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作者:不是風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感覺到雲錯身體一僵。“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不過我自己也覺得這件事很玄乎……上輩子的我很傻,很自負,錯過了很多東西。我時常想,如果那些事沒有發生就好了,如果不是那些人那些事,或許會有更好的結果。”雪懷低低地笑了起來,“可是我想,最大的錯處大約在我自己身上罷。我這個人一身的毛病,輕狂自傲,做事衝動,偏聽偏信,意氣用事……”雲錯打斷他:“你沒有,你就是最好的。”雪懷笑了,他伸手摸了摸雲錯的眉心:“如果你沒辦法相信,那就當是我做了許多個上輩子的夢吧。你看,到現在我也沒辦法好好處理我的事情,比如我爹,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但是我……我沒那麽恨。你……明白嗎?這一生很好,我很喜歡,想要好好留住。”“我們好好過好不好?這一輩子,你聽我的話,我也聽你的話好不好?你不要為我去恨什麽人,也不要為我這麽難受,因為我……我也會難受。”他的聲音很柔軟,雖然沙啞,但是他慣常哄他的語氣。雲錯突然翻過身去,隻給雪懷留了個寬闊的後背。雪懷抱上去貼住,小聲問:“好不好嘛?”雲錯“嗯”了一聲。雪懷放心了,貼著他慢慢地沉入了夢鄉。直到他睡著後,雲錯才慢慢放任自己深深吸氣——心髒跳動,血液滾燙,睡著的人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壓抑著淚流滿麵。第45章 兩人待在雲家府邸中, 一待就是好幾天。不怎麽出門,不走動,有時候兩人就躺在床上,彼此能說一天的話。這裏像個避風港, 他們都是沒有家的人了,彼此說許多事情都很快樂。雪懷因為尚有容身之所而感到快樂, 將其他事情拋諸九霄雲外, 雲錯卻僅僅因為雪懷在他身邊而快樂。他心中始終有一個危險而隱秘的想望——就像這樣,把雪懷藏在幽深的大宅裏,隻有他一個人能見, 隻有他一個人能跟他說話。他全身心地依賴他。唯有重生這件事, 兩個人都不怎麽提——雪懷不明白雲錯緘口不言的理由, 隻覺得有點尷尬,覺得雲錯大約是沒有信他——說一次就夠了, 說兩次, 雲錯大概會以為他有些失常。住進來的第二天, 雪懷就宣布:“從今以後我跟你混啦。”雲錯卻顯得悶悶不樂。雪懷看了出來,盤問他好久之後, 雲錯才道出他不開心的原因:“雪懷, 我當著你家裏人的麵把你拐走了,以後是不是都沒有機會讓他們同意我娶你了?”雪懷本來還在為這次回來之後的事情有些低落,卻被他這句話逗得差點沒笑死——他嚴肅地糾正他:“不是拐啊。”雲錯怔怔地看著他,眼底帶著一點急切和委屈,好似這是什麽天大的事情一樣。雪懷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是私奔呀, 雲少仙主。”*這天雲錯醒來,發現雪懷已經起了許久了,正在為他笨手笨腳地鼓搗早飯。他不知什麽時候出門了一趟,買回來大堆食材和鍋碗瓢盆,一並堆在某個角落裏——還自己生了一堆火,正等水煮沸,預備將一旁切得七零八落的肉焯一下。見到他來,雪懷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你家……你家太大了,我找了一會兒,沒找著廚灶在哪裏,也沒有找到涼台,便隻有在這裏做飯,一會兒我會收拾幹淨的。我做個滑雞湯餅,你吃嗎?”雲錯看著他,沒忍住笑了笑。他的小仙郎正卷著袖子坐在一個象牙凳子上,眼巴巴地盯著鍋裏的水。雪懷因為在做事的緣故,隨手折了段梨花枝將頭發束起來,清爽好看,比起他平日裏清冷淡漠的模樣,反倒是多出了幾分讓人想親近的可愛。見他不說話,雪懷疑惑地看著他:“?”雲錯道:“吃。”他帶著笑意走過去,沒忍住揉了揉雪懷的臉。雪懷順便在他手上一吻,而後繼續麵不改色地盯著他這鍋水。雲錯便也搬了個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來,輕聲告訴他:“我家廚灶在地下,柴房、馬廄與泉池也都在地下,往下十丈的地方,難怪你找不到。”雪懷問他:“為什麽要修在地下?”雲錯安靜地笑著:“我娘以前住宮殿中,事事有人伺候,沒見過柴房、茅廁、廚灶這些地方。她當初買下這裏的時候,嚇跑了百八十個木匠和泥瓦工,因為她堅持不要這些陳設,覺得他們都在騙錢。還是後來一個魯班後人開解了她,並且提議說把這些地方建造在地下。我娘聽了他的,之後才算在冬洲安定下來。”雪懷隱約從中聽出了某些別樣的意思,剛想要問,又閉嘴了。雲錯開始幫他揉麵團——一麵揉,一麵道:“那個魯班後人戀慕她,後來問過了我的意思,也跟她表明過心跡,但是我娘沒有接受他。然後那個男人就走了。”雪懷偏頭看他。雲錯道:“那個時候我其實希望她能跟他在一起。那個男人很好,給我做過一個小木馬。”其實當年那個男人連話都沒跟他說過。他自閉、陰沉,時時躲藏在陰暗的角落中。那個魯班後人在商議房屋細節時,卻給他寫了一封充滿童趣的信:“小殿下,你想要一個玩具室嗎?每一個殿下都應該有單獨的玩具室,裏麵放著木劍、琉璃馬與水晶令牌,等你成人後,它們便會變成真的,供您驅使,保護家人與子民。”他了解雲錯母親偏執得近乎瘋癲的一麵——她永遠幻想著自己能被雲錯的生父,當今九仙洲之主雲璋所承認,不許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娘親,而必須叫母後;家中仆從必須像她行大禮,稱她“娘娘”。別人眼中,他們或許正是鬧劇般的一家人。但那個男人真的給他修了個玩具屋,給他做了一個小木馬。雲錯十歲時母親過世,也是那時候才離家。在此之前,他母親要求他在家中苦讀、苦學,為顯示自己的忠貞,她也從來不雇傭男人當家丁。那個男人就是他見過的第一個男性——勉強能與他想象中的“父親”沾點邊的人。雲錯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雪懷卻插嘴道:“我知道。”雲錯搓好了麵團,看著雪懷玩性起來,開始把麵團揉成各種形狀——略微遲疑著問了一聲:“嗯?”雪懷一邊努力想要把麵團捏成饕餮鬼的樣子,一邊回憶道:“魯班後人隻得這麽幾個,近十年來在冬洲定居過的隻有一個。他的名字叫魯化玉,字樹古,曾在城南開文玩鋪子,後來娶親遷走了。他長得很俊俏,尤其喜歡小孩子,但是不大親手給別人做東西。我家以前佩劍掛飾是在他那裏做的,後來他走了,才轉找別家。”雲錯怔了片刻:“原來是這樣。”雪懷瞅了瞅他,忽而想起了什麽,叫道:“完了!”