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誰規定,那個人,不可以是他? 許征是喜歡許時的。 他清楚的知道,前世活了近三十年,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使得許征對他的情感超越許時。 許征從二十五歲後就被家裏催婚。 父母想方設法給他介紹對象,今天是趙阿姨家的姑娘,明天又是陳阿姨家的侄女。許征不勝其煩,連家都不願意回,天天往外跑。 他一想到要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組建家庭就無比排斥。 如果那個人換成許時。 他想他不難接受。 許征納了悶了,他前世怎麽沒發覺自己有些不正常? 房門突然間被打開,王業萍剛從外麵回來:“給你倆帶了小吃,快出來。” 有動靜的那刻,兩人下意識把手鬆開,許征雙手握拳放在被子上,許時把手背在身後。 王業萍覺得奇怪,揪著許時問:“你哥怎麽了,大白天的躺床上?” 許時結結巴巴應對:“啊?我、我哥他……” “頭疼。”許征一口咬定,“昨天沒睡夠,躺一會就好了。” “那行吧,你好好躺著,我給你倒杯水。”王業萍這才放心。 “我去倒。”許時表現得比誰都積極,逃似的逃進了廚房,躲開這窒息的氛圍。 王業萍嘀咕著:“奇了怪了,這小兔崽子今天這麽勤快。” 許征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 他們這還什麽都沒發生。 怎麽感覺像偷情一樣? 王業萍剛走,許時探頭探腦地出現在房間門口,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殊不知扣在門框上的手指早已將他暴露。 “水呢?”許征問他。 “忘了,我現在去倒。”許時一驚。 許征開口攔道:“算了,我不渴。” 許時也沒再折回廚房,坐到許征身邊,兩人相視一笑。 完了,怎麽覺得他弟,變得傻乎乎的。 說開之後許時果然不再鬧別扭,兩人的相處一如既往,許時毫不掩飾對他的依賴,甚至還變本加厲、理直氣壯。 以前,許時立場不夠充分,但是現在夠了。 他,在三天後,必定馬上即將成為許征的男朋友。 不合法唯一伴侶。 許征對此倒沒多大反應,勸許時悠著點,別太得意,萬一把王業萍招來了,非得把他們倆的腿打斷。 這幾天,許征第一次知道,喜歡這種情緒可以變得如此充實純粹。 看見他的時候,許時眼裏都在發光。 許征總是手癢,忍不住把許時撈過來摸摸抱抱。 許敬言還在餐桌上同王業萍提及:“小孩子之間吵架就是快啊,沒兩天又好得跟什麽似的,許時都快黏在他哥身上了。” 王業萍不屑,嘲諷道:“小屁孩。” 許時當沒聽見,低頭扒飯,許征給他夾了塊排骨。 好歹是他的準男朋友,總不能受了委屈。 三天後,許時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信誓旦旦地準備出發去學校領他的成績單。 許征問許時要不要自己陪他去, 許時霸氣回絕,讓許征在家好好等著,等待他帶回來好消息。 “等會。”許征叫住了即將出門的許時,把搭在椅子上的圍巾嚴嚴實實裹著許時脖子繞了好幾圈,“脖子這麽空,把圍巾帶上。” “我不冷。”許時不知將這三個字說了多少遍。 “聽話。”許征皺眉。 世界上有一種冷,叫做你媽/哥覺得你冷。 許時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激起了反骨:“我不聽。” “我是你哥。”許征拿身份壓他。 “你很快就不是了。”許時瞪圓了眼,“三小時,不,兩小時以後,你就不是了!” 許征還把多餘的圍巾塞進他脖子裏:“我現在還是。” 許時反抗無果,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穿得十分厚重,行走不便。 天氣雖冷,許時心中的熊熊戰火卻在燃燒。 許征嘲笑許時的天真,他以為換了個身份,自己就不能管他了嗎? 他能管得更嚴。 許征在家一等等了四小時。 許時回家後,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去砸了那家早餐店!” 許征驚訝,拿起許時丟棄在桌上的成績單。 全班第十一名。第七十四章 十一名, 卡在合格線的最外圍。 許征看了具體成績, 其它都考得不錯, 除了語文78分, 滿分一百五。 “語文怎麽這麽差?”許征還有心情調侃他。 許時不甘, 一口咬定:“這次是意外!”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是餓一天也不會去那家每天早上都去的早餐店。 誰知道那天店老板抽了什麽風,偏偏他就中招了。 許征故作惋惜地搖搖頭:“就差一點啊。” 許時氣得臉都紅了, 試圖尋找補救方案:“要不下次?” “不行。”許征一本正經地拒絕。 這幾天好不容易飄起來的許時頓時墜落穀底,失望卻又意料之中。 他就知道, 他哥從一開始就是哄他的。 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答應了。 “下次出成績得兩個月以後。”許征估算了下日期, “我可等不及。” 處於懵圈狀態的許時被許征遮住了雙眼,許征的聲音在他耳邊漾開:“雖然沒了提要求的機會, 不代表我們不能在一起。” 把許時的目光蓋上,許征才能無負擔地說出心中所想。 沒什麽好猶豫的, 震驚過, 思考過, 糾結過, 想清楚將來的一切可能, 就這麽去做了,順應當下的想法。 不後悔。 許時的手搭在他手臂上,被巨大的喜悅衝昏頭腦,當即表態道:“我還要考慮呢。” 許征的笑容僵在臉上, 目光隱隱透露出不善。 許時一慫, 飛快搖了搖頭, 小聲答道:“不考慮了。” 許征被他招得有些手癢。 忍無可忍在許時臉上極其克製地揉了一把。 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他。 年關將至,最近一段時間一家人都變得忙碌,大包小包的年貨往家裏提,打掃衛生,大大小小的屋子從裏到外都得擦幹淨。 王業萍丟了他們一人一塊抹布,讓他倆把自己屋收拾清楚,晚上她檢查,不能發現半點灰。 許征剛放假回來不久,屋裏基本上都是許時的東西,許征把許時手裏的布拿過來,分配道:“你把桌上東西收拾清楚,剩下的交給我。” 許時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不愛動彈,更不用提讓他打掃。 再怎麽說也是新晉男友,許征剛好能發揮他的潔癖,把他倆的居住空間徹徹底底清掃一番。 書桌看著亂,實則亂得很有規律。 許時花十幾分鍾就收拾完了。 沒活幹的許時撿起擦得滿是灰的抹布:“我幫你去洗洗。” 許征讓他放下:“我就是怕你手冷你還想去洗抹布?” “對我這麽好呀?”許時笑嘻嘻道。 許征淡淡反問:“以前對你不好嗎?” 從之前到現在,許征的態度一如既往。 不會特意地因為他們的關係而產生改變。 許時仔細回想:“好像,是這麽個理。” 三分鍾後,許時又溜達回來:“你放心,我燒了壺水,不冷的。” 許征讚賞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