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作者:不是風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回去休息,現在不是和你說這件事的時機,你先回房休息,明日我送你回你外公外婆家中。”雪宗似乎也後悔了動手打他,語氣放軟了,“聽話,小懷。”雪懷一字一頓地道:“你,沒,中,情,蠱。”他說:“你是裝的。”“是,我是裝的怎麽樣?小懷,你不要這樣不依不饒!”雪宗被他的語氣激得再次暴躁起來,怒不可遏似的,“你做事前能跟我說一聲嗎?哪怕傳個信都好?我是不是平日裏對你過於溺愛,你才變得這樣!動不動打殺,權衡過嗎?想過後果嗎?你但凡花了心力往深裏查半分,都不會這般目光短淺!”雪懷冷笑一聲:“我是不比您眼光長遠,我隻知道弑母之仇不能不報。我娘死了,你比那女人還開心是不是?終於能另娶了是不是?我還當你對我娘有幾分真心,早知道你立誓不娶之後兩年就反悔,我便該知曉。凡人罵人時有句話,我覺著特別適合您——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有膽子另娶卻沒膽子承認自己變心,還裝作中了情蠱的模樣,騙誰呢?”誅心話誰不會說?這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用的是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那一套,他縱然此前不會,卻也耳濡目染過。這副模樣難看,他知道,他也不知道此生還會有哪一刻比現在更難看了。“孽障!你……你,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你!”雪宗快被他氣瘋了,他劇烈地喘著氣,模樣駭人,大步向他走來。雪懷不僅不躲,言語中反而變本加厲:“你知道為什麽我不躲,或者打回來麽?因為你是我爹,你生養我十幾年,這是我欠你的。但你欠我娘的,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來。”雪宗氣得臉色鐵青,看起來凶狠又駭人,他高高揚起巴掌,雪懷甚至在這一刹那感受到了他巴掌落下時帶起的風聲,跟著閉上了眼睛——那一巴掌卻遲遲沒落下。有什麽人擋在了他麵前。雪懷還以為是老伯,然而等他睜開眼時才知道不是。黑衣的青年人擋在他身邊,伸手牢牢製住了雪宗的手腕,如同浮花無法撼動千年古木一般,他來得悄無聲息、神鬼莫測,卻以好不容質疑的絕對力量瞬間逆轉局麵。雲錯抬起他深紅的眼,對上雪宗不可置信的眼眸,聲音低沉:“別碰他。”*雪宗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氣瘋了:“我管教我兒子,用得著你來插手!”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他的手都無法再動搖半分——雲錯不進攻,隻是以全然保護的姿態,沉默地站在雪懷身前。雪懷卻完全愣住了:“你怎麽過來了?”雲錯沒有回答他。他隻是沉默地注視著雪宗,仿佛一隻隨時會暴起的、雙眼銳利的狼王。隻要能感知到這種氣息的人都會不約而同的覺得,如果他麵對的人不是雪懷的父親,如果這不是在雪家,那麽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雪宗。他一寸一寸地,將雪宗的手臂擋回去,而後徹底將其推開。雲錯比雪宗高,在此情況下生出了驚人的壓迫力,垂眼俯視的時候尤其駭人:“我來接雪懷走。”他後退半步,轉身向雪懷伸出手:“能動嗎?”雪懷點點頭,伸手握住他的手——卻在觸及雲錯手掌的那一瞬間愣住了。雲錯的手很涼,非常非常涼。雪懷雖然習武,但是因為母親是風羽族人的緣故,天生帶著幾分羸弱,總是氣虛,容易手腳發涼。雲錯則與他相反,隨時隨地是年輕氣盛的模樣,渾身暖烘烘的。慕容山門晚風冷,入夜後,雪懷便時常拿雲錯當湯婆子,八爪魚似的抱著他。但現在雲錯的手是冰涼的,說明他現在心緒動蕩。雪懷還在他身上聞見了血腥味,不知是否錯覺,他總覺得雲錯身上的血腥味濃重得多,仿佛潑過血雨一般。但他什麽都沒打算問,他知道他是來接他的。門邊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叫,是柳氏那個貼身婢女,先前奔出去了——八成是給雪何通風報信,要他快逃。雪懷沒有派人去追她,她自己卻回來了,神情接近瘋癲,看見他時一哆嗦,但整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雲錯身上——而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啊!!!!”她被嚇得瘋了,別人努力拉住她,也隻見她吐詞不清地講出許多“小少爺”“紅泥巴”之類的詞句。雪懷隻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便一言不發地挽住雲錯的胳膊,往門外走去。除了老翁,無人送他們。但天邊卻飛來了萬丈紅霞,驅散了冬日的陰霾與霧靄,那是——八十隻鳳凰與八百隻金翅鳥,為首的貔貅、麒麟列迎兩刀,七彩祥雲迤邐萬裏,流光溢彩。東君儀仗停在雪家宅邸門前。上次雪懷開玩笑對他說的話,他認認真真地記住了。雪懷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雲錯一把打橫抱了起來,俯身放進了金鑾車駕中。那一刹那,他望見雲錯陰沉了一路的臉色終於出現了些別的神情——痛心,憤怒,還有他看不懂的悲傷。雲錯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暈開治愈術,為他拂去那個疼痛的手印。如果治愈術能撫平心傷,他就是以死為代價,也不願再見到雪懷難過。他的手碰到雪懷臉頰的那一刻,雪懷的眼眶就紅了。雪懷仍然努力維持著鎮定自若的表情,隻是吸著氣,微微沙啞的聲音掩蓋著他哭了的這個事實:“對不起,沒打算讓你看見這些事的。我就是有點想我娘。”雲錯有些慌亂地低聲哄他:“別哭,別哭,雪懷。”他心疼死了,他眼裏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耳邊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他隻看得見雪懷微紅的雙眼,和他哽咽的話語。可是很快的,他望見雪懷製住了眼淚,眼神變得疑惑又溫柔。他聽見雪懷說:“你別哭了。”雲錯一時間有些恍惚,甚至不知道雪懷在說誰。可是手身上去一抹,便發覺沾染了溫熱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