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宣這才怕了。  “爹,爹,救救我,救救我啊!”  柳老爺本就一肚子氣,此時再見柳嘉宣,更是沒個好臉色。  柳嘉宣見他爹不應,急道:“二弟呢,找二弟啊,二弟一定有辦法的。”  柳老爺一聽這話,更是懊惱,怎麽不在剛才找人遞信兒,叫嘉清趕緊逃。不管怎樣,他們柳家至少也能留個後啊。哎,眼下也隻能希望嘉清機靈點兒了。  “容大人,這次咱們端了私鹽販子的老巢,收獲頗豐啊。”李大人喜滋滋道。  容琪隻淡淡應了一句。  過不多時,清點人數的回來了。  “稟大人,窩點的人都在這裏了,隻是咱們晚了一步,與他們交易的人,逃了。”  容琪眉頭一皺。  李大人倒是不以為意:“容大人,隨州府的私鹽窩點被端了,也抄了不少錢財,聖上那裏也有交代了,這是好事兒。至於接頭的人,說句不中聽的,各州府私鹽販子屢禁不止,咱們也管不著那麽遠。隻要保證隨州府幹淨,也就成了。”  容琪歎了口氣:“李大人說的有理。既然這事兒解決了,就有勞李大人押送一應犯事官員回京去吧。”  “嗯,是該走了。剩下的事兒,容大人費心了。”  “都是為聖上做事,自該盡忠職守。”  “嗯,屆時我會留孫照及其部下一千軍,交由你調配。”  “多謝李大人。”  李大人走後,容琪問容三:“還沒有阿言的消息?”  “沒有。”  容琪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的緊緊的,一夜過去了,還沒有消息,阿言他會不會……  容琪不敢想。  紅袖館。  “主上,人帶回來了。”  秦厲靠在床上小憩,聽見來報,先是看了眼溫言,瞧他眉頭微微皺起,嚶嚀了一聲,似是要醒了。  他輕輕拍了怕溫言的肩膀,看他又安穩的睡著了,這才起身走出去。  紅袖館暗室裏,一個青年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了椅子上。  看見來人,隻撩了撩眼皮兒,便又垂下了頭。  秦厲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好笑。  “怕就是怕,可不是你裝作不怕的樣子,就能掩飾的。”秦厲毫不留情的指了指他顫抖的雙腿。  那青年臉色一紅,不自在的哼了一聲。  “落到你們手上,算爺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厲輕嗬一聲,道:“望海莊少莊主,若是就這麽死了,豈不可惜?”  那青年雙眼猛的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帶著鬼臉麵具的男人。  “你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秦厲笑道:“猜的。”  那青年撇了撇嘴,他們望海莊乃是江湖第一莊,這麽些年一直握著鹽道,與朝廷對抗,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也因此,遭了不少人眼紅。  海承旭身為望海莊莊主獨子,自幼便嬌生慣養,被保護的很好。縱然私下活動,也是十分低調,怕的就是遭人暗算。  但這幾年,望海莊愈發壯大,同時也遭受江湖其他幾家排擠,日子越發艱難。海承旭不忍父親愁苦,開始接手鹽道一事。  這人腦子還算活絡,身邊又有高手護衛,這些年倒是一直相安無事。誰承想,跑一趟隨州,竟被人給捉了。  海承旭不免有些氣急敗壞。  “你們到底是誰,捉了海爺我,總要有所圖謀吧,不如說說看。”  秦厲道:“你倒是爽快,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直說了吧,我要望海莊一條鹽道。”  海承旭瞪著牛眼,哈哈大笑:“你這人口氣不小,我望海莊一條鹽道,你可知值多少銀子?”  秦厲似是沒聽見他說話,仍是徑自說道:“就要隨州至雍州一線。”  海承旭嘴巴張成o型,看傻子似的看著秦厲。  秦厲眉梢微挑:“你不用這樣看我,以你少莊主的身份,我相信在老莊主心裏,你還是值這一條鹽道的。當然,為了表示誠意,你望海莊的心願,我倒是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海承旭不說話了,這個人,似乎對望海莊很了解。  “你放心,我已派人去望海莊傳信了,相信要不了幾日,就有結果了。這幾日,就委屈少莊主了。”  海承旭咬牙切齒:“卑鄙。”  ‘卑鄙’的秦厲心情非常愉快的回到房裏,他走到床前,正對上溫言濕潤的雙眸。  此時正是晌午,日頭毒,秦厲逆著光,溫言看不分明。  他試探的叫了一聲:“寶寶?”  秦厲身子一僵,沒有說話。  溫言有些疑惑,坐起身,仔細一瞧,瞬間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不是寶寶啊。”  秦厲愣怔,心情莫名的不爽。  溫言自言自語,又像是給秦厲解惑。  “你這個麵具啊,我家寶寶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呢。不過剛才太陽太大了,晃的我有些眼花。如今再細端詳,原來是不一樣的。我家寶寶的麵具有的地方掉了漆,烏突突的,不如你這麵具光亮。那麵具我買來攏共才花了十五文錢,他倒是當寶貝似的供著。你這個麵具,一看就是純銀的,定是值不少銀子呢。”  溫言說著,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寶寶醒了沒有,若是醒來看不到我,定要作鬧了,不知溫玉能不能安撫好他。他病還沒好呢,若是跟著著急上火的,怕是又要惡化呢。”  溫言絮絮叨叨的說著,秦厲便老老實實聽著。隻是心裏忽然間覺得,他有些羨慕那傻子了。  不知想到什麽,溫言猛的抬起頭:“這是哪裏,溫朗呢?”  秦厲玩索的看著溫言臉上的神情變幻,道:“隻要你乖乖聽話,溫朗就會沒事。”  溫言怒視秦厲:“你跟柳嘉清是一夥的。”  秦厲笑:“這可就冤枉了,你跟你那大侄子,還是我救出來的呢。不然你以為,你現在能好好躺在床上養傷?”  溫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果然傷口已經快愈合了。  似是發現哪裏不對,溫言又低頭看了眼。  果然……  “這衣服……不是我的。”溫言小聲嘀咕。  此時溫言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錦緞裏衣,貼在皮膚上,柔軟輕薄,還有一絲涼涼的感覺,甚為舒適。  秦厲看穿了溫言的小心思,故意道:“你原先的衣裳髒了,我替你擦拭了身子,換了衣裳。”  果然,溫言小臉爆紅。  “你,你,你怎可……”  秦厲好笑的看著他的小夫郎:“怎麽,大家都是男人,害羞什麽。”  若是放在從前,溫言是不介意的,可也不知今兒是怎麽了,總覺得這樣,有些對不起寶寶。  秦厲看出溫言的窘迫,逼近溫言,溫熱的氣息撲麵襲來,叫溫言有些手足無措。  “你作甚?”  秦厲撚起溫言的下巴,雙目與他對視,低聲道:“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了呢。”  第55章  溫言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厲,半響,方才開口拒絕:“不成,我,我有寶寶了。”  秦厲盯著溫言:“寶寶是誰?”  溫言答:“我相公!”  秦厲心裏有些吃味,他叫那傻子相公!那傻子有什麽好的!  秦厲皺眉:“他很有錢?”  溫言搖了搖頭。  “他很有權勢?”  溫言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雖然他知道寶寶的身份,可那有什麽用麽,他主子都歸西了,天下都易主了,他這前主子的臣子,旁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哪來的權勢。  “那他,相貌很好?”  溫言遲疑了下,點點頭。除卻總冒傻氣外,寶寶的樣貌真是一頂一的好了。想到這兒,溫言竟莫名有幾分臉紅。  這番動作看在秦厲眼裏,就有些紮眼了。不過想到自己跟那傻子一樣的皮囊,又覺寬心了不少。至少言言喜歡。  “男人沒錢沒勢,空有容貌,如何養家糊口?我有錢有權有勢,樣貌也不差,不如跟我如何?”  秦厲覺得今日的自己很奇怪,明明是想派人將溫言叔侄送回去的,怎麽就莫名的說了這些話。  還跟個傻子爭風吃醋!  不過秦厲竟有些期待溫言的回答,內心糾結無比。既期待他答應,又希望他不答應。  畢竟不管怎樣,那傻子,也是他啊!  溫言看不見秦厲麵具下那張糾結的臉,隻道:“我又沒見過你,你終日帶著麵具,萬一是個醜八怪呢。”  秦厲暗道,難不成這小夫郎還真有紅杏出牆的心思?  溫言隻是覺得這人很奇怪,想要看看他的廬山真麵目,誰料這人卻道:“你早晚會見到的。”  溫言有些失望,又問道:“你什麽時候放我回去?我就一鄉下窮小子,可沒什麽是值得你圖謀的。”  “時候到了,自會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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