昏暗的燭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眼底神色。隻是略微撅起的嘴巴,昭示著他心中不快。  “寶叔,梁叔看著呢,快乖乖把藥喝了好不好。”溫玉繼續誘哄。  秦厲半拉屁股搭在炕沿兒,看著那藥,滿臉的嫌棄:“寶寶不喝藥,寶寶要言言。”  溫玉耐著性子:“寶叔喝了藥,二叔就回來了。”  原本隻要一提起二叔,寶叔就可聽話了,誰料這貨今日這般反常,朝溫玉翻了個大白眼兒,傲嬌道:“你可別當我傻,你們都糊弄我,言言就是跑不見了,你們還攔著不讓我找。”  說罷,又耷拉下眉毛,委屈巴巴道:“你們嫌棄寶寶傻了,你們都想讓言言跟那個小白臉兒在一起,別當我不知道。”  秦厲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別看這溫玉溫溫吞吞的,卻是這家裏最難纏的一個。讀書人都認死理兒,這小崽子比京裏那些老頑固還死板!  秦厲一麵心裏默默念叨,一麵瞥向梁紀。  這人因著給自己療傷,損了大半功力,雖說目前還尚不知是敵是友。不過……  梁紀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朝自己投來,不禁眼皮一跳,果然……  “那個流氓色棍大哥,你帶我去找言言好不好,隻要你帶我去,你以前惦記言言的賬,就不算了哦。我也可以不叫你流氓色棍了哦。”元寶側著身子斜睨著梁紀,意思你看我都給你台階兒了,你就趕緊下吧。  梁紀嘴角直抽抽,他什麽時候惦記溫言了!!  自打臥牛山以後,這貨逮著自己就喊流氓色棍,弄的整個村兒的人,還以為他把誰怎麽著了。  那段時間梁紀整個人陰沉沉的,可人是個傻子,你也不好跟個傻子置氣。那豈不是連傻子都不如了。梁紀這股氣就在心裏不上不下的,憋的要死。  這回這貨又提這茬,梁紀登時臉就黑了。你說自己好好在家養傷不好麽,幹嘛要來這兒找不痛快。  溫玉瞧梁紀似乎臉色不好,安慰道:“梁叔,我寶叔他腦筋不清楚,若說了什麽不中聽的,您別在意。”  溫淩皺著小眉頭,忽而又舒展開:“原來梁叔也喜歡二叔啊。也是,二叔生的俊美,見了我二叔的,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說著,又端詳著溫瑾。這小子來溫家以後,也算好吃好喝養著,如今白白胖胖的,眉眼間也長開了許多,一看就是個英俊的。  溫淩覺得,他應該好好看著溫瑾,不能叫人拐跑了。這可是他的人!  梁紀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  秦厲心裏也是著急,他不能再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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